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醫品狂妃又嬌又颯 >第三十八章 我估摸是看上你了
    “黎素,一念善起,天堂已生,一念惡起,地獄已現。我並非爲她開脫,只是爲你好。”

    黎素一隻手支着頭,一隻手捏着酒杯在桌上轉,發出“倏倏”的聲音,不刺耳卻有些磨人。

    酒意上了頭,被晚風一吹更醉了幾分,半晌,她喝了杯中酒,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塵埃落定般道:“可我還是不能放過她。”

    看凌寂贊同的蹙起眉還想說什麼,便笑着截了話:“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讓她那麼痛苦。”

    凌寂嘆了口氣,站起來緩緩走向竹亭邊看向遠處,“萬勿多添罪業。因果循環總有天定。”

    黎素嗤之以鼻,笑道:“天定?老天爺要是那麼閒,世上也就沒那麼多冤假錯案了。”

    她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再談,便道:“行了,好好的一餐飯讓你攪合了,我被迫聽了一晚上禪機,你也讓我歇歇,就是上吊也得讓人喘口氣不是?”

    酒喝到盡處,黎素索性把酒杯一扔,擡起酒罈豪邁的灌了幾口。濃烈的酒香瀰漫滿口,燒着喉一路滑進胃裏,泛起一個酒嗝。

    她粗魯的用袖子擦了擦嘴,高喝一聲:“爽!”隨即晃晃悠悠站直身,試圖走到凌寂身側,豈料兩腿一軟,眼看着就往地上摔。

    凌寂幾時出手將她扶好,免了她“五體投地”之苦。

    黎素皺着眉嘀咕:“又特麼差點跪下,這臉算是丟完了。”

    凌寂扶着她的胳膊有些僵硬,無奈的道:“你醉了。”

    “唔……誰醉了?”黎素不服的道:“看不起人啊?想當年姑娘我喝遍全組無敵手,什麼紅酒洋酒雞尾酒,隨便招呼……”

    爲證明自己的話,她一把推開凌寂,可腳下踉蹌着打了個絆子,又要往地上摔。

    恍惚間被一股大力拉起,隨即檀香撲鼻。

    黎素醉眼朦朧的看着眼前那麼白,傻笑道:“凌寂,我總是想,你沒事站在這到底在看什麼?呵呵……嗝,是真的被景緻吸引,還是故意裝的出塵範兒,好叫人望塵莫及。”

    凌寂垂目看着她,濃重的酒香自她櫻桃小口中悠悠泛出,瑩白的肌膚在月光的襯托下好似鍍上一層光暈,靈動的眼睛此時深醉半醒的迷離。平時的囂張銳利收之殆盡,剩下的是軟軟的一團靠在他懷裏。

    他忽然覺得喉嚨有些幹,上下滑動了下喉結,不自然的別開目光。

    “凌寂……凌寂。”

    她無意識的呢喃,像是困惑又像是感嘆,“凌寂……別在渡我了,行不行?”

    “凌寂……這份恩情我該怎麼還?”

    “凌寂……隨我入紅塵吧?”

    “凌寂……我估摸是看上你了。”

    凌寂猛地轉過頭看她,眼神複雜。

    月朗星稀,晚風輕拂。不知過了多久,凌寂終於啞聲喊了一句:“來人。”

    下人們匆匆跑了過來,凌寂把黎素輕輕交給丫鬟,道:“姑娘喝醉了,扶她回去,再準備些解酒湯備着。”

    等那抹身影在下人們的簇擁下漸漸遠去,凌寂才覺得從手臂到胸膛僵硬的發疼,他緊抿着脣,久久而立。

    深夜寅時,牀上熟睡的人驀然睜開眼睛,眼中毫無醉意,銳利非常。

    她坐起身,皺眉揉了揉太陽穴。看來還是託大了,沒想到古代這酒勁這麼大,才喝了不到兩壇就倒了。

    醒神了片刻便利落的下牀,拿起桌上的醒酒湯大口灌了下去。

    掃了眼漏刻的時間,從櫃子最下層拿出準備好的行頭匆匆換上,直接繞過角門躥了出去。

    風越發大了起來,吹的樹枝沙沙作響,捲起落葉翻飛。

    寂靜的夜將整座城市陷進沉睡之中,無人知道有個人疾行而過,如鬼魅般融入濃重的黑暗中。

    黎素停在一座府的後身,打量了一眼圍牆的高度,忽然騰身而起,幾個瞬息間便站在了牆上,隨即毫不停留,提氣一躍連踏幾處瓦片,最後落在一處屋子的房頂,所過之處悄然無聲。

    她沉下氣息,讓呼吸與心跳一致,整個人如老僧入定般與夜色融爲一體。

    她在計算着時間。

    在今日行動前,她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踩點、觀察、地形、路線,都在她腦子裏。

    暗殺,本就是她拿手好戲。

    寅時一刻一過,長公主府侍衛換防結束。

    黎素卻沒急着下去,閉着眼睛如雕塑了一般。她摸着脈搏數了十五下,隨即豁然睜開雙眼,身子如靈貓般躥了出去,落地時輕的連一片落葉都未曾激起。

    守夜的丫鬟靠在牀角睡的直點頭,黎素看了一眼便繞了開去。

    她走到牀頭,抽出背後用布裹着的刀,以刀尖撩開牀幔,看着牀上熟睡的澄陽郡主,眼中狠厲之色盡顯,卻在動手前停了一下。

    那雙無悲無喜的眼眸驟然闖入腦海,讓她不自知的猶豫了一瞬。

    半晌,她無奈的一笑,搖頭揮去腦中的勸誡,卻也對原本的報復計劃失了興趣。

    黎素看着牀上的人,心道:你該感謝有個好哥哥爲你說情,他如此慈悲心腸,我生受他大恩,不能至他的話於不顧。但活罪可免死罪難逃,我便給你個痛快吧。

    想罷,她再不猶豫,眼中殺意淬然迸出,手起刀落,悍然割下澄陽的頭顱。

    而澄陽在前一秒還陷在美夢之中,後一秒便屍首分家,連死都毫無所覺。

    收割人命,向來是黎素的看家本事。澄陽的屍體安然躺在牀上,除了脖子上被切斷的縫隙和噴出來的一牀血之外,連頭的位置都沒變一下,若不仔細看,簡直與睡着的人一般無二。

    黎素做完活,再不多留。利落的收好刀,幾步奔到窗前,順着半開的窗子揉身躥了出去。

    一場行動,五天的準備,兩刻鐘的暗俯沉潛,一秒鐘的格殺,行雲流水幹練而縝密,走時甚至連守夜的丫鬟都沒半點察覺。

    這簡直就像一幕暗殺藝術!若放在前世,想必組長又會老懷安慰的請她喝茶了。

    她一路疾行來到訓練的湖泊,脫下夜行衣點火燒燬,又把刀扔進湖裏毀滅證據,神不知鬼不覺。

    做完這一切纔回到王府,躺回牀上,沒用片刻便熟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