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老頭兒一個人在背後剁腳,“喂,師傅我還沒有說完呢,你給我回來!”
……
墨在屋子中坐了一會兒,瞧着手中的藥瓶,心裏面有些複雜,腦海中不自主的閃過冷素心那張臉。
那個笨蛋,脖子上的傷,好些了嗎?
這樣想着,墨推開門,踏着輕功朝冷府上飛去,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冷府上,已經入夜了,雖然府中有些侍衛巡查,但是並不是太密集,墨幾步踏過屋頂,到了冷的屋前。
古色古香的女兒家閨房,一身飛魚服被掛在屏風上,珠簾擋住牀榻上的人兒,整個屋子裏面靜靜地,沒有一點聲響。
墨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窗,跳了進去。
冷素心還安安穩穩的躺在牀榻上,墨走上前去,就着月光看着面前的女人。
月光淡淡的打在她的臉上,頭髮散落下來,顯得幾分慵懶的樣子,卻添了幾分的嬌媚,不點自紅的嘴脣輕微的張開,像是在邀請着墨上去品嚐味道。
即便是睡着了,冷素心還是將眉頭皺在一團,像是在夢裏面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墨伸出手去,將冷的眉毛給撫平,動作輕柔,碰到冷臉龐的手指像是被灼燒了一般,他收回手,又瞧着面前的冷。
脖子上的淤痕在月色下已經看不出來了,明天再擦幾次藥,也就差不多會好掉了。
墨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看到冷素心淤痕快要好的時候,竟然鬆了一口氣,心裏面一直懸着的地方,緩緩地落了下去。
這個笨女人,沒事就好了。
一直在冷房中坐到快要天亮,墨終於是起身,又從窗戶出去,腳尖一點,躍到了屋頂之上。
冷素心這一夜睡得並不是十分的安生,總是覺得有雙灼熱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翻來覆去的,終於是熬到了天亮,一睜眼,卻對上大開着的窗戶,屋子裏面空無一人。
只是做夢罷了吧?
聽見屋子裏面的聲響,早就等在門外的巧兒推門進來,手中端着一盆水,“小姐,我伺候你洗漱吧?”
冷素心點點頭,瞧着開着的窗戶,忍不住問道,“巧兒,昨夜有誰來過嗎?”
巧兒有些疑惑的搖頭,“沒有啊,小姐,出什麼事情了嗎?”
冷素心搖搖頭,然後從牀榻上下來,坐到銅鏡前面,瞧着脖子上的傷。
睡了一夜,脖子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要是不仔細看,幾乎是看不出來什麼痕跡了,看來今日也不用絲帕來遮住了。“巧兒,一會兒洗漱了,你再幫我擦一次藥吧。”
巧兒點點頭,然後遞上已經擰好的毛巾,“小姐先洗臉吧。”
一番收拾之下,冷又坐着馬車到了縣衙,門口的衙役顯得十分的激動,瞧見冷家的馬車到了,便是趕緊是走過來,朝着馬車裏面喊道,“巧兒姐,我給你帶了好喫的。”
巧兒在馬車裏面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冷朝着她笑笑,“瞧瞧,別人已經追到馬車邊上來了。”
“少爺,你就不要再笑我了,我纔不想跟他們這些人在一起呢,笨死了。”巧兒說道,一面掀開簾子,一副沒好氣的說道,“走開走開,一大早就喫好喫的,你是嫌我不夠胖嗎?”
衙役摸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巧兒姐,你也不胖啊,至少在我心裏面,你是最好看的。再說了,我娘說了,女孩子,就是要胖一點好。”
“爲什麼要胖一點好?”巧兒問道。
衙役更加的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我娘說,長得胖一點的,更容易生孩子。”
冷素心忍不住在馬車裏面笑出了聲音,巧兒更是氣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上去就踢了衙役一腳,“你才生孩子呢!誰要跟你生孩子,你要生自己生去。”
“我一個人,也生不出來啊。”衙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冷素心笑得更加的大聲了,捂着已經開始疼得肚子,探出身子來,問道,“敢問這位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衙役嘿嘿一笑,“叫我阿南就好,冷公子,要不要喫一點東西?”
冷素心趕緊擺手,“你的好喫的,還是全部留給巧兒吧,我要進去了,巧兒,你好好嚐嚐阿南給你帶的好喫的啊!”
