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公墓銷售員 >第24章:二十年夫妻
    汪興珍走進方圓圓的房間,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她盯着方圓圓拉上的窗簾,不耐煩地說道:“你幹什麼呢,大白天的拉上窗簾做什麼,這都幾點了,你還想睡覺啊。”

    說着,她幾步上前,繞過方圓圓直接拉開了窗簾。

    陽光從外面透進來,灑在汪興珍臉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跟活人沒有任何區別:“你還愣着幹什麼,馬上就要考試了,還不快去背英語單詞!”

    接着,她又走到方圓圓的牀邊,開始整理她牀上的被子。

    動作一氣呵成,相當熟練。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汪興珍的臉紅潤飽滿,好像非常精神有活力。

    一邊整理女兒的牀鋪,她一邊說:“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沒有照顧過你,現在我想明白了,這男人啊都不可靠,女兒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咱們纔是一條心……”

    看着汪興珍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方圓圓退到角落裏,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收拾完女兒的牀鋪,汪興珍來到方圓圓身邊,盯着她笑了笑:

    “生下你這麼多年了,我都還沒好好看過你。他們都說你長得像我,其實啊,我年輕的時候,比你好看多了,你也就是比我高一點兒,但氣質方面跟我那是沒法比。”

    一邊說,她一邊伸出手,撩動着女兒的頭髮。

    在她的手指觸碰到自己額頭的時候,方圓圓身子止不住地哆嗦。

    覺察到這一點,汪興珍又笑道:“圓圓,你怕什麼啊,我是你媽,又不會吃了你。”

    說完這些話,汪興珍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回來對方圓圓說:“你爸方立農做事兒太絕了,二十年夫妻,他竟然對我下這麼重的手。”

    聽了這話,方圓圓心裏一沉:“你什麼意思?”

    汪興珍盯着女兒:“你說我什麼意思?”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後,方圓圓鼓起勇氣問:“難道……是我爸殺了你?”

    “當然!不是他還有誰?”

    “可他們說你是摔了一跤腦出血啊?”

    汪興珍冷笑一聲:“是啊,可沒方立農推我那一下,我怎會從樓梯上摔下去!”

    說着,汪興珍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菜刀遞給女兒:“拿着,你馬上出去,用它割掉你爸跟那個狐狸精的腦袋,讓他們做一對亡命鴛鴦去吧。”

    看着鋒利的刀刃,方圓圓嚇傻了。

    汪興珍卻舉着菜刀,臉上依舊是詭異的笑,只見一步步朝她逼近,方圓圓卻退無可退。

    正在萬分危及的時刻,汪惠珍推開門進來,她叫醒了正在做噩夢的方圓圓。

    清醒過來後,方圓圓抱着汪惠珍大哭着。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她告訴汪惠珍自己做了個噩夢,正要起身的時候,她卻看到自己的枕頭上,擺着一把菜刀。

    那把菜刀,正是夢裏汪興珍遞給她的那一把。

    得知方圓圓做了那樣的噩夢,汪惠珍讓她別緊張:“這幾天你忙壞了,等明天你媽安葬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以後就不會再做那樣的夢了。”

    頓了頓後,她又補充道:

    “方立農雖然跟你媽不是一條心,但是他絕對不會傷害你媽的,你對你爸有怨氣正常,可別亂了理智。現在外面都已經風言風語了,你更要站在你爸這一邊!”

    聽了姨媽的話,方圓圓點了點頭。

    後來,她再沒有看到過汪興珍的鬼魂。

    可今天早上埋葬汪興珍的時候,方圓圓卻在公墓旁邊又看見了汪興珍。

    當時她站一直站在殯葬師身邊,對着方圓圓笑着揮手。

    方圓圓以爲她在跟自己道別,想到畢竟母女一場己,不免心裏一陣難受,所以她那個時候哭得很傷心。

    可當一行人往回走的時候,她也跟我一眼,看到汪興珍將手插進了方立農的胸口。

    之後,方立農就倒地不起了。

    講完這一切後,方圓圓拉着我的手:“我媽現在還在我爸身邊,她一定想要我爸的命,只有我爸一個親人了,我不想他死……”

    她可憐巴巴的看着我,真是讓我忍不住想把她往懷裏摟。

    而且,我感覺方圓圓的手,比李文蘭軟多了,看來年輕幾歲,果然是不一樣的。

    我看着方圓圓,深情地說着:“父愛如山,我明白你!”

    “你真的明白?”

    “當然,因爲我也看過那些東西,還包括你媽。”

    “你在哪兒見到她的?”

    “也在墳山上啊。”

    方圓圓好像終於找到了知音,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身子不住地顫抖。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我一開始還擔心有人會誤會我欺負她。

    但看到他們大都是麻木的眼神後,我突然明白了,這裏是醫院,生離死別都不算什麼,更不用說坐在門口流兩滴眼淚。

    這年頭,人人自顧不暇,誰有空去搭理別人的傷春悲秋。

    感覺肩膀有些溼潤,估計是方圓圓在哭吧。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兒,看着肩膀上楚楚可憐的人兒,我一時間手足無措。

    憋了好半天,我才艱難地吐出這兩句話:“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的。”

    想着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我怎麼也得做點兒什麼。

    於是我摸出褲兜裏的紙巾遞給方圓圓。

    可方圓圓接過來,卻突然愣住了,她盯着手裏那條紫色的丁字褲,不解地問道:“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原本悲情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尷尬無比。

    我一見那紫色的褲頭,心想完了。

    趕緊一把搶過來,又把那它塞回了褲兜裏,趕緊解釋:“你別誤會,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這是別人的,跟我沒關係,我……”

    方圓圓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這東西要是你的,那纔好玩兒了。不過啊,這些都是每個人人的私生活,我不會過問,更不會跟別人說的。”

    聽方圓圓這麼說,我感覺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但因爲這條丁字褲的關係,氣氛總算是比剛纔活躍了很多。

    我們也開始聊一些別的話題。

    見她對我沒了防備,想起康哥交給我的重任,我試探性地說道:“那個,你爸要是這次真抗不過去了,就也埋在白蓮山吧?”

    方圓圓聽後,正要置可否,電話響了。

    只聽汪惠珍在那頭焦急地說着:“圓圓快回來,你爸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