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957 章 第 957 章
    ……

    雖有被王夫人鬧了老大一個沒臉,但陳堅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將她的食住等要務一一安排了,尤其還要記得再着重叮囑一回弟兄們斷不可真就拿了生米菜與那女人了!……了不得自外面酒樓拎些飯食回來,都算他賬上!

    因着這爲犯人外帶總是能順帶揩些油水的……甚至就飯菜的豐盛程而言那犯人的伙食纔是被順帶的那個……故不幸被分配到了繼續看守王夫人任務的禁軍們也不惱了,便不好就當着陳堅的面兒彈冠相慶,卻也有發誓賭咒般的保證自己一定會守好王夫人的安危的。

    陳堅:“……”

    成吧,左不過十天半月的,還不至於就把他給喫窮了。

    便再左右環視一回,雖見已無需提點之處了,但心裏依舊空落落不得安寧:賈家的事兒難辦,尤其難在便陳堅自己也都不敢就確定自己的應對能不招來皇帝的又一場斥罵——

    卻還能怎麼辦呢?

    ……就要收隊離去。

    卻不想,這時候那南安郡王也不知是不是終於回神於自己要再不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就沒機會去說去做的事實了,匆忙忙的對陳堅懇求:“將軍,我與賈家人也實在有些舊情在……還請將軍允我些時候好與賈家的太夫人說些話兒。”

    陳堅對此只剩呵呵噠:

    都這時候了,便他再弱智再遲鈍,也該有從手下處得之南安郡王與賈母之間的‘恩怨情仇’的‘始末’了吧?不想南安郡王卻是還試圖用那鬼都糊不住的理由來糊他呢?

    若再加之南安郡王方纔刺激賈母時也是有狠毒到叫人不敢置信的……

    對不起,綜上所述,陳堅可是有充分理由不會再與南安郡王任何‘挑事兒’的機會了,不然他這裏費心費力的保住了賈政夫妻,卻是被南安郡王反手就將賈母氣出個好歹來?

    試問他又能與誰叫屈?

    就斷然拒絕道:“王爺所請本也應當,只本將此來也真真是諸多波折,再有之前便有回稟過陛下,卻終未能將諸事述說詳盡……故也愈發不敢再停留了。”

    雖說陳堅這話兒真論起來也着實是沒有一個‘不許’的,可一來陳堅是決計不會再獨留下南安郡王行事的了,二來陳堅還直接擡出了皇帝:若陳堅事事必帶上南安郡王一起,那南安郡王敢讓陳堅等可也敢讓皇帝‘等一等’?

    定是不敢的。

    故而有聽明白陳堅‘威脅’內容的南安郡王也很是張口結舌了一回:“將軍何至——”

    卻終是不敢就將求情的話兒真給說實了:縱單論理,那皇帝也自然是不會知曉衆人行事過程中可有耽擱又具體是被誰耽擱的……可‘論理’的前提是‘有情’!是主事者願揹負上可能被皇帝察覺處罰的危險與你些許可耽擱的時間還要爲你圓了耽擱這事兒的情——

    只陳堅可又與南安郡王有這樣的‘交情’?

    沒有。

    不但沒有,還有陳堅十分樂意並快意的就將他交給皇帝泄憤的‘交惡’!

    故,要南安郡王真這時候開口爲自己‘求情’,也真真是會將自己直接求成一條案板上的魚的愚蠢舉動。

    ……卻又不甘於不求:他自知自己爲了走今日這遭,已是在皇帝面前‘掛了號’了,這已承擔了‘壓力’卻是不但不見結果更是連該有的‘過程’都沒走到位……又叫南安郡王如何能甘心?

    就又想了一想:“將軍身負皇命,自不敢有分毫耽擱,只——”

    只在陳堅遽然鋒利起來的眼神中依舊惴惴的試探道:“只賈家諸事兒皆繁瑣非易得之事,又有本王與賈家很有些舊將軍亦不能不顧,故……”

    故纔有耽擱?

    陳堅對此冷哼一聲,全不上心:“還請王爺勿難爲下官纔是。”

    ——這南安郡王是真將自己當成傻子了?不然也給不出這樣明看着是承擔了所有,實計算卻是所有都落不到實處的‘交換條件’吧?還提出什麼‘因着他與賈家有舊’故能將耽擱原因推到他身上的解決方案?