說罷,冷素心還朝着巧兒擠眉弄眼的,隨即才步伐輕快的走進了府衙。
巧兒在後面氣得剁腳,偏偏阿南還在邊上,捧着那堆好喫的,一臉傻笑的瞧着她。
阿南瞧着巧兒已經生氣了,趕緊是扭過頭去,手中的東西卻還是捧着到巧兒的面前,“巧兒姐,你喫一點吧,很好喫的,我娘說,女孩子最喜歡喫這些了。”
真是個呆子!巧兒撇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你帶的什麼東西?”
“好多呢,有糖油粑粑,還有……”
冷素心到了正廳上,這才瞧見大家都在,便是說道,“大家都在啊,這麼早。”
李大人頷首,“冷,你來得正好,來瞧瞧這幾個人。”
冷素心應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幾個人,濃郁的血腥味怎麼遮也遮不住,她皺皺眉,朝着李大人走過去。
地上躺着四個死人,面部都用白布蓋着,冷心裏面一下子被揪起來。
這是出命案了?
“大人,這四個人,是怎麼回事啊?”冷問道。
李大人面色有些沉重,“你瞧瞧,是不是昨日你遇見的那四個歹徒?”
冷素心點頭,忍着強烈的血腥味,將這幾個人面上的白布掀開,卻被面部的樣子嚇得坐在了地上。
這四個人,已經看不出來面部來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好多地方甚至可以看見白色的骨頭,兇手下手實在是太兇狠了。
冷素心忍住心中的噁心,站起身來,朝着李大人說道,“大人,這四個人看身材像是昨天的那四個歹徒,可是這臉被劃得血肉模糊,我實在是認不出來。”
“果然連你也認不出來,那身上的衣物,你可認得出來?”李大人問道。
那四個人身上都是穿的尋常的衣物,冷昨天看見的,也差不多快要忘記了,看了好一陣,也瞧不出什麼來,終於是放棄了,搖搖頭說道,“大人,冷實在是瞧不出來。”
“十三,你看出什麼了?”李大人繼續問道。
十三也是茫然的搖頭,手心裏面全是冷汗,哆哆嗦嗦的,“我也不知道,這四個人是誰。”
李大人皺眉,有些不悅的看着十三,“身爲一個捕快,你看見幾具屍體還要發抖,未免太沒用了一點吧?”
一邊的大春趕緊是拉住十三,笑着解釋道,“大人,這一兩具屍體還好,這突然四具屍體擺在面前,是個人也該嚇一跳啊,更何況他們的臉都劃成那樣了,大人你剛剛瞧見的時候,不也是嚇了一跳嗎?”
“閉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麼多的藉口。”李大人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這幫人現在越來越大膽了,還敢跟自己頂嘴了。
冷素心已經深深被面前的四具屍體給震住了,昨天自己遇見四個歹徒,今天就有四個人死掉了,說起來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吧?
“白師爺,你怎麼看?”李大人將矛盾轉在了墨的身上。
墨微微頷首,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蹲下身子去,輕輕地撥開屍體的腦袋,露出脖頸來,皺眉說道,“你們看這裏,有很深的淤痕,說明這些人死之前被勒過脖子。”
“他們是被吊死的?”十三顫顫巍巍的問道。
墨搖頭,“不,他們只是被勒過脖子而已,要是被吊死的話,舌頭會伸出來的,他們的舌頭好好的,所以不是吊死的。”
淤痕……冷素心不自主伸出手去摸着自己脖子上已經好得差不多的淤痕,自己昨天被陸雙掐得脖子上有一圈淤痕,今天這四個人脖子上就都有淤痕。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大人,我昨天的脖子上,也被歹徒掐出淤痕過。”冷說道。
這件事情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卻覺得一定跟自己有關係。
不然怎麼會這樣的巧合。
不過是誰,會這樣做呢?
墨也是瞧着冷素心,想了想,伸出手去,將十三的佩刀抽出來,三兩下,就將屍體身上的衣服給割開了。
冷素心忍不住閉上眼睛,這個畫面,實在是有些下流,又有些恐怖。
這四個死人的下面,那個都不見了。齊齊的從根部被切掉,還被好好的包紮了一下,這纔沒有流出血來,要不是墨割開衣服,根本就不會發現的。那紗布包得很仔細,像是經常包紮傷口的人所爲。
劃了臉,勒了脖子,還將下面給切掉了。
這個兇手到底是什麼來頭?
墨回過頭去,瞧見冷閉着眼睛,臉蛋紅了一圈,連耳根子都紅了許多,這纔想起這傢伙雖然穿着男人的衣服,歸根到底還是一個女孩子,伸手將她攔到伸手,輕聲說道,“不舒服就去偏廳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