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指了指王老闆手裏拿着的,干擾聲音極大的對講機,困惑的問道:
“對講機裏面傳來的,像是指甲抓撓黑板的聲音。”
“倒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了。”
“但是,我們這麼多人,都圍繞着這個近百米高,周長超過一千多米的大土堆。”
“至少轉悠了兩圈。”
“怎麼連個人影都沒發現?”
王老闆用手指了指大土堆的上面,看起來十分淡然的說道:
“那他們肯定就是爬到上面去了。”
“小三爺,咱們也都上去吧?”
吳邪頓時又有點猶豫的說道:
“也不知道這上面有什麼危險。”
“咱們這麼冒冒然的直接爬上去,沒事嗎?”
“隊醫他們那夥人,應該就是被困到上面了吧。”
胖子揣着手說道:
“近百米的高度啊,也得差不多三十五層的高樓了。”
“咱們也沒帶專業的登山工具。”
“直接徒手爬唄?刺激。”
王老闆看都沒看胖子一眼。
周凡給胖子打了個眼色。
胖子走到了周凡的旁邊,小聲的問道:
“小周啥事?”
周凡用下巴指了指木少和潘子的位置,然後兩個人就走了過去。
周凡小聲的說道:
“潘子,你去小吳那邊,和他一起拖住王老闆。”
潘子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木少。
周凡低聲笑道:
“潘子,就衝你這,左一眼右一眼的請示你們家三爺。”
“任憑他有多牛逼的易容術,也得被人給識破了。”
胖子也是嘿嘿一樂。
木少無奈又麻木的看了一下潘子,嘆了一口氣。
潘子尷尬中帶着懊惱的,跑到了吳邪的旁邊。
周凡壓低聲音的說道:
“吳老闆,你覺得,之前王老闆給小吳送過去的。”
“那個被屍鱉王產滿了卵的,魔鬼城的特產,人頭陶罐。”
“是從哪裏得到的?”
“你認爲,王老闆把小吳誆騙過來,是爲了什麼?”
胖子用腳在地上碾了碾,小聲的說道:
“三爺,之前你錄下來的那個人。”
“明顯是跟王老闆一夥的,這個咱們都知道。”
“但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啥目的。”
“其實剛發現那會兒,咱們要是就直接衝出去,也能回去。”
“只不過一直走到這裏了,您老也沒給個章程。”
“不知道您是有什麼倚仗,還是真無能爲力了?”
解連環的面色不太好看。
周凡斟酌了一下,又說道:
“之前陳文錦和二十年前考古隊的事情,小吳也都跟您說過了是吧。”
“我也不想深挖,您身上到底有多少祕密,隱情,被逼無奈種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個我們大家都懂。”
“這趟的事情,也說不好是吳三省和吳邪,到底誰把誰給拉下了水。”
“畢竟,即便這次小吳逃了,但是有些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周凡猶豫了一下,認真的看着解連環的眼睛,壓低聲音說道:
“吳老闆,胖子和潘子,原本都是局外人。”
“潘子是爲了,他和三爺,在這麼多年當中相處出來的情義。”
“才一直陷在這灘渾水裏面。”
“他出不去,也不想出去,而且我發現,潘子一直心存死志。”
“胖子是爲了和吳邪的情義,才陪着他出生入死的來回奔波。”
“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就一句話。”
“希望您能給這些重情義的人,包括您自己,都留下一條退路。”
解連環的眼神中,有着萬般情緒閃過。
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個笑容當中,包含着無盡的滄桑。
然後解連環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周凡的肩膀,說道:
“周凡,你是個好孩子。”
“只不過,或許要等你的年紀像我這麼大的時候,才能夠理解。”
“有些事,是命。”
“而有些人,不得不認命。”
周凡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胖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又擠眉弄眼的說道:
“小周哎,特孃的你也太會夸人了吧。”
“胖爺我有這麼優秀嗎?”
周凡眨了眨眼,笑道:
“也就比我差了……億點點吧。”
王老闆看了一眼,湊成一堆的周凡,胖子,點兒郎當的木少三個人。
王老闆眯了下眼睛。
但是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吳邪重要。
王老闆的聲音當中,帶着一絲竭力剋制的興奮與焦急,催促道:
“小三爺,你平時不是最愛說,‘所有人,誰都不能被拋棄,被放棄’了嗎?”
“之前咱們也看到了,隊醫的人變成了血屍,還被打掉了雙腿。”
“這證明,隊醫他們那夥人,遇到了極度的危險。”
“有些人慘死,又有些人倉皇逃命。”
“剛纔你不是還挺積極的,想來搜索傷員打探消息呢嗎?”
“怎麼,這都到跟前了,反而慫了?”
“小三爺,你可別墮了三爺的名頭。”
潘子站到了吳邪的旁邊,指了指王老闆,面色不虞的說道:
“王老闆,你別拿話激小三爺。”
王老闆連眼神,都沒分給潘子半秒鐘。
王老闆一直盯着吳邪。
吳邪被他看的有點毛毛的,撓了撓腦袋,說道:
“我不是,我沒有,我真……”
“這個大土堆也太高了,手電照上去,什麼也看不出來。”
“那什麼,先打個信號彈瞅瞅吧。”
王老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一揮手。
王老闆的來兩個夥計,就往兩側跑出去一段距離。
掏出信號槍,砰砰兩下,朝着天空打出了兩發信號彈。
嗖嗖。
隨着信號彈飛上半空,把這片區域照亮的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