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似有疼痛傳來,阮安玉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簾,看着昨夜阮雙行親自給她包紮的地方。
心中越發亂的厲害。
她的想想今後怎麼去面對阮雙行,若是在這樣下去,阮雙行本就是敏|感心性的人,怕是不會信她的心情不好所致,必然要刨根問底兒起來。
阮安玉現在都在思考,前世阮雙行是否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世的。
若是知道,那麼,他滅阮家滿門的可能便是又多了起來,對他不好又欺負了他的親孃。
渾渾噩噩半夢半醒在被窩躺了兩個時辰後,阮安玉才無精打采自己掀了牀帳光腳下牀喝水。
她難得叫人進來弄得聲勢浩大,直接自個穿好了衣裙,長髮隨它落在腦後,才朝着外面去。
她現在哪裏都不想去,就想閉着眼睛靜靜的歇着。
還好最近阮雙行事多難得管她。
阮雙行始終都坐在外頭,就見阮安玉低着腦袋出去,似乎都沒有發現他這個大活人,而後徑直朝着羅漢牀趴了上去,臉朝下,小腿都露在外頭。
完全就是換了個地方睡覺,倒是把衣裳都穿好了。
阮雙行手裏翻看這的書,捏成書卷,細細的注視着羅漢牀的小丫頭。
約莫等了會,一隻手就摸上了小案几,似乎在找上面的糕點。
只是——
阮安玉算是餓醒的,摸了幾下空蕩蕩的,心中有些疑惑,便是兩手撐着坐了起來,看着空無一物的小案几,覺得不對勁。
這時候,她的餘光也發現了坐到不遠處的阮雙行.
阮安玉臉上露出驚駭目光,她結結巴巴的開口:“二、二哥!?”
他怎麼會在這裏的,不是走了嗎?
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在族學裏頭做乖學生嗎?
見阮安玉可算髮現屋裏裏頭,還有他這個大活人,阮雙行纔將手裏的書落到桌上。
“睡醒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的?”阮安玉說話都有點磕巴了,白皙的臉上透着濃濃的疑惑。
“我爲何不能在這裏了?”阮雙行到了杯茶朝着她走過去。
他看捨得起來的人,“倒是越發能睡了,又開始見天不喫飯喫糕點零嘴了,我見你是一點都不想長個子了,日後若是安寧都比你高出一個頭,我看你抱着誰哭。”
阮安玉同阮安寧個子之爭,一直都是阮府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見他遞過來的茶杯,阮安玉搖搖頭,表示不喝,低聲道:“你今日不去安家嗎?”
“今日不去,天氣不錯,帶你出去走走。”阮雙行看她昏昏欲睡的表情,便是蹙眉,分明是個最有朝氣的人,如今就跟着陰暗角落裏頭腐敗的花朵。
說着,阮雙行就叫人進來給她梳洗。
阮安玉撐着下巴,半個身子都倚着小案几,低着腦袋,眼神無光,整個人都沒事朝氣。
她悶悶道:“我不想去。”
阮安玉腦子還亂着了。
阮雙行楞了楞,對着話有些意外。
若是素日,這小丫頭聽着他要帶他出去玩,早就跳起來八丈高了。
“安玉。”阮雙行喚她,走上前兩步,附身看她,“又在鬧什麼脾氣。”
阮雙行直接叫了管桂拿喫食進來,伸手推了下她的腦袋。
“不過是這段日子有些忙,沒工夫管着你,倒是越發懶散了。”
阮安玉依舊不擡頭看他,“那你忙你的去,我自己呆着就是,我不會給你惹事的。”
她指頭無聲敲着軟墊子,還是問,“好端端你怎麼不去族學了,姐姐說明年就要恢復會試了,你還不去多多溫書,怎麼,是要帶我出去相看?”
她不是不知道現在不少人都在旁敲側擊她的婚事。
感情是因爲這個原因纔不願意出門的。
阮雙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明顯溫和下來,“你成日倒是挺能想的,不過是想着這段日子沒怎麼陪着你,先喫飯,吃了飯隨着我出去走走,不然我就把你送到伯爵府去了。”
後面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阮安仙才不管她多大,反正就是愛管着她,永遠把她當做個三歲娃娃看待。
梳妝完畢,阮安玉吃了小半碗清粥,就什麼都吞不下了,阮雙行覺得這壓根連她素日一成的飯量都沒有。
“再喫點。”他將剝好的鵪鶉蛋,給她落到盤子裏頭,同她道:“眼下是冬日,你不多喫點禦寒怎麼行。”
“我若是冷會多穿點的。”阮安玉看他,搖搖頭,“二哥,我真的喫不下了。”
見她這樣,阮雙行也不逼着她了。
用完飯食,二人稍微休息了會,就出門上了馬車。
馬車之中,阮雙行挑了幾個話頭,都被阮安玉一句話結束。
阮安玉靠着低頭犯困,搖搖晃晃之間,她只覺得馬車越發的沉悶起來。
她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阮雙行今日也怪怪的。
不管了,反正不會把她給賣了。
等着馬車停下,阮安玉瞧着道觀,眨眨眼。
阮雙行看小姑娘疑惑的目光過來,“此前你不是說想喫這裏的素齋嗎?”
阮雙行見着天上又開始飄雪了,打了傘落在阮安玉頭上,替她遮着,“走吧。”
阮安玉怔然。
這處的素齋都是要提前預定的,纔不管你是達官顯貴還是皇親貴族,全部一視同仁的。
這段時間阮雙行對她冷淡到了極點,一時之間,阮今朝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阮雙行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帶着她朝裏面走,“走吧。”
其實在阮安玉第一次在他耳邊聒噪想來時候,他邊派人來預定了位置,只是一直都沒有帶着她來罷了。
如今倒是正好了。
阮安玉的歡心於他而言還是很容易討的。
感覺被握住的手腕,阮安玉渾身都是輕輕的一顫,她用餘光去偷瞄着阮雙行,“二哥……”
她忽而打了個小噴嚏。
阮雙行看她,眼底帶着兩份促狹,“可是冷着了?”
阮安玉搖搖頭,“沒什麼,就是雪花飛到鼻子上了,浸的冰。”
突然指尖,她猛然發現,阮雙行今日穿的斗篷是她做的。
她還怕是自個了,湊近細細看了看斗篷的針腳,確定一定肯定是她的手臂、
莫名的心情就好了那麼一點點。
阮安玉主動開口,“二哥,你不是不喜歡這斗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