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所有的菜品,一字排開,擺在一樓的花園裏。
牛排海鮮,各種菜餚應有盡有。
僕人們隨時留意菜品的缺失,不時給空盤子裏添加菜品。客人們圍坐在一起,說着逝者生前的往事。
靈堂裏傳出來的哀樂聲,在飯菜香味的襯托下,竟然也動聽起來。
上午的一翻折騰,我是餓壞了。
也不跟他們客氣,胡亂夾了一盤子菜,就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康哥也裝了些菜坐在我對面。
不過他似乎胃口不太好。
看看我胡喫海塞的樣子,他哼了一聲,點燃一根菸後,康哥說:“這事兒還真是麻煩,米梅不鬆口,白老頭也不想多花錢。”
我吃了一隻油燜大蝦:“米梅嫁過來這麼多年,難道自己沒錢嗎?照理說不應該啊,她在花銷上隨便扣點兒,也不是問題吧。”
“誰說不是啊!”
康哥憤憤道:“估計是這家少奶奶跟白朝元博弈呢,反正咱麼就在這兒呆着,反正明天一早就得出殯,最遲今天晚上,肯定能定下來!”
不得不說,康哥還是非常敬業的。
這一點確實值得我學習。
抽完這支菸,康哥胡亂地吃了兩口飯,就拿着銷控表,又去找米梅談判了。
我留下來繼續喫飯。
康哥其實現在去找米梅談,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現在回過頭來想一下,米梅的錢,說不定早就花在了劉輝身上。她之前成天面對一個傻子丈夫,好不容易有劉輝這麼個精神寄託,可不得全身心奉獻嗎。
正想着,我聽到旁邊喫飯一對男女在說話。
只聽女人酸溜溜地說着:“白凱死了,姑爺爺又動不了,這個家以後不就是她米梅說了算了?”
“你放心吧,姑爺爺又不是傻子,還能讓她一個外人翻天了?”
“你的意思是……”
“這家遲早還是姓白,翻不了天的!”
正聽着,有人拍了怕我的肩膀。
回頭,那是一張我不認識的臉,滿臉橫肉,跟之前那些打手的模樣差不多。
我問他想幹什麼,那人說讓我別吃了,要跟我談談。
說着,他身後抓住了我的手臂,隨後從我一旁又上來一個人,兩人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樓上走去。
康哥還在客廳那邊跟米梅說着公墓的位置,口若懸河。
靈堂裏哀樂的聲音很大,康哥此刻應該也聽不到我的呼叫我。
我又看向靈堂,發現劉輝不見了。
心裏頓時感覺不妙,於是用力掙扎,卻還是被拽着來到了三樓。
被人推搡着來到了別墅的小平臺上,在這裏,我領略到了住豪宅的好處。風吹在臉上,整個別墅的無限風光,區盡收眼底。
看了看四周,沒看到劉輝那老狐狸。
被左右兩個彪形大漢架着動彈不了。
我只能對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別怪我不提醒你們,那劉輝不是好人,你們跟着他做壞事兒,早晚得出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纔是正道!”
我這話一出,兩個大漢愣住了。
他們互看了一眼,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年輕一點兒的男子,對滿臉橫肉的男子說道:“向隊,咱倆被看成劫匪了,我覺得你長得貼切點兒,我呢,怎麼着看着,也應該是個打入敵人內部的臥底吧?”
被叫做“向隊”的男人有些不屑:“張小明,你也不瞅瞅你那尖嘴猴腮的樣子,還臥底,頂多是個污點證人!”
我被這兩人弄得有些糊塗。
他們見我不再掙扎,於是鬆開了我的手。
揉了揉痠痛的胳膊,在接下來的交流中,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劉輝的打手,而是兩個巡捕。
上午我把內存卡叫道巡捕局後,他們立刻對內存卡進行了分析。
在裏面,他們發現了大量劉輝的犯罪證據。
除開這幾年用各種手段侵佔白家的資產記錄,還有他殺死白朝元兒子的犯罪證明,也都在那張內存卡里。
聽他們說到這裏,我鬆了一口氣:
“搞了半天,你們是來抓劉輝的,人抓到了嗎?”
張小明指着樓下讓我看,只見樓下停滿了巡邏車,劉輝帶着手銬,被幾個穿着制服的巡捕押着往前走。
走到巡邏車邊緣的時候,他擡頭往三樓這邊看過來。
我不知道他是在看我還是在看哪裏,定定地注視了一會兒後,就被人推上了巡邏車。
很快,我聽到了女人哇哇地哭聲。
米梅對着巡邏車大哭起來,她拍打着汽車玻璃,想把劉輝給落下來,旁邊的人一邊拉開了她。
米梅跌倒在地上,被前面的人拉着不能再靠近巡邏車。
她對周圍的人大聲說着什麼,隔得有些遠我聽不太清楚。
我看見康哥站在一邊,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大概突然發生的一切太過意外,所以他現在看着很像個鐵憨憨。
看到這一切後我舒了一口氣。
同時也有些遺憾現在白凱不在身邊,要是他看到這一幕,應該可以瞑目了吧。
我回頭看向身後兩個大老爺們:“行了,你們任務完成了,該走了吧,把我弄上來幹什麼?”
向隊長嚴肅地看着我:“你叫林軒是吧,白蓮山公墓的員工?”
我點點頭說沒錯。
向隊長看了張小明一眼:“你跟白家有什麼關係?爲什麼對管家劉輝犯罪殺人的事兒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