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56 章 第 1156 章
    當即扭頭吩咐劉保勳:“且將所有居於行宮的大人盡數請來!”

    甄應嘉:“???”

    說真的,他不是很明白程錚現下再請了人來又是爲甚?總不至叫他娘將這些個大人們盡數攏至一處教導如何織布繡花吧?

    就算程錚真生出了這麼荒唐的籌劃,他也真不信那些個大人會盡數如這東陽郡主般任由程錚‘指揮’了!還是聽命於這般可笑的荒唐事兒。

    可惜,程錚能夠做且也極擅長去做的即是永遠都超乎你的‘想象’:也就在甄應嘉憤怒到了極點以轉至開始老神在在的坐等看程錚又要如何才能說服這一幫子飽讀四書五經,循科考的路子一路斬關折將,晉升方式最爲正統,導致了其爲人也必將最爲自傲的官員們違背倫常的‘會見’他人的老母妻兒——還指不定會隨着這幾個婦人學習繡花的時候,程錚卻是十分之欣喜,十分之熱切……也幾乎都飽含熱淚的對着倉促間被召集至此來的官員們宣佈:

    “諸位大人,我等可不必再憂心了。甄大人一心爲國,知曉我等擾於銀錢問題日久,方纔已有大度的示意願爲我等解決開挖河道的銀錢問題了。”

    ……

    這一刻,不止被匆匆而來的官員們一頭霧水直轉成了十二萬分的震驚,連着甄應嘉自己都十分之懵逼的緊盯着程錚那至今依舊開合不休的嘴脣:他能夠聽懂對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是隻限於它們分開的時候。當它們有朝一日合起來了——比如眼下,他怎麼忽然就聽不懂人話了呢?

    不!也或許並非甄應嘉忽然就聽不懂人話了,而實在是說話的那個人……對方就不是人。

    這時候的甄應嘉也半點兒都顧不得在場中衆同僚看向自己的,那或好奇或憐憫或古怪的各色打量目光了,直梗着脖子的就對程錚爭辯道:“殿下!請恕微臣實是不懂殿下之意,只微臣又何時有言過微臣有甚解決銀錢之事的辦法了?”

    說到這裏,他也竟如忽然間又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匆忙改口:“微臣額基金是不知殿下什麼時候又有關係到銀錢方面的困擾了?”

    所以,連知到不曾,就更別說他會幫着程錚解決它們了!

    ——總之,他不會出錢的,死也不會出錢的,錢是他的,誰也別想從他的手裏搶走它們!

    ……

    只,這裏也要也須得爲甄應嘉分辨一句:他真不是什麼要錢不要命的角色,且,也便是要給……送錢,那錢也終需送得有價值啊!不說就能拿這些錢‘買回’他的命,但透些消息,讓他從中尋些活路或旁的迴避法門,也才能算作是友好的‘生意往來’啊!

    你來我往的精髓可不在於有‘來’纔有‘往’嗎?

    可惜的是,甄應嘉此時看程錚,也是怎麼看怎麼看不出程錚是知曉——不,對方定不會不知曉,不過是不願或不屑遵從需‘與自己往來’的這一準則罷了。

    所以甄應嘉又憑什麼要單方面的爲程錚‘往’?怎麼說也是他從自己手上送出去的錢,更是他從自己身上割出去的肉,這不說能讓他看到‘失去’它們的價值吧,就程錚的爲人行事,也並非是做不出前腳拿了甄應嘉的錢,後腳就能要了甄應嘉命的缺德事兒……還不如就一毛不拔呢。

    反正怎麼也保不住命,那就乾脆保住錢吧!

    所以,甄應嘉也就乾脆的省略了所有同程錚你來我往、討價還價的步驟了,只乾脆且利索的:

    不給。沒錢。滾!

    ……

    …………

    好傢伙,衆人的眼神也霎時間就變了,還俱變得感慨而崇敬。

    勇士啊這是!

