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直被矇住,蘇宜涵只是憑藉馬車的轉向猜測他們走的路線。
馬車裏安安靜靜。
蘇宜涵默默記着轉彎的順序之類的,沒一會兒就發現他們在故意打轉。
“說起來,爲什麼死盯着我。”
“景昭側妃。”
蘇宜涵閉麥,原因是這個的話目前根本無解。
馬車一直在走,周圍也很安靜,蘇宜涵沒猜錯的的話要麼他們選了個地方接頭,要麼就一直在小巷子裏走,不過想到之前謀殺她也是“分段式任務”,這倒也不奇怪。
“你是不是不打算見阿黎了。”
“他不會見我,我也知道他想問什麼。”
“可是我賭他想見你。”
“不到三個月。”
“那又怎樣。”蘇宜涵覺得這不是了不瞭解一個人的問題,“其實我覺得有些事情,自己空想沒什麼意義,你終歸不是他。”
“這樣比較好。”
“司空遙,你真的覺得你是在爲他好嗎?”蘇宜涵想起司空黎知道真相後蒼白的臉色和神情。
就好像一隻小獸,走丟回家後發現主人已經有了新寵,甚至一腳踢開了它一樣。
儘管這種比喻不太合適,但蘇宜涵確實在司空黎身上感覺到這個。
司空遙看着蘇宜涵,心裏有些疑惑:“不怕?”
“怕啊,但是怕有什麼用,想辦法比較重要吧,我是事後怕到發抖做噩那種。”
“阿弟會怕。”
“嗯,他說他怕你死。”
蘇宜涵又一次把天聊死了。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蘇宜涵眼睛上的布條被取了下來,司空遙坐着不動,表示蘇宜涵要自己下去。
蘇宜涵推了推車上的窗戶,推不動。
“這是哪裏?”
“下車。”
撩開車簾子,外面果然不是蕭穆暄的人,蘇宜涵謹慎地沒下去,就這麼看着眼前站着的人。
“蘇小姐好,我來自沮渠氏。”
“有什麼事。”
“蘇小姐想要的沮渠氏都會滿足,只要蘇小姐離開王府前往沮渠氏的族地。”
“我說了我不會走。”
“蘇小姐大可考慮三日,我們一族的聖女十分想見蘇小姐。蘇小姐救不好奇垂死病中驚坐起的下一句究竟是什麼嗎?”
蘇宜涵臉上沒什麼表情,一派的淡然,心裏的不安卻涌了出來,別告訴她還有人也是穿的!
但是,爲什麼要這麼對暗號???
大家不都是“奇變偶不變”“天王蓋地虎”地對對子嗎。
“這與本妃有何關係。”
“總之,蘇小姐乃是我族貴人,此乃天命。望蘇小姐早日前往沮渠氏。”那人微笑着,伸手遞出一封信。
“此乃我族聖女親書,蘇小姐明鑑。”
“不必了,勞煩送我回去。”後一句話時,蘇宜涵已經坐回馬車內,盯住司空遙。
“蘇小姐還是收下的好,雖然景昭王有做準備,但是此時蘇小姐家中的守衛並不能阻攔沮渠氏的大業。”
那人依舊是笑着,走上前將信箋放在蘇宜涵膝上,“吾等靜候佳音。”
馬車回城,蘇宜涵已經對數數失去了興趣,她現在有更操心的事情了。
“替我帶句話,雖然這麼說不道德,但是畢竟有來有往。我祝願凌夙辰的家人地下有靈,一樣厭惡他所作的一切,不得安寧。”
司空遙皺起眉,看向蘇宜涵,說道:“不是他。”
“重要嗎,我知道他有苦衷,天底下有苦衷的人多了去了,都要我體諒理解嗎?然後我曝屍荒野?”
“司空遙,你告訴他,他找誰合作是他的事情,他連坐天下人,就彆氣別人連坐他。”
一路無話,蘇宜涵被送到了千然閣的後院,蕭穆暄坐在一邊捻着茶杯蓋一下一下碰着杯子。
“景昭。”
“涵崽兒,你過來。”蕭穆暄看着蘇宜涵的方向,神色溫和地嚇人。
蘇宜涵繞過一處低矮的遮擋,纔看見地上跪着的,躺着的人,幾乎沒留下下腳的地方。
這場面有點刺激。
蘇宜涵沒什麼變化走到蕭穆暄身邊,暄哥表情是有點嚇人。
“我沒受傷,就是手腕有點不舒服,噥。”
乾脆地伸出被綁了好一會兒的手腕給蕭穆暄看,蘇宜涵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合適的。
蕭穆暄拉着蘇宜涵坐在自己腿上,低頭看着紅了一圈的手腕,眯起眼睛。
“所以,王爺,你別這個表情唄,有點嚇人。”眼眸敞亮,蘇宜涵臉上完全看不出之前在馬車上的煩悶。
“嚇人?”
“我是無所謂來着,不過讓別人瞅見,王爺你翩翩公子的人設可就崩了。”收回手腕,蘇宜涵甚至大着膽子去扯蕭穆暄的臉。
“不重要。”蕭穆暄握住蘇宜涵的手,深黑的眼瞳帶着許久未見的暗芒,“回家。”
“嗯,我要回去睡覺,困。”
蕭穆暄就這這個姿勢橫抱起蘇宜涵往外走去。
經過司空遙的時候說了一句:“他要見你。”
蘇宜涵窩在蕭穆暄懷裏聽到這句話,眉頭一挑,果然吧,果然吧。
司空遙站着沒動,旁邊被刀架着的公孫晏景也在蕭穆暄離開後被鬆開,他一邊去拉司空遙,一邊組織人把地上被打暈也好,打傷也罷的人都送回屋子裏修養。
“想去就去唄。”
“陷阱。”
公孫晏景吸一口氣,像是要說什麼,最後也只是把司空遙帶到三樓的暗間,讓他休息。
退出房間,公孫晏景有些疲憊,“怎麼都那麼倔呢,也不聽勸。”
蘇宜涵被抱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昏昏欲睡了,拽拽蕭穆暄的衣服,“我睡會兒,之前被捂了迷藥,現在有些暈。”
“剛纔不說。”蕭穆暄皺起眉,“去把寧檸帶過來。”
“說了你肯定當場算賬,我想回去了,剛剛和簡凌對剛,腦子累。”
“那回家。”
“不用叫寧檸吧,阿黎醒着沒,醒着就給他找點事,你說那幾個人怎麼這麼能折騰,煩。”
蕭穆暄抿緊脣,回頭撩開馬車窗的簾子看着千然閣的方向,垂眸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