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被迫宮斗的那幾年 >第225章 束縛
    聽見這話慕容習臉上的笑容還是沒有消退,想從他這裏打探消息實在是個不明智的選擇,更何況這個猜測也不是白來的。

    “宣各位大人,進殿!”

    蘇德忠的聲音一響,衆位大人皆是按照品級一個個的站好,跟着領頭的慕容習魚貫而入,不少人還是擡起頭掃了一眼,發現了曾經是蘇太傅一人的位置上多了一道身影。

    “林尚書。”

    不少人顫抖着聲音道了出來,還更有甚者擦了擦眼睛,彷彿不相信林尚書能夠這麼快出來一樣。

    那些林尚書一黨的人皆是冷哼了一聲,如此形式下看看還有誰敢非議林尚書的事情,今日早朝必定比往常更要有意思。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蘇德忠站在慕容軒身邊充當着代言人,慕容軒今日的神色到沒有那麼嚴肅,或許是因爲林尚書回來的關係,他的臉色比以往好看太多。

    不少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蘇太傅一個眼色下去,終於有人咬咬牙站了出來,朗聲道:“啓稟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說。”

    得了慕容軒的允許,那人還是心虛的看了一眼蘇太傅,見人已經不再理會他,暗道開弓難有回頭箭,只能鐵下心繼續發問:“林尚書一事,可是有了結果,臣等……”

    “李大人的意思是,皇上有事皆得向您彙報一二?”

    有一人閃了出來,直接打斷了李大人的話,此人慕容習也有幾分面熟,上回爲林尚書據理力爭的人裏就有他。

    好戲開場了,慕容習撇過頭去偷笑,蘇太傅懂指使人,真當林尚書不會麼?

    那位被點名的李大人在慕容軒的注視下立刻就跪在了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臉色漲紅的求饒:“臣,臣不是這個意思!皇上贖罪。”

    廢物,一邊的蘇太傅眼裏閃過一絲隱晦,如今這形式這些小蝦米還當真不敢說了。

    不到幾個呼吸之間,蘇太傅就做出了決定,他將自己手中的玉牌拱了拱,走到了大殿正中央:

    “皇上,這並非是李大人一人疑惑,林尚書一案由大理寺審理,若是放在以前需要三公會審,如今只剩下中書省一部,可臣也沒有收到審訊的消息。”

    林尚書迎着蘇太傅詢問的眼神站了出來,和他並列在了一起,字正腔圓的說道:“承蒙皇上厚愛,昨日陛下親自往大理寺提審當年的犯人,也多虧了各位大人的幫扶,讓他們記起了這檔子陳年往事,還了我一個清白。”

    天哪,皇上親自去審問了嗎?餘下的大臣們只是驚呆了一秒鐘,隨即就變成了竊竊私語,也不管黨派之分,皆是跟身邊的人議論了起來。

    若非是動搖國之根本的案子,皇上從來都不會過問的,這是大魏歷來的規矩,也是保持皇家超然身份的象徵。

    如今爲了林尚書,這些規矩體統都成了浮雲,敢問皇上親自去審,還真的有人說林尚書的不是嗎?

    慕容習冷笑着看着身後議論紛紛的人,這幫人總以爲慕容軒還是以前的年少天子,需要任由朝臣擺佈,殊不知他早就是一頭雄獅,狠辣起來連骨頭不會剩下。

    “皇上說林尚書沒錯,那自然就是沒錯,你們這幫豬腦子。”

    慕容習的聲音不大,堪堪夠一些武將聽見,這幫只知道帶兵打仗的人難有幾個玲瓏的心思,他在不提點幾句,估計都要被那些老狐狸當槍使。

    此話一出,那些武將也立刻安靜了下來,他們沒有忘記自己效忠的是誰,而如今大魏的主人認真了起來。

    保一個尚書很難嗎?如果放在之前鄭宰相還在的時候那邊是很難,他的獨大狂妄可以逼迫幾個言官當場自戕,可如今的蘇太傅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慕容軒的眼裏難得有了一絲絲幸災樂禍的感覺,蘇太傅揹負着天下文人的期盼,揹負着蘇家千百年來的名譽,他可做不出在殿前逼迫天子的事情。

    有了這幾層束縛,蘇太傅也只能低頭不語,之後化爲了一聲嘆息:“是老臣魯莽了。”

    “如今江南旱災已經有所控制,近幾日都下了大雨,賑災一事便可以緩一緩,衆卿家可還有要事?”

