說着,顧三夫人便起身要走。顧西檸吩咐身邊的人去攔下顧三夫人,帶她到一邊的客房裏歇着。
而後,顧西檸尋了個由頭離開,徑直往客房去了。
“王妃,三夫人在屋裏氣得直摔東西,這會兒屋裏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不打緊,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她要發泄,就讓她摔。”
雖然顧西檸欣賞顧三夫人的性子,但眼下顧懷南是顧家的一根刺,她必須想辦法將顧懷南送到顧老三家裏。
而且,爲了顧懷南的將來,她還得讓顧三夫人心甘情願的接受這個兒子。
才走進客房裏,顧西檸就被顧三夫人扔來的東西砸中。
“大膽,竟敢砸王妃。”
顧三夫人向來是無拘無束的,並不將顧西檸這個王妃放在眼裏。
“王妃,她從前也不過是顧家的小丫頭,如今做了王妃,在自家人面前擺威風?”
顧西檸走進屋裏,知道顧三夫人方纔讓顧老三駁了面子,是不想見人的,便讓屋裏的下人都在外頭候着。
“我與三嬸不樣,容不得夫君身邊有別的女子。方纔三嬸生氣,我也能理解。”
顧三夫人才不相信顧西檸的話,允自坐了下來,對顧西檸也是冷言冷語。
“那外室生的兒子是二嫂心頭的刺,你們便要把他過繼到我們房裏養着。席面兒上的話,我都是不信的,只要王妃一句實話,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樣的實話,顧西檸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的。
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一句話,弄得三房家無寧日。
“三嬸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實話。大伯無非是擔心三叔三嬸晚景淒涼,也是一片好心。”
屋裏連杯茶也沒有,顧西檸坐在顧三夫人身邊:“若是三嬸不答應過繼之事,若是三叔一氣之下,當真弄來兩個美嬌娘,與別人生子去了,那三嬸家的後院可就不安寧了。”
顧三夫人也是會權衡利弊的,只是她不甘心罷了。
“還不是王妃你的好主意,就他那樣子,也有人願跟着他做妾!”
面對顧三夫人的嘲諷,顧西檸也有得解釋:“別看三叔是不怎麼樣,但顧家的門楣,如今還是不差的。要找個妾室,那是再容易不過的。”
“只是三叔一直念着與三嬸的夫妻情義,從未想過什麼妾室的事兒。三嬸是不是也能退一步,答應了過繼之事?”
顧三夫人想了想,仍然拒絕了此事:“王妃對於王爺納妾之事有多堅持,我就有多堅持。”
“既然如此,那三嬸可別怪我。”
顧西檸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也不是用不得。如今已經點撥過顧三夫人,也算是對她仁至義盡了。
“王妃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看三叔想要什麼?”
話到說到這兒,既然顧三夫人不答應,顧西檸只能離開。
“我想了想,方纔大哥說的也有道理,不如這過繼之事……”
話未說完,便有下人來報:“老爺,夫人,周姨娘她硬是要闖進來,好幾個人都攔不住。”
“她來做什麼?”
顧夫人看了顧青和一眼,眼看着顧三夫人就要點頭答應了過繼一事,周姨娘若是此時鬧到了顧三夫人跟前,怕是這事兒又要成不了了。
“我去看看。”
她起身離開,跟着下人去了大門外,才見到了周姨娘。
“你來做什麼?老爺既已趕你離開,你便不再是顧家人。”
周姨娘由始至終都顯得沒有攻擊性,還是扮作柔弱的模樣,想要顧夫人可憐她。
“夫人,從前都是我的錯,如今我無處可去,老爺也再沒去過我那裏。我也是沒辦法了,只能來顧家找夫人。”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直到額頭上磕出了血,叫顧夫人看着不忍心。
“日子過不下去了纔回來找我們,你當我們顧家是什麼?當初給你好喫好喝在府裏養着,你偏偏不識好歹,非得處處扮可憐,像是我們顧家苛待了你一般。”
“如今想回來了?顧家的門,豈是你想進就能進的。給了你一次機會,居然相處不安,還是各生歡喜得好。”
周姨娘就是看準了今日顧家家宴,顧夫人不好將她的事兒鬧大,這才找上門來,尋個突破口。
“夫人,當初可是二老爺答應了……”
顧夫人也不是個軟弱可欺之人,眼看着周姨娘這樣糾纏不休,她伸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不要臉的東西,你做老三的外室,尚可說是被生活所迫。可你如今能跪在這裏求我,還不都是你自作自受?”
“我一早便說過,若是你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無論你是誰的妾,我都能容你。是你自己非得處處找不痛快,逼得我趕你走。”
雖然周姨娘有千般的不是,顧懷南卻是個可憐的孩子。她也不想顧懷南因爲有這樣的母親,而毀了一生的前程。
“我可告訴你,今日的家宴是爲了你兒子張羅的,裏頭也正在說他過繼、上族譜的事兒。你若還心疼自己的兒子,就自己走,別壞了他的前程。”
周姨娘靠着柱子,哭得梨花帶雨。
“是,我南兒是你們顧家人,你們會爲他算盤,可我生下他就容易嗎?這些年,一個人帶着他,又容易嗎?夫人也是爲人母的人,就不能可憐可憐另一個母親嗎?”
顧夫人猶豫之時,周姨娘上前拉着顧夫人的衣袖不放,苦苦哀求:“夫人,我求求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我再也不敢生事兒了,只要夫人賞我一口飯喫,在夫人眼裏,我與一個死人無異。”
還是常媽媽果斷,立即走上前來,幫着顧夫人別開了周姨娘的手:“機會夫人已經給過你了,若是你再不走,那你兒子的前程,夫人可不會爲你盤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