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非常得體,她見章嘉軒遲遲不說話,微微擡起眸光去,卻見他一副摸着心口的模樣,就以爲是自個還不夠虔誠。
她深吸了口氣,在心中大罵了一聲逆子,擡手拿起他旁邊的盞茶,再次謙卑的躬身,“還請您不要計較了。”
逆子,我可是你名義上的嫡母,你在以下犯上的東西,真當老天爺不會一個響雷降下來把你劈的稀巴爛嗎?
章嘉學感覺自個完全喘不過氣,心口劇烈起伏收縮肺管子都如同被利爪狠狠握住,如同被人按到了水中一般窒息。
阮安玉看手中的茶水還沒被接過去,連着上坐的張老太太都咳嗽了一聲。
這件事情說大不不大,不過就是三個小孩子鬧事,連着裴絕這個達人的都沒有被追究了,何必要牽扯阮安玉這個拉架的。
且今日他來,張老太太已經先鋪墊過了,明明剛剛還說的會同小安玉化干戈爲玉帛的,這怎麼就……
見妹妹被爲難,阮雙行同阮安仙都徹底坐不住。
阮安玉餘光秒到要幫她解圍的兄姐,到底作勢就要跪下。
這是她自個惹下的禍端,沒來由讓這二人來背刀,難不成是要着點破事,讓她的姐姐哥哥欠下人情,以後給章家當走狗嗎?
絕對不行。
隨着阮安玉即將跪下的動作,外面忽而大風乍起,緊跟着還豔陽的天瞬間陰暗下來,瞬間,一道驚雷落下。
緊跟着,章嘉軒捂着心口跌倒了地上。
阮安玉手中的杯盞一落,忙去攙着他,“你怎麼了?”
章嘉軒跪在地上大口喘息,適才的窒息感頓時離開了他。
張老太太也被嚇的站起來,“世子這是怎麼了,可是心疾復發了?”
“快去叫太醫來,世子爺跟着的小廝呢,可帶藥了?”
阮雙行依舊穩坐在椅子上。
又發作了,又是在安玉跟前。
阮安玉被嚇了個好的,看人將這個逆子攙出去,她回頭就見阮二哥正氣定神閒喝茶,“二哥,你都不去看看?”
“張老太太和姐姐都在,我去做什麼?他又不是我的誰,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
阮安玉忙做了個虛的動作,“二哥,當心禍從口出,噓噓!”
看她孩子氣的很,阮雙行摸摸他的腦袋,“這人動不動就愛撅過去,日後瞧着了能避開就避開,免得禍害了自個。”
阮安玉點點頭,這個逆子她看着就糟心。
“明日私塾那頭休沐,安家大公子約我去郊外道觀,你可要去?”
聽着能出門,阮安玉沒有一絲遲疑,“我保證乖乖的,就跟在二哥身後,不亂跑,也不哭鼻子要你給我買東西!我肯定不給你丟人。”
“丟人,我到無所謂,大不了回河間府便是,倒是姐姐……”
阮安玉:……
這個真是太惡劣了,居然拿着阮安仙在京城的名聲來威脅她。
她哼哼了一聲。
不過,她在之前午睡的時候,就聽着阮安仙和劉媽媽說話了。
阮安玉覺得他們肯定要失望,這一年的秋闈完全不會如期舉行的。
次日一早,阮安玉就爬起來打扮自個了,等着給阮安仙輕按後,抱着阮雙行的手就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阮安玉算是重生後第一次大搖大擺出在京城外,坐在馬車裏頭,腦袋都伸了出去,周圍的許多店鋪都是她熟悉的,還有那些小喫鋪子也都是她品嚐過的。
“二哥二哥,咱們今日回來時候,可以在外頭轉轉嗎?”
阮雙行見小丫頭開心的厲害,到沒有直接點頭,這人慣是給點甜頭就能長出小翅膀飛上天的。
見他沒有拒絕,阮安玉就知道她是默許了,笑意更大了起來,半個身子都出了窗戶外頭。
阮雙行也難得說她,等着了城,眼下春日風景正好,蝴蝶在花中起起伏伏,小暖陽落在臉上尤爲的舒服。
“二哥二哥!”阮安玉見阮雙行垂眸似在小憩,就自個趴着窗戶邊哼起了小調調。
到了道觀,安清寧早就等着了。
“可算是來!”安清寧上前,見着給她行禮的阮安玉摸摸她的腦袋,“這道觀的糕點遠近聞名,對了,我想着沒人陪你玩,就把家裏的妹妹帶了個出來。”
他說着揚聲叫了一嗓子,“落春,來見見你阮六姐姐。”
眼前就出現個芙蓉花般鮮豔的小姑娘,手裏還握住梨花枝,笑眯眯小跑過來,瞧着活潑可愛。
安落春沒什麼心眼,說話大大咧咧,“你就是阮二哥哥的妹妹啊,你怎麼和你姐姐長得不像啊,胖嘟嘟的。”
阮安玉摸摸自個小臉,安落春眉眼彎彎將手中的梨花枝給她,“就當給你的見面禮了,咱們去玩吧!”
安落春說着,主動拉着阮安玉的手朝裏頭走。
“我聽阮二哥哥說,你家裏還有個小妹妹,你姊妹很多嗎?”
“我上面兩個姐姐,下面一個妹妹。”
安落春哦了一聲,“我是家裏最小的姑娘,我兩個姐姐今個去茶會不能出來,託我給你問好呢。”
阮安玉不解。
安落春扯着梨花瓣吹,“因爲你嫡母的外租父,在京城很有名啊,咱們啊別管那些虛的了,你在京城孤零零的,以後阮二哥哥去上學,你就來院子找我玩吧!”
“我兩個姐姐,一個清高一個呆瓜,又覺得我憨憨的,家裏就只有大哥哥肯帶着我玩來着。”安落春看只比她年長一歲的人,“走吧,這裏我熟的很,我帶你好好玩玩!”
阮安玉任憑她牽着手走,“落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呀,不要搞那些虛禮!”
阮安玉就道:“你時常跟着你大哥哥去玩嗎?”
“是呀,你姐姐家我就常去呢,只是前段時間我祖母生病了,家裏人都不怎麼出門了。”
阮安玉主動挽着她的胳膊,“那你可知道伯爵府幾位姑娘啊?”
安落春頓時翻白眼,“都是壞人!不要和她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