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前男友緊急攻略(快穿) > 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贅妻(7)
    咬得狠,瞬間皮開肉綻,血跡蔓延,青布污成褐色。

    牙齒與肩膀一觸即分,江懷瑾退回原位,他脣瓣原是淺淡粉白,此時嫣紅,透着說不清的妖異。

    狹長的眼輕眯,冷聲告誡:“若再糾纏不休,可不只這點皮肉之苦。”

    蘇孚左肩脹痛,火氣蹭蹭往上冒。

    江懷瑾不以爲意。少女克己守禮,和寺廟裏直念阿彌陀佛的尼姑別無二致。脾性溫軟的尼姑,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不成?

    憊懶地闔眸,不料一陣天旋地轉。

    江懷瑾被反剪雙手,壓跪在坐墊上。

    胸膛抵在堅硬的梨木車壁,甚至能感受到上面栩栩如生的花紋,硌得生疼。

    一隻手,鐵鉗般牽制住他雙腕,另一隻手,捏起他的下巴。

    靠得近,能看清少女被怒火燒紅的眼眸:“公子認爲,在下碰你,是圖佔便宜?”

    江懷瑾不示弱,譏笑:“怎麼,被說中心思,惱羞成怒?”

    少女胸膛起伏,連說:“好、好”。隨即一撥江懷瑾領口,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江懷瑾纔有點慌,後頸刺痛,眼尾剎那滲出生理淚水。

    長腿側踢,反被擒住,少女死死壓制他,俯身在他耳廓。

    江懷瑾渾身一個激靈,麪皮滾燙,罵她:“混賬!”

    少女挑脣一笑:“爲何日日追在你後面?因我是女子,深知女子是個什麼玩意。你生得閉月羞花,長眼睛的誰不覬覦?只百日做賊,無百日防賊,爲商爲官,誰缺心眼?君子著稱的二皇女,府裏府外,小侍可少?個個都是心甘情願去做妾室、外室?我知你處境艱難,護你疼你,你今日辱我咬我,不就喫準我傾心你?混賬,我倒寧願自己是個混賬!”

    一段話又急又快,似一陣雷又一陣雷兜頭劈下。

    江懷瑾前期無從插話,後期已被震得頭昏耳鳴。

    她在說什麼?

    誇自己閉月羞花?

    說人人都覬覦自己?

    說她,傾心於自己?

    怎麼會?

    思緒紊亂,一塌糊塗時,少女寒聲呵停馬車。

    她眉眼罕見地凌厲:“公子不信,在下說什麼都是錯,就此別過,萬望珍重!”

    車簾盪開,後頸餘溫尚在,少女窈窕的背影已消失在視野中。

    本以爲按江懷瑾的個性,反應過來,就會找上門,或開門見山,或暗藏機鋒,將事情原委問個清清楚楚。

    出乎預料,江懷瑾一直沒有動作。

    等來等去,尤憐已冒險將那陰陽賬本原本換回來,謄抄作舊的,換去宋家老宅。

    蘇孚將賬本藏好。關鍵證據不多,要保護周全,用在刀刃上。

    原軌跡,今冬邊境敵寇來犯,我軍接連三敗,痛失十座城池,軍糧不飽腹,軍衣不暖體,甚至部分軍刀,都是破銅爛鐵的消息,才傳到京城。女皇震怒,太女被嫁禍廢黜,二皇女上位。在悲劇發生前,危機來臨後,披露證據,才能讓證據,發揮最大的效益。

    得到賬本,蘇孚開始着手拯救尤辰。她備三月俸祿,尋京兆尹喝酒,話裏有話。京兆尹以爲宋輝不長眼,搶她情弟弟,一口一個妹妹你放心,這事姐姐給你辦好。翰林三月俸祿聊勝於無,那宋輝見出事,後續不還得送?那纔是大頭!

    搜查令下得痛快。平平無奇的小別院搜出百餘名漂亮少年,指證宋輝拐賣人口,培養瘦馬,送去各個達官顯貴家中。本單純想賣個人情,再撈一筆,誰知發現個大案,正高興,繼後密詔,京兆尹差不點當場跪下。這宋輝,是繼後的人?難怪入刑部,沒死沒傷地出來,可她京兆尹不知道啊!

    抓人抓得興師動衆,百名少年和京中各個勢力都在盯着,事情壓不下來的!

    硬判無罪,誰隨便參一本,她烏紗帽還能保全?判有罪,可就不是烏紗帽的事!誰不知當今繼後面白心黑,縱在後宮,百般手段,得罪他,要命啊!

    京兆尹本是酒囊飯袋,得此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官職,全靠宰相世姨,今進退維谷,厚着臉皮,求到宰相府邸。

    宰相聞涵亦正亦邪,行事沒套路可循,聞言只輕輕笑了下:“你不是想得很明白麼?”

    京兆尹怕她,不敢上前,求道:“就沒個萬全的法子?”

