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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不定老太公心裏有多不舒服,求一個小子辦事,表面有多大方,心裏就有多脆弱,說不定一肚子怨氣。

    餘漣拉開門出去,正碰上貝蒙領着一家人。

    貝蒙友好地打招呼,這屬於自己人。貝拉抱着微笑,這屬於追求者。這家的夫人也是和善的點頭,因爲她是一位有教養的女人。

    餘漣在不同人那裏的不同角色。

    唯有那個小女孩沒任何友善,正趴在媽媽背上,不僅不打招呼,甚至還把臉轉到了另一邊,似乎不太高興。

    可能是這個小孩玩累了。

    小女孩是真累了,心特別累,她趴着問自己媽媽:“媽,如果惹別人不高興了應該怎麼辦?”

    聲音不大,綿軟無力。

    “你闖禍了?”貝蒙皺着眉,急於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老爹經常不高興,貝基也不在乎,反正每次老爹不高興了也跟自己沒關係。

    “沒有。”貝基繼續有氣無力,“爸爸,只是不小心弄壞了別人的蛋糕。”

    貝蒙放心地點頭,往前邁着步子又問:“是什麼人?朋友?”

    “應該算是吧,我想做他的朋友……”

    貝基特別哀傷。

    這種哀傷一瞬間讓揹着的媽媽感同身受,能夠想象出來一個小女孩想融入一個小集體的樣子。

    貝拉一旁興高采烈:“真的!你有朋友了?”

    在正式進入社交年齡前,小女孩一般足不出戶,在家裏給自己加分。

    所以能有個朋友挺不容易的,這也造成了每個小女孩在某個年齡段卻沒有相應的成熟心理。

    貝基今年還不夠十歲,大家四捨五入都說已經十歲了,幾個月生日之後,這個小女孩就該正式踏入社交圈子。

    也就這麼幾個月了,一家人對於貝基想交朋友的想法也沒那麼在意。

    “嗯,那你應該找個時間表達歉意,最好再帶一塊蛋糕過去。”貝蒙說道,“如果你覺得自己應付不了,可以帶上你的媽媽。”

    “不了不了,我能應付的,放心,爸爸。”

    貝基趕緊搖頭,她有種奇妙的躍躍欲試的感覺。

    不歡快一掃而空,好像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這一家裏每個人的心情都格外的好,像這樣的談話有好長時間沒出現過了。

    “貝蒙二等侯攜家人!”

    僕人喊出一聲,帶着他們去了比較靠前面的餐桌,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落座。

    貝基被這麼一大桌子的食物驚呆了,閃閃發光的燭臺揮灑着,銀製的酒杯和餐具每一件都是藝術品。

    她的思緒一會兒跳到餐具上,一會兒又跳到蛋糕上,總之對周圍的一切全然沒了反應。

    兩個商人進來後,僕人壓根沒喊也根本不認識,甚至覺得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差點給轟出去。

    還是一個總管認真閱讀課來賓的名單,確定了身份後安排到了一個角落裏,就是最角落餐桌的最角落。

    弄得這兩位也是尷尬無比,洛汗一晚上沒說話,嗚朋垂着眼睛氣呼呼的,桌上的東西一口沒動。

    最終,這兩位是最先離開晚宴的一羣人。

    普森同樣跟着自己家人進來,只不過他家裏就他跟自己外婆兩個。

    沒有僕人過來領,就指了指一張靠後的桌子示意就在那邊。

    普森當時也是抽着鼻子,沒有根據指示來,一晃一晃地挨着貝蒙一家人坐下。

    整張桌子的賓客都傻了,那位外婆還很友好地互相打招呼。

    唯有貝拉眼睛裏泛着星星,一男一女眉目傳情,好在沒有更加誇張的舉動,否則貝蒙當時就得拍桌子。

    一老一小坐下後,滿桌子都是哇啦哇啦的聲音。

    “先生,這是我的位置,您走錯地方了。”

    有位二等侯在普森一家身後提醒,就連僕人也在一邊焦躁不安。

    普森就沒動,甚至頭也不擡。

    他外婆注意到來人,馬上迎上去笑臉,家長裏短地在那裏說。

    這位二等侯不搭話也不合適,搭話吧明顯不是來幹這個事的。

    就這樣,普森同貝拉繼續輕聲細語地聊,老外婆接着說自己以爲很有意思的事,二等侯尷尬地一句句迴應,僕人後面汗流浹背直跳腳,一桌子貴族眼睛指來指去。

    僕人實在沒有辦法了,他叫人去了。

    老太太說開心了,拉着那個二等侯的手就不放開。

    “閣下啊,我跟您說,當初我那個老頭子對國家多大的貢獻,整天整天的不回家。我家老頭跟勍惟閣下輔佐陛下真是……不說這個了,您還記不記得那年,您一家來做客,那天喫的什麼來着?”

    老太太像是在回憶往昔。

    這位二等侯的家人一直在後面催促,他本人一口一口地回答:“是啊,對對對。”

    也是着急,可老太太就是攔着你講不出來。

    搞的這位二等侯心想要不還是去後面坐吧。

    餘漣匆匆趕來,他對普森說:“先生,這不是您的位置。”

    “哦,餘漣先生!”二等侯趕緊放開老太太,同餘漣握手。

    由於看見了那兩個的親密舉動,餘漣又對普森重複一次:“先生,您坐錯位置了。”

    普森對貝拉微微一笑,才慢條斯理地擡頭,眼睛傲慢地對視過去。

    你能怎麼着?

    老太太又擠開那位二等侯,拉住餘漣的手含笑道:“您就是餘漣先生吧!我可早就聽過您的名字了,據說今晚的所有事情都是您負責的,年紀輕輕的真了不起。”

    其實,貝拉對餘漣雖說沒什麼好感,但也沒啥壞印象,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特別煩這個男人,張嘴就是一句:“餘漣先生,一個位置而已,您不至於吧?”

    這下子,餘漣心都涼了,更加賣力地和普森對視。

    普森滿臉勝利的挑釁表情,絲毫沒有走開的意思,反而抓起面前的酒杯慢悠悠地喝。

    貝基正在思考該拿什麼口味的蛋糕,就聽見身邊砰一聲。

    小女孩嚇了一跳,傻愣愣地往聲音的來源看。

    “貝拉!住口!不懂規矩。”貝蒙一拍桌子訓誡起了自己的女兒。

    只有老太太對一切充耳不聞,繼續說:“餘漣先生,您應該認識一下我的小外孫,你們年紀都不大,說不定以後還是很好的朋友呢。”

    這下子輪到普森不樂意了,忽然起身說:“外婆,咱們走。”

    然後不由分說地領着老太太就走。

    貝拉訣別一般的表情,又冷冷地斜着面相餘漣,最後在父親的餘威下低下了頭。

    那邊的老太太邊走邊咕噥:“我給你結實人的機會,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麼?咱倆已經這樣了,你也不上進。算了算了,老太太我不管了。”

    小插曲結束了,桌子上的人竊竊私語,哇啦哇啦地討論起了普森。

    “普森這孩子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也難怪,攤上了那麼一個父親。”

    那邊聊着,貝基和貝拉倆姐妹張着耳朵聽,一個比一下聽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