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爺真的要擡阿？
……
屍體安安穩穩的躺在木板上，那樣的模樣，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十分的安詳。
冷素心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然後說道，“碧水姑娘長得真好看，難怪李大人知道她死了之後會那麼傷心，這樣的美人，我要是男……我這種男人，都要多看兩眼呢！”
意識到自己差一點說漏嘴，冷素心的心便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扭過頭去看墨的表情，卻發現墨專心的看着屍體，並沒有在意自己在說些什麼。
還好，還沒有穿幫。
冷素心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順着墨的視線看過去，好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來，便是好奇的問到，“白師爺，你在看什麼阿？”
墨忽然是皺眉，“洛瑤和碧水的房間，隔了多遠？”
“就在隔壁。”冷素心回答道。
聽到冷素心這樣說，墨的眉頭皺得更高了，緊緊的抿着嘴脣，看着面前的屍體，像是在考慮什麼很重要的問題。
白師爺，這是發現什麼了阿？
冷素心心裏面好奇得很，又不敢打斷墨思考，只能夠繼續盯着碧水的屍體看，正瞧着發愣，墨突然是伸出手去，就要扒開碧水的衣服。
“白師爺，你這是要幹什麼阿！”冷素心有些不解的問道。
墨沒有回答她，三下兩下的就把碧水的衣服給脫掉了，只剩下一個肚兜，白皙的身子因爲血液的凝固，顯得更加的白了。
但是這種慘白，卻叫人看得十分的不舒服，加上肚兜那種鮮豔的紅色，冷素心心裏面更加的有些難受，別開眼睛看向別處。
墨並沒有打算讓冷素心就這樣站在邊上看着，扭頭看着冷素心，問道，“女人懷孕，活人靠摸脈，死人呢？”
冷素心想了想，忽然是記起那本頑疾錄裏面有提到死人如何驗證懷孕，便是說道，“看她的肚臍，三指寬的地方按下去，如果能夠碰到一些很硬的東西，就是說明懷孕了。”
墨點點頭，將碧水的肚兜往上面掀了掀，按照冷素心說的，開始做起來，片刻之後，便是將肚兜放了下來，一臉的沉默。
冷素心好奇的看着墨，問道，“白師爺，碧水姑娘，是懷孕了嗎？”
墨點點頭，臉上陰沉得厲害，看着面前的屍體，淡淡的說道，“青樓女子懷孕，便是最可笑的事情了。”
自己身上每日都跨過那麼多的人，這個孩子，怕是隻知道娘，不知道爹。
只不過，萬花樓的措施做得那樣嚴密，這碧水又是花魁，按照道理來說，金媽媽不可能叫她這樣疏漏的。
碧水，又是怎麼懷孕的，這孩子，又是誰的？
冷素心還是有些不相信，看着面前的墨，走上前去，也在碧水的肚臍上按了按，不由得是咋舌。
還真的是懷孕了。
“白師爺，這碧水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阿？”冷素心問道。
墨搖頭，“暫時還不知曉，只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了。”
“什麼事情。”冷素心疑惑得開口。
“那風華的死因，不是因爲洛瑤，而是碧水。”墨說道。
因爲碧水？冷素心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碧水的屍體，眸子裏面轉動了好幾圈的疑惑，“可是碧水姑娘又不是風華公子喜歡的人，金媽媽不是說了嗎，每次區萬花樓，風華公子都是點的洛瑤姑娘。”
“我剛剛問你，碧水和洛瑤的房間，隔了多遠。”
“就在隔壁……”冷素心說着，突然是明白了墨的意思，“風華是被誤殺的，對嗎？”
這女人，還不算笨。
才高興了片刻，冷素心的臉又耷拉下來，“現在這一切都只是推測，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根本沒有辦法來說話阿，碧水姑娘現在也死了，連個證人都沒有。”
“叫她重新說話就是了。”墨看了一眼碧水的屍體，眼神中閃過一絲的精光。
叫死人來說話，這實在是有些荒唐了。冷素心搖着頭，一副不解的模樣。
墨朝她擺擺手，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怎麼做。”
“白師爺，這招實在是妙阿。”冷素心聽着聽着，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條縫了。
墨微微頷首，“那麼，就等兇手來自首吧！”
冷素心點點頭，同意了墨的想法，然後又問道，“那我們現在就是等着就可以了嗎？”
