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寧玉素也要跟着修煉？
秦瀚嘴角抽動，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才徹底相信蘇天命沒有惡意，是真心收秦沐瑤爲徒。
這是買一送一家子，秦沐瑤一人拜師，全家都得到好處。
若不是看重秦沐瑤，將秦沐瑤當成寶貝，誰家的師長那麼閒，還管徒弟的父母是強是弱？
秦若霖本身有天賦，暫且不去說他。
“你們再不努力，不管是乖徒兒還是若霖，都要超過你們了。”
“而且這一日，會來得很快。”
不等秦瀚、寧玉素回話，蘇天命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意味深長地道。
“世人常言，虎父無犬子，你們應該都不想，以後大夥兒提及乖徒兒、提及若霖，嘲笑他們有一對廢物父母。”
“日後乖徒兒、若霖修爲高了，惹到的敵人愈發強大，你們幫不上忙就算了，連自保都做不到，只能成爲他們的弱點、累贅，讓他們分心，拖他們的後腿。”
“乖徒兒、若霖孝順，並不在意這些，但父母之愛子，則爲其計深遠，你們自個兒就願意了？”
說到後面的半段話時，蘇天命閉上了嘴巴，將靈力壓縮成一絲，換成隱祕傳音的模式，沒讓秦沐瑤、秦若霖聽到。
“蘇前輩，你不要說了。”
秦瀚哪裏忍得住，拉着寧玉素一起，毫不遲疑地答應。
“你怎麼教，我們就怎麼學，絕不偷奸耍滑！若是我們哪裏做得不好，前輩只管教訓責罰，不需要顧忌什麼！”
蘇天命滿意地點頭。
秦沐瑤詫異地看過來一眼，沒有開口多問。秦瀚、寧玉素肯學，橫豎都是一件好事。
“若霖，你準備一下。”
“我帶你去找一位小友，他要回上界，順便送你一程。”
蘇天命轉向秦若霖，眨了眨眼睛。
這個所謂的小友，自然就是季未辰，當初商量妥當的，秦若霖會帶着蘇天命的信物，由季未辰派人送去劍廬。
有蘇天命這層關係在，秦若霖要去的又是劍廬，就算季未辰的對頭知道了，也不會輕易招惹。
立刻就要走？
這也太快了，一點適應過程都沒有！
秦瀚、寧玉素很驚訝。
也捨不得。
寧玉素握着秦若霖的手，瞬間眼圈就紅了。
蘇天命悄悄地出門，將空間讓給秦瀚、寧玉素、秦沐瑤和秦若霖一家四口。
寧玉素吩咐廚房，做了一大桌子菜。
大部分都是秦若霖愛喫的。
秦瀚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寧玉素、秦沐瑤不停地幫秦若霖夾菜，秦若霖抓着筷子，往嘴巴里扒飯扒菜，兩個腮幫子撐得鼓鼓的。
用完晚飯，自有侍女將碗碟撤下，寧玉素拿着一個芥子袋，交到秦若霖的手中。
芥子袋內的空間不大，裏面放着秦若霖的換洗衣物，還有一些錢幣、靈晶。
安南城是乾國所屬，通用的錢幣稱爲玉幣。靈晶的等階不高，只有兩枚中品靈晶，剩下的全部是下品，加起來總共一百多枚。
玉幣在上界不能用，靈晶就沒有這方面的限制，除了當錢幣交易，還可以用來修煉。
一枚下品靈晶數萬玉幣，中品靈晶價值超過下品靈晶十倍。
倒不是不想給更多，而是安南城貧瘠，靈晶有價無市，秦家消耗大量財富，收集積累多年，所得依然極爲有限，基本全讓秦若霖帶上了。
蘇天命已經在門外等候。
秦若霖嘴脣動了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向秦瀚、寧玉素磕了三個響頭。
“爹爹、孃親，保重！”
寧玉素捉着秦若霖的胳膊，手上用力將人拉起來，生硬地扭過頭，不去看秦若霖。
“走吧，蘇前輩在等你了。”
秦若霖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芥子袋塞進懷裏，轉身往外走。
秦沐瑤抿了抿脣，緊跟而上。
“瀚哥！”
秦若霖、秦沐瑤的身後，寧玉素兩眼通紅，語聲暗啞，望着秦若霖的背影，強行剋制住追上去的衝動，眼淚刷的下來了。
“沒事的，若霖只是去拜師修煉。”
秦瀚用微微顫抖的手臂，緊緊抱住寧玉素，低聲安慰着。
秦家府邸。
大門外。
秦若霖最後看了一眼，視線彷彿穿過層層阻礙，落在客廳內的秦瀚、寧玉素身上。
“蘇前輩，我們走吧。”
蘇天命沒有應聲，隨手揮出一道無形氣勁，裹住秦沐瑤、秦若霖兩人，帶着他們凌空而起，速度極快地往城外去。
安南城郊。
連綿起伏的羣山，生長着一望無際的桃花林，深處藏着一座白牆黛瓦的莊園。
莊園門前的空地上，夜青雙手負在背後，靜靜地站立着。
“秦姑娘，你們來了。”
看着從天而降的秦沐瑤、蘇天命和秦若霖，夜青沒有半分意外，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將他們往莊園裏面領。
莊園內部很安靜，一路上沒見着幾個人，夜風有點涼，吹得兩旁的紅燈籠不住搖曳。
穿過曲折的迴廊，走過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夜青帶着秦沐瑤、蘇天命和秦若霖，踏上一座延伸到湖面上的木橋。
臨湖而建的閣樓，透過開着的木窗，可以看到裏面亮着燈，季未辰手持着筆，正伏案寫着什麼，雙脣緊抿，面上表情十分冷沉，整個人散發着陰鬱的氣息。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季未辰擡起頭來，看到跟着夜青進來的人，視線停駐在秦沐瑤身上，寒涼的眸光瞬間柔軟了兩分。
依然蒼白的臉，看不出血色的脣，眼底隱約可見疲憊，還有從內而外透出來的虛弱。
季未辰皺緊眉頭，狠狠地瞪了蘇天命一眼。
幹什麼啊？
有我什麼事兒！
蘇天命被瞪得莫名其妙，心裏飛快地轉着念頭，想不出來哪裏又得罪了他，當下鼓着雙眼，理直氣壯地瞪了回去。
真是慣的你！
乖徒兒收到手，如今我可不怕你了！
哈哈哈！
季未辰沒理他，衝着秦沐瑤招手。
“過來。”
秦沐瑤目露疑問之色，倒是沒多想，依言上前幾步，隔着案几站在季未辰的面前。
季未辰放下筆，也沒遮擋那張寫滿字的紙頁，起身繞過案几，手掌撫過指間的儲物戒，取出一個乳白色的玉瓶，遞給秦沐瑤。
“喝了它。”
秦沐瑤伸手接過玉瓶，看了季未辰一眼，直接打開軟木塞子，將玉瓶中的液體飲下。
溫柔的暖意順喉而下，向着四肢百骸擴散。
季未辰看着秦沐瑤的動作，脣角微微勾起，眸底極快地閃過一絲笑意。
有一股柔和的能量，補充進秦沐瑤虛弱的體內，整個人舒服了很多，此前失去一滴精血，造成的那種頭重腳輕、渾身無力的症狀，正在慢慢地緩解、消失。
秦沐瑤蒼白如紙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這是什麼？味道不錯。”
有點甜，帶着清香，像是某種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