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57 章 第 1157 章
    甄應嘉此時再看向那具樹立在程錚身後的屏風,也怎麼看都——

    等等!

    也怎麼看都不對了?!

    ……

    也即便,甄應嘉並沒有3真正就有見到程曦端坐在屏風之後的身影吧,但那些個伺候在程曦身邊,並且未能有那個身份擠進屏風遮擋範圍的,丫頭婆子們,他也很是見了十幾個的。

    也正是她們,再搭配上那自屏風之後傳來的,一聲又一聲嬌嬌軟軟喊爹爹的聲音,才使得甄應嘉認定了屏風之後的人,必定是東陽郡主程曦。

    更因此而欲在此時拉了這小女孩兒入污泥池。

    可,也是不知是何時起,那些個站立在屏風旁的丫頭竟是減少了?

    甄應嘉:“……”

    是的。

    不但伺立在屏風旁的侍女少了,那些個同丫頭們混站在一處的婆子也不見了,此時原地剩下的,盡是丫頭——還僅是一羣樣貌端正的丫頭們罷了。

    這些年歲半大不小,容貌端正卻無甚出彩的丫頭,要說她們是伺候東陽郡主的,那自無可異議之處,但要說她們是伺候程錚的……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

    還不能就此說程錚些什麼,畢竟,誰家裏沒幾個伺候人的丫頭啊?,更別說這些個丫頭單瞧相貌,就叫人生不出什麼不正經的心思了——

    不!

    關鍵還在於婆子們呢?

    更在於,屏風之後那出聲的女童呢?!

    可以說,若非腦海中尚餘留些許的理智,甄應嘉也真真是要不顧一切的、扒拉開程錚親自衝到那屏風之後看看隱在其後的、又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也或者,這時候屏風後的到底是誰或到底又有沒有過誰都不重要了。

    堵程錚一人‘擋關’就足夠了。

    而旁的,也不過是他使出的手段罷了,便能破解了這個,也防不了那個。

    甄應嘉:“……”

    也就在他目眥欲裂的瞪視之中,程錚面露驚詫:“你說東陽?東陽此時不就正在這行宮之中嗎?”

    甄應嘉:“……”

    他也真有因程錚的這一回答而圈不知還能說什麼了。

    這是實話。

    卻也是廢話。

    誰能不知曉東陽郡主此時就在這行宮之中呀?

    畢竟,太子在辦公事兒之際都不忘攜女兒一路南下賞瓊花的事蹟可是有轟轟烈烈的隨了太子儀架的行蹤兒,自北向南一路擴散的。……也即便程錚入住金陵行宮那日衆人並未確切見到這位東陽郡主的身影吧,但太子竟有一路都將這位郡主安置在自己的車馬中的傳言,在這之後的幾日類金陵中人也沒少聽到。

    當然了,這也成爲了甄應嘉今日相信程錚確有行‘非常之舉’的最原始依據……卻是哪裏又能想到這程錚——

    能‘非常’至此呢?

    他便頹然的張了張口,試圖說話。

    然不等開口,就又意識到:任由自己這時候再想說些什麼,放在程錚眼裏都不過是無用的掙扎耳。

    還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着這一切都是甄應嘉自己送上門來的!

    是他自己在被該關押於宅邸之中的時間段內不但不思如何悔過自身還上跳下竄的欲繼續‘作妖’。也是他明知自己尚爲戴罪之身,卻偏有在程錚——這位地位尊崇的儲君來到金陵的第一時間……也至少是對甄應嘉而言的第一時間,就‘無懼’的出現在了程錚的面前還一臉躍躍欲試——

    那麼,他抱有什麼目的,也還用思考嗎?

    只管拒絕就是了。

    在定下這點之後,所謂的東陽郡主,所謂的在不在來與不來。都不過是程錚選擇的、一道甄應嘉從未想過也從未遇過的全新‘解題思路’罷了。

    即便今日的甄應嘉沒有踩入這個‘坑’,程錚也定然會有旁的‘應變’在等着他!

    甄應嘉:“……”

    在想明白了這些之後,也真是任他再如何恨得心頭滴血嘴裏咬牙,面上都只能做出一副驚詫的模樣來:“微臣並非這個意思。”

    呵呵。

    這甄應嘉是真認爲在場的衆人都是沒長耳朵的聾子不成?

    又或者,他篤定在場人願爲他當一回聾子?

