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的叫聲,從閉着雙眼的刑七月的嘴裏脫口而出。
使者:“怎麼了,怎麼了?”
僵硬的聲音,偏偏急促。
小丫頭在他的懷裏,突然就叫出了聲。
聽聲音,就知道她此刻很疼。他卻無可奈何,無從下手。
使者:“爲何如此!!!”
沉穩的聲音,冷冷的,帶着強勉的鎮定。
本來趴在門窗上的小黑,被這一聲給驚得一個激靈,吧唧一聲,掉在地上。
長了一雙翅膀的小黑,就這麼掉在了地上,摔成一團肉泥。
從地上立刻彈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晃了晃。然後端着自己摔得七葷八素的腦袋,搖搖晃晃的飛了過去。
落在刑七月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再次把自己的頭湊了上去,貼在了刑七月的額前。
許久,小黑撲棱撲棱翅膀。
“嘰嘰嘰嘰...”
明明是一張長滿了黑色羽毛的鳥臉,但卻奇怪的能從上面看出糾結的表情。
可謂是十級鳥語修滿者的使者,立馬就聽明白了小黑的話。
使者:“若是她醒不過來呢?”
小黑:“嘰嘰,嘰嘰...”
這是她,必須走過的路,別人沒有辦法。
搖了搖腦袋,小黑默默的往後縮了縮。
它雖然很厲害,但是也只是很厲害。一對上眼前這位,它就莫名的怵。
萬一這人,突然暴怒,一巴掌拍下來,它不就成鳥肉餅了嗎?
使者沒管小黑的小動作,眼睛定定的看着懷裏的小丫頭。
語氣不善,惡狠狠的說道:“你最好給本君,醒過來,不然,不管天上地下,本君都不會放過你的。”
好好的關心,從不同的人的嘴裏出來,成了不同的話,聽出不同的味兒。
說着,更加抱緊了懷裏的小丫頭。
“搞什麼?什麼情況啊!老天,不帶這麼玩我的吧!”刑七月看着手中這不斷斷裂的線,忍不住仰頭望着看不到的天,瘋狂吐槽。
但突然的,一股壓迫感,伴隨着一股踹不過氣的難受,刑七月更是想罵娘。
而外界的小黑,暗戳戳的看了一眼,那一顆綠豆大小的鳥心,差點都要原地脫落了好嗎?
連忙蹦跳上前,嘰嘰喳喳的瘋狂輸出鳥語。
一陣嘈雜的鳥語,使者抱着刑七月的手,猛地一鬆。同時幻境中的刑七月,突然感受到久違的空氣的清香,猛地喘了兩口氣。
這下,就算她再蠢,她也知道。剛剛那種窒息感,是外界來的。
是誰?那個王八蛋,趁我病,想要我命。
再轉到使者的視角。
懷裏的小丫頭,在他鬆手的那一瞬間,明顯的看到她突然劇烈起伏的胸膛。
憋狠了這是。
再次抱着刑七月的手,都有些顫抖。僵硬的環着懷裏的小丫頭,隱隱後怕。
他剛剛差點把小丫頭給捏死了,差點。
等緩過勁來,尷尬就上了頭。
秉着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使者大人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剛剛的動作。
刑七月看着手中一根接一根斷開的線,極爲痛苦的看着。
她到現在都沒有搞懂是發生了什麼事。
每斷一根線,就會有一個陌生的意識闖入她的腦海,然後帶來的就是一段簡短的片段。那片段,就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求生者,發出的最後的不甘的聲音,已經痛苦。
這些感覺,盤踞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她現在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裏跟個垃圾場一樣,來者不拒,什麼都裝。
不對,垃圾站還分個類呢,她這兒連分類都省了。
不行,得想個法子讓這些先不要斷了。
這麼想着,又是一根線,悠悠的飄到了她的面前。
聚精會神的盯着那根即將要斷開的線,把它與旁的線做對比。
只要找出不同那就成功了一半了。
但是越盯着那根線看,她眼前的顏色就越是豐富。
她好像,在那根線上,看到了這世間所有的顏色。
視線聚焦到那根線上,猛地,視線裏的所有顏色,突然就露出了細緻的外貌。
一個人,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這裏怎麼會有人?
這裏不是修羅場嗎?那這個,會不會也是魔族?
繼續打量,她發現這人並不太好。
本來以爲是穿的黑色的衣服,仔細瞧了卻發現,這哪是黑色的衣服,明明就是被血給染成了這般顏色。
那人拿着一對彎鉤,彎鉤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每每擲出,再次回來時那血跡就更加的深了些,甚至還在滴落。
這人樣貌並不太出衆,但那滿臉縱橫交錯的黑色魔紋,讓他整個人顯得可怖。
在他的頭頂上,一根若有若無的線,在慢慢變黑。
這線是怎麼了?
心裏一個接一個的問號,讓她腦袋裏都快成了十萬個爲什麼。
刑七月:“朋友?朋友?”
輕聲叫了兩聲,沒有得到迴應。
無奈,伸手想要去拍一拍近在眼前的人。卻抓了一片虛無。
突然看到了什麼,眼睛頓時瞪大,着急萬分的叫出了聲。
刑七月:“小心背後!!!”
顯然,那人並沒有聽到她的提醒。
在她喊的同時,那人被從背後來的一把刀,給紮了對穿。
在那人倒地的同時,她看到了連在那人頭頂上的那根線,已經完全黑了。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那根變黑的線,瞬間變成無色,直接消失。
腦海裏,如同倒放的畫面,以及那清楚的痛感,讓她終於明白了那鑽入自己腦海的意識是從何而來的了。
再次看清東西,眼前又變成了那副懸浮在石塔中央的樣子。
下面依舊是空的,手中也依舊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線。
剛剛看這些線,她只覺得奇怪。
但是現在,再看到這線,她卻有些毛骨悚然。
這裏的每一根線,都代表着一個魔族的生命。她手中握的線,是一條條活生生的命。
究竟是何人,造出了這個石塔。
而這一卻,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