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南倒是十分有禮,招人喜愛,顧西檸尤其注意着顧三夫人。
“這孩子倒是個好孩子,就是沒投好胎。”
就在顧大嫂還在爲顧新寒想着要請顧青和幫着找個兒媳時,顧老大已然切入了正題:“今日宴席一來是爲了我們兄弟一聚,二來我也是盤算着一件事兒。老三兩口子無兒無女,門庭冷落,不如就將懷南過繼給老三,日後就做老三的兒子,你們夫婦二人也好有子送終。”
這話聽似句句都是爲了顧老三夫婦二人着想,可在顧三夫人看來,就是在打她的臉:“大哥怎麼突然說起這事兒?”
“你們家兒子是多,可我不稀罕。我與老三的日子過得好好的,你突然弄個孩子來是什麼意思?”
這事兒本就是顧老三的意思,顧老三見着顧三夫人這樣激動,只能細聲勸她:“大哥說的也有管理,我們沒有孩子,過繼一個孩子來,日後也有依靠不是。”
顧三夫人瞪了顧老三一眼,讓他閉嘴:“你們要這樣的依靠,我可不要。”
“過繼的事兒可不是小事兒,若是這孩子不認我們,將來還是回了他們身邊,我們豈不是爲他們做嫁衣。”
顧西檸就知道,這事兒不是那麼好辦的。以顧三夫人的本事,自然是不會讓別人的孩子佔了他家的東西。
“弟妹,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這都是爲着你們着想的。”
顧三夫人冷笑一聲,看了顧老大一眼:“多謝大哥好意,大可不必。”
都知道顧老三家裏的事兒都得聽顧三夫人的,如今顧三夫人不點頭,這事兒顧老大也是爲難得很。
“大伯說什麼過繼的事兒,南弟可是連族譜都沒上呢!”
顧青和想着,顧三夫人不答應,無非也就是爲了一個面子,另則就是錢了。
這麻煩事兒,顧青和寧願破財免災:“我看着有個鋪子給懷南十分合適,夫人,上回我與你說的那家鋪子,離老三家近的,就給懷南吧!”
夫婦二人眼色一對,顧夫人便明白了顧青和的意思,立即配合他:“啊……對,對。上回與我說過的,既然今日大哥說起過繼的事兒,都是自家兄弟,這鋪子給了懷南,日後他去了何處,這鋪子都是他的。”
顧三夫人並不在意,倒是顧大嫂眼熱得很:“弟妹,這麼好的事兒,你怎麼就看不開呢!”
“說是兄弟,你們看着我們夫婦二人沒有自己的骨肉,就這樣欺負我們?”
顧三夫人與顧西檸一樣,對於這方面十分固執。
顧西檸捫心自問,若是換作她,也沒有這樣的胸懷去接受枕邊人的背叛。
雖然顧三夫人還不知真相,但顧西檸同樣做爲女子,十分同情顧三夫人的處境。
“三嬸,我們沒有這個意思。爹孃的意思是,讓你們也有兒子,也能做生意掙錢,大家有錢一起掙,不是更好?”
顧三夫人看身邊那個男人,伸手就給了顧老三一記耳光。
“啪——”
“你這麼想要兒子,有本事出去與人生一個,何必讓二哥賠間鋪子來全你的事兒?”
當着這麼多人,顧三夫人是一分面子也不給顧老三。他一個長輩,在晚輩面前這樣丟臉,着實是……
“三嬸,這怎麼能怪三叔?照三嬸的意思,莫不是要三叔真去找了別人生孩子才痛快?”
若真是如此,顧西檸倒是想把真相告訴她。但她知道,顧三夫人說的只是氣話。
“王妃是個聰明人,你們這一個個兒的,都勸着過繼一事,若是沒有他顧老三首肯,你們兄弟會操這份閒心?”
顧三夫人將手裏的茶杯放在桌上,憤憤的看着顧老三:“錢我不是沒有,沒有孩子也就罷了,非得弄個別人的孩子回來養着,沒必要。”
最爲尷尬的人,實則是顧懷南。他分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能說。
看着顧老三被顧三夫人這樣爲難,他也只能坐在顧夫人身邊,一動也不敢動。
都在照顧顧三夫人的感受,從來也沒有人問過顧懷南的感受。
“你可以不要,可我想要個孩子。你生不出也就罷了,將二哥的兒子過繼來,你也要攔着。我倒是要問問,這是什麼道理?”
顧老三也是受夠了顧三夫人多年來的壓制,這一次,看來也是爲了兒子,壯着膽子也要駁她一回。
“你一個婦人,未盡自己的本事,仗着孃家有點錢,有點兒勢力,就這樣不將我放在眼裏,處處壓着我。左右這夫妻是做不下去了,無非就是休了你,我另找一個。”
顧三夫人伸手就掐了顧老三一下,氣得臉都綠了:“你說什麼?”
“你倒是有本事了,還要休了我。你休一個試試!”
若是從前,顧老三還真不敢說這話,如今顧西檸做了王妃,顧家的門楣自然也就高了,論起來,顧家也是與皇帝沾邊兒的。
“王妃不讓王妃納妾,那是人家小兩口相敬如賓,王妃心那是向着王爺的。可你看看你自己,無子,嫉妒,不事舅姑,哪一條拎出來,都夠我休你八回的。”
顧老大見着顧老三是真動了氣,趕緊拿着酒壺走過來倒酒:“若是弟妹不願,那這事兒便算了,不急於一時。指不是日後就想開了,老三你說這些渾話是做什麼?”
顧西檸與秦商允坐着,只管自己喫,席面兒上的事兒,二人早已習以爲常。
莫說是顧家,就是皇家的席面兒上,那也是一樣的多事。
“三叔,若是三嬸嫌棄你,不如三叔就在顧府住下。若是身邊無人陪着,爹爹也可尋兩個美嬌娘陪着你。指不定,再過個一年半載的,三叔還真就有自己的兒子,用不着過繼了。”
顧西檸一開口,便是令得衆人尷尬。
顧夫人卻是知道她的,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
“王妃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