    也即便在場的衆位大臣與程錚並非一條心罷,此時也不免對甄應嘉越發的側目了些許。

    相較而言,程錚甚至能算得上是這之間最爲‘心平氣和’的那個人了:“無妨,便大人之前有理解錯了孤的意思,但孤也未嘗沒有理解錯大人的意思之時……”

    說到這裏,他還不忘再度好脾氣的對着甄應嘉笑了一笑:“不知大人可願爲孤再細細解說一番孤到底錯在何處了?”

    於是,這甄應嘉也真真是有再度被程錚懟到了南牆之上,可事已至此,他也終究只能在再三告罪之後,直白且謙卑的、還須得是詳細的‘解釋’了一回自己之所以詢問東陽郡主的所在,也並非是自己真就有存有對皇室的大不敬之心了,而實是自己在無言……不不不,該是‘暗暗’強調這位東陽郡主可是女子是內眷。更絕非甄應嘉想見便能見之人——

    當然了,能不能見面和給不給‘見面禮’終究是兩回事兒。

    但既然程錚願與甄家老太君爲首的女眷一份體面,允她們面見東陽郡主,那又如何不能待得這些女子們相見的時候,再將今兒、被甄應嘉缺失的這份見面禮加倍補償回來了?

    ——總之,你程錚可是堂堂儲君,也該不是會差這點兒錢和這點兒時候的人,對吧?

    當然啦,最後那句腹誹,甄應嘉也是不敢將之真正宣諸於口的。好在他也是真有本事將這份陰陽怪氣藏在自己之前的話語中,偏又能淺顯得是個人都能品出其間味道來。

    且半點都不懼程錚會因此再找他的不是:不說這話兒是程錚親自允他‘回’的,就說程錚既然沒能及時的將他摁住不叫說話,那事後再找補什麼的……都只會是程錚沒理兒。

    ……

    不得不說,甄應嘉想得很好,卻是輸在了他便有意識到程錚的‘不尋常’也沒能將這一不尋常真正認識進心裏去——

    程錚有沒有理兒的且不提,但他是真的不要臉!

    還不但能不要臉,更能是理直氣壯的不要臉……哦,更擅長於在不要臉的同時尋一張冠冕堂皇的面具帶在臉上,同時還要無恥逼着有人對他的假面爭相稱讚。

    比如此刻。

    他就極其失望的對着甄應嘉‘哦’了一聲,再極其遺憾的扭頭對着所有喫瓜看戲的臣子們嘆息:“原是這般,卻是孤會錯意了,以至於大人們白跑了這一趟。”

    衆人:“……”

    不白跑,不白跑,不說大家夥兒可是難得親見一國太子……雖論起來也能算作是再一次了,爲他們上演一出強取豪奪還沒奪成功的戲,就說便他們真有白跑這一回,也不能對着程錚這個當事人坦白呀?

    然後他們就又‘不幸’知道了:有時候,這稀泥可不是能隨隨便便就和的。

    ——也就在衆人想着如何才能將這場烏龍含混過去,以便各自回頭各自寫字兒抄文章之時,那程錚竟是全不在意衆人的求去之心是如何的迫切,而是十分之義正言辭……不,是強詞奪理的就阻攔住了所有人:“雖說今日……是孤操之過急,只此也是因孤一心爲公之故,還望衆位大人能海涵孤之過。”

    衆人:“……”

    不是,你之前不是還當着衆人的面兒就在逼着甄家主索要銀子嗎?怎麼這般無恥這些利己的事兒自你口中轉述,就成了你一心爲公了?難不成你這銀子還是爲公家求的不曾?

    笑話!那可是甄家主給你女兒的見面銀啊,要這都能成公家的,難不成你女兒不再是你家的而成公家的了?

    只,這樣的譏嘲冷哼也不過轉瞬……不不不,甚至於在某些心思清明的人心頭,它們都不曾出現過!就消逝了:也畢竟,就算程錚的女兒還是他自己的,但他女兒手上頭銀錢也不是不能‘捐’的啊?

    不過即使衆人並不認爲程錚這樣做罷了。

    只,程錚也果真就預備行這‘出人預料’的行徑了:在衆人思及此且因着這思及而紛紛蹙眉只覺得後面的事兒大抵會更不好應對的時候他就十分之利索的開口了:“孤此番南下,本是爲解決東南水患而來,只在這行宮之中靜思了數日,方自覺孤竟是打錯主意了。”

    “水患之事,古已有之,若論解決,不說諸多先賢的經年努力,便論諸位大人的能耐也盡能敵過百十個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