    說得難聽些,便南安郡王是真與賈家有舊且此番前來也是實有在論‘舊’的吧,但這故舊之交也不過能用以解釋原因不能承擔責任的劃分:皇帝並未將南安郡王定此次行動的主事,不過就是與他一個‘旁觀’的機會而已……雖說陳堅並不能明白皇帝是爲什麼要給南安郡王這一機會吧,可他卻是必須明白皇帝要他在行動中壓制並管束住南安郡王的‘暗示’的。

    而,若陳堅要在本就沒有將賈家事兒處理得盡善盡美的‘失職’下再自行爲自己加上一管束不了南安郡王的無能?

    他卻是瘋了吧?!

    就更爲乾脆的拒絕了:“王爺高義,只末將也並不敢行這等小人之舉,不若您卻將此事奏與陛下?想來陛下亦會樂見王爺這等真情之舉的。”

    南安郡王:“……”

    怎麼可能?

    便陳堅他能‘壓得住’,可皇帝又是一個他也能壓得住的人?若他真有膽子就將對陳堅說的話兒再與皇帝說一遍……怕是會直接被皇帝扒了皮!

    再有,雖陳堅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樣的理由‘說服’皇帝得以旁觀這一回的,可他自己卻是知道的——

    南安郡王此番使用的可並非什麼與賈家有故舊之類的藉口,而是在從小太監的嘴裏探聽得皇帝要對賈王甄三家動手後這一消息後就很直接的對皇帝請命要參與此事!

    ……便其間也有拐了一道不往王家去而是向着賈家來的迂迴的彎兒,更有將自己的衝動打造成不敢相信賈家居然會參與到金陵舞弊事件中的不可置信與義不容辭並因此而恰好於‘無意’中撥動了皇帝的心絃才能得了這一機會的好運吧,但總體而言,南安郡王已是給自己立下了一副爲國爲君的正義形象,斷不可就打破的。

    也自然了,要說打造這麼一副形象……南安郡王不是不冒險的,但這險卻也能於險之又險之中與他一條‘生路’:生機的落地點在於他乾脆又果斷就將所有事務的由頭精準定位在金陵科舉之上,從而全方位避免皇帝在這事兒中丟人丟份的可能——

    便他並不能確定皇帝是否已有認定王子騰接任東南駐軍並‘輔佐’程錚的事實吧,可光想也能知道皇帝會在軍隊的問題上動手並動腦子卻是並不會在舞弊事件中動手並動腦子啊!……至少不會主動這麼做。

    故而,在南安郡王已有完美的將皇帝的動機‘純淨’了一回之後,皇帝也是會投桃報李的不主動追問他的‘真實目的’的……除非他太過出格以至陳堅不得不將之彙報於皇帝面前——

    或他自己就將出格的話送到皇帝的面前了!

    南安郡王:“……”

    且不說前者,只後者又怎麼可能?!

    ……

    若要說南安郡王這人智商不夠……那大抵也是能斷定一句有勇無謀的:怎麼說他也極可能就是紅樓原著中兵敗如山倒以至於探春不得不遠走千萬裏之遙和親番國以至再見不得父母親人的罪魁禍首啊?!

    可,便也有兵敗如山吧,但只需從他願被一個女人和親換命的事實,也是不難看出他的識時務的——

    於是這時候的南安郡王也就很識時務的對陳堅低頭了:“卻是小王無狀了。還請將軍看在小王此番失分寸實爲情急的份上……亦非有意之過罷。”

    ……哪怕陳堅是真不喜這人的‘有意之過’呢,卻也不能不看在他到底身份強於自己的份上……不好就計較的,如此兩人再互讓幾句,也終於能離開賈家了——

    徒留賈家自家人在一地的蕭索和狼藉中抱頭哭泣……

    卻是‘沒得人可抱’了。

    且,揭露了這一‘事實’的,也還是賈母的一聲驚怒:“你說寶玉哪裏去了?!”

    ……

    …………

    王夫人的確是個做母親的,也的確是個‘慈母’:她既已有爲自己求了一道不與賈家旁人一同相處的庇護,那此時也是能毫不遲疑的就將其用上的……故等賈母終於回了神,就發現自己已然接觸不得王夫人了不說,更是連賈寶玉的面兒都見不到了?

    賈母:“……!!!”

    這女人——該是早有預謀了吧?!

    ……

    而,之所以直到現在才察覺,也不能就怪賈母對賈寶玉的關心不夠,而着實是因爲便今日的賈家已是‘無可挽救’了,可也只需看在賈寶玉的年紀上,那些前來的禁軍就不會如何爲難他——

    他們爲難賈政的可能比爲難賈寶玉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