還要去萬花樓？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冷素心心裏面有些不自在。
白天去的時候萬花樓還在休息，那種脂粉味就已經是嚴重得厲害，要是晚上去，豈不是要被那味道給埋住了？
瞧見冷素心面上有些猶豫，墨也便是勾了勾嘴角，不說一句話，朝着外面走去。
冷素心不想去，自己也不願意讓她去。
一個女孩子，去那樣的地方，終究是不好的，更何況老傢伙喜歡冷素心喜歡得那麼厲害，自己帶着她去萬花樓，被老傢伙知道了，一定會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睛的。
還是留給他多幾天安逸日子過吧。
墨已經走得沒影了，冷素心這才反應過來，白師爺這是要撂下自己單幹啊？
不行，自己一定要跟去。
想着，冷素心衝到了門口，還是不見墨的身影，氣喘吁吁地，問邊上的阿南，“阿南，你看見白……白師爺去什麼地方了嗎？”
阿南老實點頭，指着左邊的大道，“剛剛出去，哎？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走的沒影了，速度也太快了吧？”
這就一眨眼的功夫，那大道平平坦坦的，一直到了好遠的地方纔有彎路。
白師爺，這是飛的嗎？
“奇怪了，”阿南撓着腦袋說道，“白師爺剛剛還在這裏的，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吧？難道是我剛剛眼花了？”
冷素心顧不上跟他討論，指着那條道路問道，“這條路是去萬花樓的，對嗎？”
“是呀，但是還要拐好幾個彎，你問這個幹什麼？莫非你……”阿南說道這裏，突然神祕兮兮地將冷素心拉到邊上，說道，“你不會是想去那個吧？？現在萬花樓剛剛出了人命，你現在去，未免是有些不合適，要不等到案子結了你再去？”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冷素心還沒有聽到阿南的意思，一臉的堅決，“阿南，你認識路嗎，你帶我去好不好？”
阿南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甩開冷素心的手，左右警惕的看了看，確定巧兒不在邊上才繼續說道，“冷公子，你可不能隨便的冤枉我啊，我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呢，我對巧兒姐一片真心的，不能夠這樣。”
什麼跟什麼呀，冷素心有些糊塗了，心裏面擔心白師爺去得太快自己跟不上，又是着急的說道，“你再不快點，我就趕不上了。”
趕不上什麼？
“碧水姑娘已經死了，現在萬花樓晚上還有別的花魁表演嗎？”阿南好奇的問道。
冷素心這才一副瞭然的模樣，看了一眼阿南，戳着他的腦袋，一臉的嫌棄，“阿南，你腦袋裏面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我去萬花樓不是爲了過癮的，我是跟着白師爺去查案子，你趕緊的，不然一會兒白師爺到了我都還在路上。”
阿南鬆了一口氣，拍着自己的胸脯，“你早說啊，冷公子，我還以爲你是想要去萬花樓那個呢，你放心，我知道一條近路，保證在白師爺到之前給你送去。”
冷素心點點頭，催促道，“那趕緊吧，我們出發。”
“恩，只不過……”阿南搓着手，笑得一臉的殷切，“冷公子，我要是帶你過去了，就請你不要告訴巧兒姐我跟你說的這些，不然她……她就會以爲……以爲。”
撲哧一聲，冷素心便是笑了出來，露出編貝般的牙齒，說道，“以爲什麼？以爲你經常去萬花樓，是一個花心的人？然後就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阿南趕緊是擺手，“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只是……好吧，我去過一兩次，但是隻是看了碧水姑娘表演，其他的，我什麼都沒有幹，冷公子，求你不要告訴巧兒姐。”
“好，看在我們都是男人的份上，你又這樣幫我。我答應你，只要你在白師爺到萬花樓之前把我送到，我就不告訴巧兒，還替你多說一點好話。”冷素心說道。
“那我們趕緊出發吧，跟着我，我帶你走小道。”阿南着急的說道。
跟着阿南一路東拐西拐的，才一會兒的功夫，冷素心和阿南已經站在了萬花樓的巷口上。
“我說，阿南，這條路你是怎麼找到的，這也太偏僻了一點吧？”冷素心大口的喘着氣，扭頭看着邊上的阿南。
阿南也是同樣的喘氣，臉上卻還帶着笑意，說道，“是吧，這是老高告訴我的，你不要拿出去說哦。算是我們之間的祕密。”
說着，他便是咧開嘴開始笑了，笑容在月光下顯得十分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