    甄應嘉:“……”

    他並非不知若這般的眼神,大多都是‘敬仰’‘烈士’的眼神,尤其是在他對上的是程錚是一國儲君還對陣得這般剛直的時候。卻也大抵是因着程錚這廝實在是太過不做人了,便油滑世故如甄應嘉者,也少不得爭辯一回了。

    並全不後悔……至於什麼時候會悔?也大抵得等到他真需直面死亡的時候了。

    那麼,現在,且讓他自得一回吧,畢竟這樣的威武不能屈,也多少都能算做他人生中難得的高光時刻了。

    可惜的是,這一回的甄應嘉竟是又打錯主意了:還不是錯在別的地兒,而是錯在他以爲衆人的眼神是給他的!

    ——不,衆人的眼神又哪裏是給他的呀?他們的小眼神分明是給程錚的,是期待是盼望程錚又會給大傢伙以什麼樣的‘表演’的!

    既然大家都是受害者,那在暫時事不關己的時候,也容他們暫且一樂吧。

    果然。

    也就在甄應嘉這毫不留情的拒絕之後,程錚並沒有如尋常人……或該說是尋常上位者一般的勃然大怒。他只是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語調裏滿含幽怨之情,就彷彿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可憐:“甄大人,您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甄應嘉:???

    不是,且他有說過什麼嗎?如果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過,那他又爲何就需要面對程錚這一說話不算話的指責了?

    委屈。

    憤怒。

    聲音也由是顯出越發的鏗鏘有力了:“許是微臣年邁,並不知自己有應下什麼關於銀錢的許諾了?”

    不,他並不年邁,至少也保有足夠精力能分辨出程錚即將而來的謊言並將之再狠狠的扇回程錚臉上去!

    可惜程錚也竟是連這點子‘希望’都不曾留給甄應嘉。

    他微微偏了偏頭,目光裏滿滿的不解和……委屈:“甄大人來時,曾有言道自己忘了給與小女的見面禮——”

    甄應嘉:“!!!”

    他忽的就有些呼吸不暢了。

    偏程錚還在繼續:“後來,您又說貴府的老太君久居金陵,收藏頗豐,且願與小女些……指教。”

    程錚的面上也忽然就涌現出了些許紅暈,似是羞怯那般:“孤更知曉金陵的富裕,當爲天下的翹楚,甄家老太君歷經多朝,更不能小看了去,甄大人今兒既然有代轉甄家老夫人如此許諾,那孤會有些期待,也——”

    “又或者,”程錚深深蹙眉:“是孤記憶有差了?”

    不。

    這已經不是記憶有沒有差的問題了,而是程錚你做不做人又是不是人的問題了好嗎!

    也即便這些話……對話是切實發生過的吧,可它們也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被串聯起來啊?會這樣做的人要麼就是腦子有問題,也要麼就是程錚了!

    是的,在這一時候,甄應嘉也終於大徹大悟了:不是他不能理解程錚的想法,而實在是他就不應該將程錚當做人去試圖弄明白。

    程錚不是人,至少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對方放棄做人了。

    所以,甄應嘉也是真真的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竟然試圖到程錚這裏來尋找突破口……這特麼的哪裏是在找生路啊,分明就是自尋死路!還盡是尋了那最不好受的死法一路狂奔。

    “殿下言過,”甄應嘉就靜靜的,平淡的,用一種宛如在點評今日天氣的語氣道:“殿下道微臣曾告罪自己未記得與東陽郡主些見面禮,那微臣也需得問殿下一句了。”

    “東陽郡主在何處?”

    來呀,來比一比啊!

    比誰能更不要臉,比誰更能豁……不,是比誰豁出去得更多!左右那東陽郡主又不是他甄家的女孩兒,他又何必爲程錚的孩子白操這份心了?!

    便怪,也合該是那位小郡主怪自己未能在投胎的時候尋一位靠譜的好父親!

    呵!

    想到這裏,甄應嘉也真真有怒向膽邊生。

    且用一雙眼珠子犀利又惡意滿滿的緊盯着程錚:“不知殿下可又能告知微臣,東陽郡主此時又在何處啊!?”

    ——也只需要程錚於此時此刻道一聲程曦就在這大殿之中,那麼也甭管她同衆人之間又是否有隔有一扇屏風了,這小妮子的名譽以及未來,也都在長有被他的親爹全然且徹底的毀滅個乾乾淨淨了!

    所以,開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