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嗤笑:“新鮮?你就是被現下的思維框住了。不過沒關係,有我在,我來告訴你什麼叫新時代女性。”她晃悠着腦袋道:“什麼三從四德,什麼男爲尊,什麼失貞,只要能活出精彩,男人就是個屁!”
輕舟噗嗤一笑,她還是第一次聽過這麼生動的描述。
黎素揉了揉鼻子,“話說遠了,咱們來學另一個也是至關重要的技能……”
輕舟眨巴眨巴眼,躍躍欲試的問:“是什麼?”
黎素斜眼一瞟她:“牀……技!”
“噗”輕舟一口口水噴了出來,紅着臉不敢看人。
黎素也尷尬的撓了撓頭:“嗯……誠然,我也是隻有理論沒實踐的學院派,但這個是重中之重,避免不了的。該學的還是要學起來,俗話說,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都是本事。”
輕舟的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蚊子叫一般道:“那、那您說怎麼學吧。”
黎素眼睛無意識的亂飄,狀似雲淡風輕的道:“那就從頭學吧。”
如此,兩個沒有實踐的議論派,頂着一張番茄臉,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一頓受教。
直到從酒樓出來時臉上還燙的能煎蛋。
送走了輕舟溜溜達達往醉香館走,甫一進門便見鴇媽子等在門口,見她回來忙湊過來道:“去哪了這麼久都不見人影,客人都等急了。”
黎素一怔,“客人?我今天還沒登臺呢,哪來的客人。”
鴇媽子往客房裏一努嘴,道:“不就是前兒來的藍公子,說要給你贖身那個,今天下午就來了,在客房裏等你呢。”
黎素恍然大悟,三天之期已到,這是來等回覆了,“現在誰陪着呢?”
鴇媽子怪腔怪調的道:“誰也沒陪,人家眼光高,說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見。我往裏面送了多少姑娘都被打發了出來。一下午就自己在房間裏坐着喝茶。”
黎素挑了挑眉。這人目的性夠強的啊,可見他就是爲了接近自己故意來的醉香館,根本就不是因爲風月之事。可此人來路不明,連001都查不出背後身份,實在是讓黎素有些拿捏不定。
她對鴇媽子道:“您別急,我估摸憑他的財力即便誰也沒點,也不會虧待了您。我這就去看看。”
鴇媽子聽得開心,堆起笑臉揮着手帕道:“快去吧,別讓客人久等。但是別忘了今晚你可是要登臺的啊。”
“這是自然。”
花月閣裏一如既往的奢靡,一進門便能聞見芳香撲鼻。200多斤的大白胖子悠然的半靠在矮几上,一手捏着茶杯一手執書卷看,倒有幾分清雅脫俗的閒適之感。
黎素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說不清是因爲他愜意的樣子,還是相貌。
此人雖然體重驚人,卻不得不說容貌十分不凡,只不過平日裏大家都被他身材所迷惑,忽略了本身的樣子。睫毛纖長微翹,大雙眼皮趁的一雙墨黑色的瞳仁炯炯有神,薄脣無朱自豔。若瘦個幾十斤,竟像……
竟像凌寂!
身份成疑,出手大方,口出狂言。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了一處……皇室!
可皇室中人她自問知道的清楚,怎麼會突然蹦出這麼一號?藍姓?皇室中人如此自傲,不會無端取個姓出來吧?
皇上膝下除了凌寂凌御還有誰?
黎素腦子急速運轉。是了,大家都忘了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大皇子凌耀!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人就是凌耀,可他從小被趕去封地,好巧不巧的趕在這個時候回來幹嘛?還隱瞞着身份?
“你還想在門口站多久?”藍公子眼睛都沒從書裏擡一下,緩緩開口道。
黎素掐斷思緒,凝出一個柔和的笑意,款款走到矮几邊坐下,“奴家這不是怕打擾了藍公子讀書的雅興,所以不敢出聲麼。”
藍公子哈哈一笑,擡手在空中點了她一下道:“你也有不敢的事?”
黎素眼眸閃了閃,笑道:“我怎麼就不會有,難不成公子很瞭解我?”
藍公子把書卷往桌上一扔,呷了口茶道:“瞭解不敢當,只是略有耳聞。”
黎素不動聲色的嬌笑一聲:“公子真會說笑話,我一個風月之人會有什麼名聲讓您走商的商賈都聽過?”
藍公子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勾脣笑了笑,卻沒接話,只道:“離離姑娘真是個忙人,鄙人在這等了一下午才見芳蹤。不知這醉香館是所有姑娘都如此自在呢,還是隻姑娘如此。”
黎素淡定自若的笑道:“讓公子就等奴家萬分抱歉,館裏規矩嚴,可女子總免不了有些私人的小事不好叫下人們去做,偶爾外出也是有的。”
藍公子像是很有興趣,道:“哦?那姑娘方纔去做了什麼小事?”
黎素那點心的手一頓,沒想到這姓藍的竟如此追根問底,隨口敷衍道:“逛街。奴家去鋪子裏選了幾樣首飾。”
她就不信姓藍的還能無聊的問她都買了什麼,讓她一件件擺出來!
藍公子果然不再糾纏,卻忽然道:“早聽聞醉香館是京城第一,姑娘們更是身價非凡。在下原還不信,可今日卻真真開了眼界。”
黎素一挑眉,“哦?此話怎講?”
藍公子一笑,頗有深意的道:“在下這麼個大金主,出手便是百兩黃金相贈,更是不惜代價要給姑娘贖身,卻能被姑娘忽略至此,連這等大事也要排在姑娘逛街的後頭。”他擡眼緊緊的盯着黎素:“你說是不是本末倒置?”
黎素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嬌笑着打趣道:“公子說的哪裏話,真是羞煞奴家了。您這麼說可是怪我慢怠了您?”
二人靜靜的對視半晌,倏爾默契的一笑,藍公子道:“不敢不敢,姑娘肯來相見已經再好不過。不知在下前日所提之事,姑娘可考慮好了?”
黎素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贖身的事。她緩緩加深脣角的弧度,也意有所指的道:“公子肯給奴家贖身,奴家自然喜不自勝,只不過好歹是嫁人,在我說出答案前,公子是否也該跟奴家交個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