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出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慕容軒嘆了口氣。
林九九忽然想起先前關於蘇欣悅還有綠翹的事情，心裏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只見她睜大了眼睛，笑得賊兮兮的，“我們晚點過去讓韓老太醫跟我們講一講這當年的事情吧，我還是挺好奇，這蘇欣悅和綠翹究竟誰會是那蘇太傅的女兒。”
“綠翹應該是滴血認親過，不會錯的。”慕容軒肯定道。
林尚書被一紙詔書給召進宮中，只說是皇上有事，他這迷迷糊糊地入了宮，被人引着帶到了昭陽宮。心裏頭咯噔一下，心想難不成其實是自己女兒出了事，皇上不想要聲張，所以聖旨裏頭說的是他有事？
這麼一想，林尚書那腳步也變得極大極快，他一步踏入這殿中就看到那坐在皇上身邊言笑晏晏的女兒，愣了愣。
“爹，你快過來！”林九九這會正和慕容軒說笑了，瞧見了自己愣着不動的爹，忙伸手招呼道。
林尚書心裏頭滿是疑惑，但是腳下步伐不停地走了過去，還在不遠處停下拱了拱手，行了個禮，“微臣見過皇上，皇貴妃娘娘。”
林九九翻了個白眼，“你看看這裏哪裏有其他人，不用行禮，快坐下來，我這是特地來找你八卦了！”
……
心裏頭冒出幾個問號的林尚書有些無語，他看着面前很是興奮的女兒，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當初心血來潮給女兒講所謂的那些什麼奇聞異錄還有各種沿街聽來的八卦時，她會莫名其妙對這種家長裏短的事情有了興趣。
若是在家裏頭林尚書還不想批一批，但是現在看着自己的女婿一臉寵溺地看着女兒，他很清楚自己只能夠點頭，“你想要聽什麼，問便是了。”
“你當初真的救了韓家？”
林尚書覺得自己徹底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語不驚人死不休了，自己的女兒這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如若不是他現在還有幾分理智，他簡直想要上前掐着自己女兒的脖頸使勁晃一晃，想要問她這麼沒有心思是怎麼在深宮這個地方活下去的！！
“國公大人但說無妨。”慕容軒看到林尚書這隻老狐狸臉上的顏色簡直就像是走馬燈一般變來變去便也挺清楚對方的思量的，笑着說道，“這件事我們早就知曉了，此時不過是想要知曉得更具體些。畢竟這韓老夫人還有韓公子可是被接入宮了。”
林尚書覺得自己今兒出門可能沒有看黃曆，這驚喜或者該說是驚訝簡直就是一個個撲面而來，這話讓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生怕自己當初這違背皇命所爲使得面前的帝王惱怒，林尚書立馬跪下，趴在地上，“還請皇上恕罪，這是臣一人所爲，和臣以及臣的家人無關，還請皇上莫要牽連他人。”
慕容軒簡直就是哭笑不得，他忙伸手扶起面前的岳父，“此事朕並不打算追究，只想要知曉當年的真相。畢竟這韓老夫人我們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蘇太傅派來的。畢竟當初給蘇太傅那小妾接生的不就是韓老太醫，再加上現在韓老太醫東山再起，興許有心人會利用這對母子。”
原來是這樣。林尚書這一直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真真實實地落在了肚子裏頭，他也鬆了口氣，忙順着這攙扶的力度坐了起來，“這事還要從當年夫人難產說起。”
“國公大人但說無妨。”慕容軒又生怕對方心有餘悸而加了一句，“當年的事原先就是父皇所爲不妥，林尚書這也算是替我們這皇家贖清了一些孽債，不是錯。”
林尚書長長舒出口氣，“當年夫人難產，產婆說是胎位不正，怕是要血崩，一屍兩命。那會產婆在屋內催得緊，臣想要保夫人，但是夫人卻放言若是我不要孩子，她就要隨着孩子一同去。就在臣危難之際，這入宮請太醫的小藥童匆匆拿了個方子跑了回來，說是那妙手回春的韓生太醫給的。當時我也來不及，只好讓人去煎好藥送進去。”