    慕容軒的眼神從衆人身上掃過,經過了這兩件事情,下座的人終於意識到慕容軒已經不一樣了,他現在纔是當真的說一不二。

    “臣有事啓奏,南城太守李納接連來報,春風關有幾位要塞將領皆是年事已高,希望朝廷派出年輕的將士頂替,保我大魏邊塞寧靜。”慕容習上前回復,說着就轉頭看向一開始詢問他的人。

    那人如今的臉色已經煞白一片,忍不住的開始顫抖,他以爲慕容習只是說笑的,沒想到他居然真的……

    守要塞啊,誰願意去,各個武將如今都不敢張口,他們早就安頓在了燕京,近幾年都無大的戰事,這時候再叫他們去邊關可謂難上加難。

    還好方纔慕容習出言提醒過,否則剛纔這些武將說了一句話不對勁,這事兒必然落到他們的頭上。

    受人提醒的武將們都感激地看了一眼慕容習,可慕容習只是回頭,低頭對慕容軒道:“臣已有人選,還望皇上恩准。”

    “陛下,大統領不過是禁軍統領,暫代九門提督一職,此事應由兵部上報!”那人被看的實在是忍受不了,看皇上的眼神他橫豎都躲不掉的,還不如拼死反擊!

    慕容軒輕描淡寫的看着他:“朕還以爲你主動請纓,沒想到只是這等事兒。”

    那武將的臉徹底沒有了血色,而竊竊私語的聲音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維護林尚書還能歸結於林九九,這一向不好的兄弟二人何時這麼要好了?

    慕容軒毫不客氣的丟了那武將去春風光,林尚書讚許的點了點頭,如今的早朝才真正有了先祖時的模樣。

    “退朝!”

    蘇德忠的聲音在那武將面如死灰的臉色下承託的異常尖銳,彷彿一道追命鈴似的,所有的大臣都如潮水一般散去。

    上回有人被誅三族都沒有這麼快過,畢竟他們眼中還需要汲汲營營的少年天子真的已經變成了一方巨擘了,所有人都要暫避鋒芒。

    “如果你早些有這般魄力,你那皇貴妃也不至於懷着身孕還在牢中。”

    慕容習握着劍柄,似乎隱忍着什麼,看向慕容軒。

    慕容軒的眼睛銳利的像一把劍一樣,看的慕容習周遭都是一冷,彷彿要把他上下都給看個通透:“朕的女人,朕自然會操心。”

    “我倒是忘了,你曾經就是個野獸,爲何到了朝堂之上反而束手束腳起來,這不像你啊。”慕容習輕飄飄的落了這麼一句話下來。

    不管蘇德忠的驚嚇的臉色如何,慕容習轉頭就走,那陰沉的樣子都沒有別人敢靠近他。

    慕容軒看着他如孤膽英雄一樣的背影,忽然一身冷哼,蘇德忠冷不丁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看他,發現一絲血跡順着慕容軒的嘴角蜿蜒而下。

    這不得了,皇上怎麼總是吐血!蘇德忠的瞳孔縮的如同針尖一樣大小,如果說上回是因爲皇貴妃的事情急火攻心,這一次只不過說了一兩句而已,怎麼會氣成這樣。

    “宣太醫!”

    勤政殿內一通嘈雜了起來,而慕容習像是知道了身後的嘈雜一樣,腳步一頓,不過瞬息之間就又動了起來,這人死不死的關他什麼事情?他現在還受人之託呢……

    林九九也萬萬沒有想到,慕容習只不過過了一日的光景,就帶着消息回來,遞給了她,足足有十大張紙那麼厚。

    “這人不算出挑也不算庸俗,沒有頂破天的事情小事也太過嘈雜,這兒是一些必要的記錄。”慕容習沉吟片刻,看着林九九迫不及待的樣子,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幾番欲言又止。

    林九九暫且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顧着自己低頭看搜刮來的情報。

    要說到關六這個人可以說是現代社會無數人的寫照了,家庭並不富裕,念不起好的官院就在村裏的私塾上課,鄉試考了兩回才中了秀才,之後便是一路考下了貢士,才獲得了科舉的資格。

    成績一直平平,用慕容習的話來說不出挑,也確實不庸俗,有幾篇言論倒是被稱讚過,只可惜科舉一事就成了他此生的墳墓。

    “十六歲喪母,秀才之後繼母進門……”林九九細細的唸叨着這些尋常的細節,她生怕漏了哪一個環節,卻發現關六的背景乾淨的不能在乾淨。

    這就是個乖巧的男孩兒,繼母進門就懷孕了,他爲了補貼家用甚至是自己開了課堂收些學費,只怕舉報買賣官位一事,可能是急火攻了心。

    林九九一口氣全部看完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看似仔細的紙張,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用處,還顯得繁瑣無比,看得她眼睛都酸澀了起來。

    她巧笑嫣然看着慕容習:“你動作到挺快。”

    慕容習這時候倒是正氣起來,他撇過頭去似乎不願意承認:“這是花自查給慕容軒的,我給截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