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微微皺了一下眉,因爲他憑藉着部分扎紙人的古法傳承,感受到了一絲相近的能量波動。
周凡用手拋了拋,血紅色的碎骨錘和取骨鑷,回過頭去看張海洋,以及穿着條紋襯衫的屍狗吊。
屍狗吊的身子微微一晃,一些濃稠的血跡,從他的鼻子裏面緩緩的流了出來。
屍狗吊似乎有些驚訝,愣了一下神。
衆人也都帶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但是很快,屍狗吊就手忙腳亂的,從褲兜裏面扯出來一長條,已經被他給捋成捲曲,搓出了毛邊的手紙。
屍狗吊趕緊隨意的團了兩個紙團,塞進了鼻孔裏面。
從屍狗吊鼻子裏面流出來的鮮血,很快就把紙團給染成了血紅色。
胖子抱着膀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屍狗吊,說道:
“流鼻血啊?”
“胖爺我可是聽說過,好多人流着流着鼻血,就顱內感染,直接把腦漿子給流出來了。”
吳邪聽到胖子的話,直接打了一個冷戰,只覺得一陣的惡寒,同時覺得自己的鼻子也有點癢癢了。
屍狗吊先是用一種異常平靜的目光,從周凡手中的碎骨錘和取骨鑷的上面掃過。
周凡的目光微動,心中暗道:
“雖然碎骨錘和取骨鑷,並不是洗骨峒的人用來剔除骨頭的東西。”
“但是這兩樣東西也是專門針對骨頭的。”
“雖說每次使用的時候,都免不了會消耗掉大量的神魂之力。”
“但是,如果要‘不惜一切代價’全力開啓的話。”
“效果上基本也能碾壓,洗骨峒的專用物品。”
“所以,像是碎骨錘和取骨鑷這兩樣東西,只是單單拿在手裏的話。”
“對於別的人應該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影響。”
“不過對於必須定時定點的去喫,洗骨峒把骨頭挑走之後,剩餘的下腳料的屍狗吊來說。”
“應該能夠非常敏銳的察覺到,碎骨錘和取骨鑷上面散發出來的,那種讓他們心生恐懼的氣息。”
“但是這個屍狗吊,爲什麼這麼的平靜?”
“難道說,剛纔我感受到的那一點,扎紙人的術法的氣息。”
“就是張海洋對着這個屍狗吊下手了?”
“看來張海洋也是隨身攜帶着,一個來源於扎紙人的寶物。”
“就是不知道那個東西,對於屍狗吊起了什麼作用?”
“等一下得提醒一下大家。”
此時的屍狗吊,看向胖子,又用一種嗡聲嗡氣的聲音說道:
“腦漿子流出來?……沒事。”
衆人都聽出來了屍狗吊的說話聲音,跟之前有些不同。
但是都下意識的認爲,是因爲屍狗吊的兩個鼻孔,都被手紙堵住了的原因,便也沒深究。
而張海洋,注意到了周凡似乎對於屍狗吊,產生了一點點的懷疑情緒。
雖然張海洋並不知道,周凡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但是這並不妨礙張海洋,給周凡再多記上一筆黑帳。
張海洋隱晦的看了周凡一眼。
他的眼神當中,則是速度極快的閃過了一股驚懼交加和垂涎欲滴,相互交織的複雜神色。
張海洋繼續揹着手,悄悄的把拴着迷你紙人吊墜的,黑黃兩色的繩子手鍊。
從手腕的位置,又推回到了胳膊肘那裏,藏到了袖子裏面。
同時張海洋,還特地的瞄了小哥一眼。
發現小哥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他之前做的那些小動作。
張海洋便把一半的心,又給重新放回了肚子裏面。
嘴角上面,也是情不自禁的帶上了一絲嘲諷的弧度。
但是張海洋又怕被小哥提前察覺到,他的神態有問題,便不再去看小哥。
而是又用一種戲謔的語氣,對着周凡說道:
“這麼多的,至少得有千餘個羽屍,你打算怎麼處理?”
“難道就憑藉着你手裏面的,那個巴掌大小的小錘子,一下一下的砸成稀巴爛嗎?”
“行,羽屍也算是屬於乾屍的一個分支。”
“你願意非要用錘子砸,那就砸。”
“我到要看看,你能砸死幾個羽屍?”
“況且,那些從羽屍眼眶裏面,即將要破殼而出的。”
“那些幼年期的,霧翅煙須人面鬼臉五彩屍蛾,你也要用這小錘子給砸死嗎?”
“哈哈,笑的我腮幫子都酸了。”
“我看你連鑷子都給拿出來了。”
“小老弟,你當這是在捕捉撲棱蛾子,製作標本嗎?呵呵。”
周凡笑着看了一眼,表情異常平靜的屍狗吊,又撇了一眼張海洋,說道:
“霧翅煙須人面鬼臉五彩屍蛾的名頭再大,兇名再勝。”
“也不過就是個戰鬥力爆棚的,特殊的撲棱蛾子而已。”
“況且,那還指的是屍蛾的完全成熟體。”
“但是現在,它們連正兒八經的幼年期還沒到達呢。”
張海洋抱着膀子,皺着眉頭的問道:
“那有怎麼樣?”
胖子的眼神中閃過一道亮光,一捶拳頭,說道: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聽說過嗎?”
張海洋明顯的一愣,然後就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
“你們在說什麼傻話?”
“就算有能夠喫掉這種屍蛾的鳥,你們逮的到嗎?”
然後張海洋又火速的轉過頭,對着小哥一臉的痛心疾首的說道:
“族長,你的這幾個友人,可是太愛吹牛逼了。”
“族長,你以前的那些隊友,都不是這種類型的啊?”
吳邪直接對着張海洋,翻了一個白眼。
小哥則是靜靜的看着張海洋,沉吟了一下,說道:
“以前……”
張海洋立馬一臉賢臣進言,忠言逆耳的表情盯着小哥。
小哥淡淡的說道:
“我不記得了。”
張海洋直接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吳邪也是差點沒繃住,險些直接笑出聲來。
張海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是萬萬沒想到,“我又失憶了,我全都不記得了”,竟然能夠在今天,成爲張起靈敷衍他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