“誰知道這藥剛剛送進去喝了沒幾口，夫人便順利生產了。也就是生了九九。”林尚書說着說着彷彿自己也回到了多年前的時候，自己的懷中還抱着那個小小的孩子，看着一旁累得汗如雨下的夫人，完全不避諱這產房裏頭的血腥，心裏頭滿是甜蜜。
隨後，林尚書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但是那嘴脣卻是一張一合繼續說道，“當時臣剛剛升任戶部侍郎，就在退朝時分卻被一名守着宮的將領給攔住了，他告訴臣這韓老太醫被人關了起來，不久之後那韓家也要面臨滅頂之災。”
慕容軒和林九九對視一眼，很清楚這話終於是要來重點了。
“當初臣也是不信的，但臣在託人入太醫院找韓老太醫時，卻發現這太醫院人人避諱且韓老太醫不見了。後來還是當初給了臣的那個藥童告訴臣所託的人說了韓老太醫被人關在牢裏了。臣這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
林尚書砸吧砸吧嘴巴，伸手拿了杯清茶抿了口，潤了潤喉嚨，“後來這韓家滅門一事衆所周知。臣當初也不過是一個侍郎，根本沒辦法在朝上說什麼話，但是韓老太醫當年救的人頗多，臣還是託了那藥童拿了份單子一家家扣門問去，最終還真的找到了幾家，這纔在劊子手下頭救下了韓家公子，也用籌的錢買下韓家大部分的女眷。”
“所以這韓老夫人和韓公子當年是國公大人所救？”慕容軒開口問道。
林尚書頷首，“是。臣當年本是想送他們出京，但是韓夫人卻不願，她覺得韓老太醫肯定是會沉冤得雪的一日，她不信自己的夫君會做那欺君之事。”
說到此處，林尚書也禁不住嘆了口氣，“可惜了，韓夫人倒是真真在那兒待了多年。只不過後來她逐漸拒絕了臣等的幫助，這才淡了聯繫。”
慕容軒雙眼微微眯起，“韓家現在所住的房屋可是你們買下的？”
“是。”
“依國公大人看，這韓老夫人和韓公子是忠還是奸？”慕容軒笑着問道，要知道面前可是隻老狐狸，不用白不用~
林尚書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臣不好說。臣有先入爲主的想法，說不得準。”
此時，從外頭緩緩走入韓老太醫和韓安氏，二人拱了拱手，正要行禮，卻被慕容軒和林九九伸手給攔住了，二人異口同聲道，“不必多禮，請二老入座。”
韓安氏應聲隨着韓老太醫坐下，正整理着衣服袖子擡頭看來，卻瞧見了熟悉的面龐，嚇得她面色一白。
這人怎麼會在這裏？
韓安氏簡直就是坐立不安，她時不時轉頭看向韓老太醫，畢竟剛纔的事情自己纔剛剛告訴對方，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故意那麼說的？她其實也不清楚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
“國公大人也來了。”韓老太醫淡淡一笑，同人打了聲招呼。
自從知道當年的事情之後，韓老太醫對於這個人的印象也算是好了不少，畢竟這人說到底當初還是幫了自己的夫人和兒子。如果不是他，怕是那些韓家人都要被自己全部給害死了。
這也算是另一方面的救命恩人。
“韓老太醫。”林尚書笑着和人點了點頭，只是打了招呼並沒有多說話，轉而看向上頭的二人，“不知道皇上今日找臣來是有何事？”
慕容軒慢悠悠地站起身子，牽着林九九走下那高殿之上，落座在方纔侍衛才搬上來的那兩張紫木椅上頭，“朕今日不過是有件事想要好好地問一問二位。”
這話一出，韓安氏的額頭立馬冒出冷汗。雖說她當年是世家女，禮儀一等，但是這麼多年來的忍辱，未曾見過什麼大場面，心裏頭又有鬼。這個時候自然是惶恐不安，生怕自己那個時候說的話是不是犯了什麼錯，或者該說是讓誰給聽見了。
對了，暗衛！
韓安氏這纔想起這麼一件事，她嚇得直接連滾帶爬地跪到了地上，死命地磕頭，“那件事都是臣婦胡言亂語，如若皇上要追究還是追究臣婦。那件事和韓家其他人也和林尚書沒有任何關係，都是我一個人之錯。”
這番變故讓韓老太醫有些心疼，他忙上前攙扶起自家夫人，自己一人跪下，“如若皇上想要追究當年林尚書救韓家人一命之事，還是由老夫一人承擔。畢竟當初種下的因是老夫所種下，和他人無關。”
其實早上會在這昭陽宮去詢問那件事，他就很清楚會被這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