    被丟出宰相府。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此話不假。京兆尹不願被彈劾,丟掉髮財路,想了個損招,拖。拖到案件熱度下去,最好有新事出現,再重拿輕放,從輕處置,這樣既沒違逆繼後,也最大程度地降低被政.敵揪住不放的風險。誰料繼後脾性暴烈,認爲京兆尹藐視他。於是京兆尹因僥倖心理,龜縮在府邸的第二夜,就於夢中“暴斃”。

    京兆尹勉強算個肥差,利益相關者爲在女皇面上好好表現,走馬上任,更加嚴辦大案。

    繼後再想故技重施,已來不及。

    宋輝在嚴刑拷打下,認罪了。

    當朝,拐賣人口,賄賂官員,都是大罪,罪上加罪,宋輝被判秋後問斬。秋後問斬,不好死在牢中。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繼後派人割斷她的舌頭,切斷她雙手雙腳筋脈,這樣,她說不出,也寫不出,只剩一條命,苟延殘喘。宋輝失去一半舌頭,失去行動能力,只能日復一日,喫着餿飯餿菜,受着牢頭打罵,恍惚間,她總要以爲自己是不該這樣的。她身爲宋家嫡女,搭上繼後一脈,足智多謀,善於蟄伏,她是要娶皇子,奪江家,美人在懷,富有天下的呀!

    罪惡不會因小嘍囉伏法停止。這處別莊被查還有別處,失去宋輝還有宋菲。暗地裏的產業鏈還在運轉,繼後一脈依舊極盡奢靡。

    但罪惡的停滯,並非毫無用處。至少它令百餘少年逃離魔窟,令無數家庭骨肉相聚重獲新生。

    尤辰、尤憐團聚,一齊住進蘇府。

    這弟弟與尤憐截然不同,沒尤憐的美貌與黑心,他是單純的,病弱的菟絲花,需要緊緊攀附着別人,才能活下去。

    當朝女子極喜歡此類男兒,蘇孚也欣賞,可惜身負任務,一顆心都系在江懷瑾那兒,多看兩眼的時間都無。

    翰林院清閒,偶爾翹班沒人在乎。

    蘇孚提前去酒樓定好包廂。

    江懷瑾長年專屬雅座就在隔壁,然而今日他沒去隔壁,停在半路,擡起手腕,指節剛碰到門,門便被打開。

    蘇孚問:“何事?”

    故作不在乎的姿態演繹得極其到位。

    故作冷漠,可感情壓抑不住,嘴巴不說,也會從眼睛跑出來。

    那目光更加黏答答,盛滿久別重逢的驚豔渴慕。

    江懷瑾眼底掠過一絲滿意:“不請草民進去坐坐?”

    那日她陡然剖白決絕而去,叫他又惱又喜,險些直接驅車去蘇府表白心跡,卻因聯想到蘇府小美人尤憐,止住想法。

    喜歡他又如何?女子見異思遷,三夫四侍,是本性!喜歡他,也能同時喜歡旁人。不然爲何撕毀婚約?

    因她不願入贅!

    爲何不願入贅?或爲名;或爲利;或因女子的掌控欲;或因入贅後,她納不納侍妾,納誰作侍妾,都得江懷瑾首肯!

    蘇孚性情溫和,不重掌控欲。

    蘇孚拒絕皇子,不貪圖富貴。

    蘇孚成日跟在他屁股後面,不在乎名聲。

    那她爲何拒絕入贅,已很明瞭,貪色。

    她若入贅,能說收美人就收?

    江懷瑾理解。天下女子一個德行,蘇孚在其中,已算道德上的標兵。

    江懷瑾只是會忌諱,並且試圖利用她這弱點,來攻克她,讓她迷戀自己,自願入贅江家。

    怎麼能讓她迷戀?左右不能上趕着。上趕着不值錢,越是難得,越是稀罕。想通這一點,江懷瑾按捺住要見她的心思,決定晾她一晾。那日那般輕薄,矜持的小公子,不能隨意消氣。見她照舊暗中照顧自己,放下心來,邊收集美容祕方,邊悄悄關注她。

    原打算再拖個半月,待二皇女生辰,宴會偶遇,再做計較,誰知蘇府突然又接了個弱柳扶風的小美人進去。江懷瑾坐不住,這便過來,打算提前收網。

    現在看,一個月沒白捱。

    江懷瑾示意昭拂昭陵等在外面,合門,低聲問:“翰林道草民爲何前來?月前的債,翰林不會不記得吧?”

    蘇孚一退再退,退至圓桌,再無退路,身爲女子,又不能總做出逃避的姿態,只能硬着頭皮,直視他的目光,問:“什麼債?”

    江懷瑾緩緩解開領口,露出纖長的後頸,白嫩的肌膚上,赫然用硃砂臨摹着半朵牡丹,活靈活現,另半朵深入衣領,一眼瞥去,風月無邊。

    “牙印不消,草民再無法招贅,蘇翰林,你得負責。”

    月前,這人已國色生香,經過保養,肌膚水嫩,白得透光,漂亮得不似凡人,似仙非仙,比仙子多一分妖嬈;似妖非妖,比妖精多一捧仙氣。

    蘇孚嗓子發乾:“江公子,想在下怎麼負責?”

    江懷瑾低低一笑:“這傷一日不好,翰林一日不許與男子歡好,草民一日未招來賢妻,翰林一日不可納娶夫侍,可好?”

    蘇孚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江懷瑾打蛇棍上:“翰林答應得隨意,可曾想過,蘇府兩位美人,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