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噩耗襲來,阮雙行給她單獨請了個致仕的翰林院夫子來做西席,此前家中的夫子重新收了學生,阮老太太就不讓家中姑娘過去了,說是年歲起來了,得慢慢的懂得避嫌。
趙長竹聽聞了此事,乾脆就阮安寧也塞了過去,那位老夫子教倒也沒說什麼,本以爲是個比較好說話的夫子,結果兩姐妹瞧着兇巴巴板着臉的模樣,一上午愣是不敢說話,而後還得了好多課業,灰溜溜回去抄書。
阮老太太想着府邸如今就只有兩個姑娘,偏偏性子都不恬淡,見天混着一起恐怕要聲名大噪,下午就會叫來拘在跟前,讓院中女紅嬤嬤親自教導針線活,她就在一邊逗着阮雙澤玩兒。
阮安寧最煩刺繡,見着自個鴛鴦繡成小雞仔,泄氣的就想拿着小剪子給剪碎,別過目光,就見阮安玉倒是繡的蠻好的。
阮安玉的繡活這專門想過好生學,就是爲了給阮雙行做針線活,又被阮安仙捉着給又哥兒做了不少衣物,勉勉強強的也是能夠見人了。
“我也做的很醜的。”阮安玉見阮安寧哀怨的目光,“沒事的,祖母就是害怕咱們見天玩着性子野了,不然我替你改改。”
“纔不要,若是以後我的夫君就是喜歡我這奇奇怪怪的繡活呢?”阮安玉樂呵呵笑着,埋着腦袋繼續認認真真繡着,“安玉啊,你母親有問你喜歡怎麼樣的公子了嗎?”
阮安玉嗯了一聲,扯着凳子做過去了些,“怎麼,你母親是要給你找婆家了?”
“想什麼呢,我娘估計就把我嫁給表哥或者表弟吧,她覺得我性子不好,以後遇到軟弱的婆婆會被罵惡媳婦,遇到刁鑽的婆婆會被罵不尊婆母來着。”阮安寧說着冷哼一聲,“父親更加不關心這些事情,你別看他現在老實了,其實還是很疼惜嶽淺眉的。”
說着嶽淺眉阮安寧就咬牙切齒起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的就是這兩母女了,真不知嶽淺眉到底有什麼毒。”
“因爲她會示弱啊,在你父親眼中,她是被迫害的那一方,是因爲他的喜歡而被嫉妒,才得了這下場,且還給他生下了一雙兒女,是功臣。”阮安玉失笑。
“以後要是我的夫君敢納妾,我就弄死他。”阮安寧說着也覺得誇張了點,“其實只要尊重我就可以,我知道我沒什麼優點來着,不奢求嫁的多好,能讓夫家忌諱着阮家門庭就成了。”
“其實我覺得我母親挺好的,並未說什麼雙星還小,要我給他做臺階嫁的高高的,還是想把我朝外祖父家放呢。”阮安寧樂呵呵看手裏的手帕,“等我繡好,我就送給你。”
阮安玉覺得阮安寧定然是個有大福氣的人,起身去看正咯吱咯吱笑的阮雙澤。
小娃娃長得很討喜,肉嘟嘟的坐在阮老太太膝頭,手裏抱着個布老虎啃着。
阮老太太因着這小娃娃的到來,倒是精神了許多,整個鹿鶴堂都有了些許的生機,她見那小娃娃,覺得這個小東西日後大抵是個有福氣的。
冬去春來,眨眼三年。
鹿鶴堂之中,衆人都靜靜的望着走進了的阮安漣。
一晃三年,阮安漣的容貌出落的更加水靈嬌媚,不過穿着身簡單的衣裙已將曲線勾勒得極好,她身上似乎在也看不見曾經的囂張,恭敬極了給阮老太太請安。
阮老太太不鹹不淡,“回來就好了,以後你還是家裏的五姑娘,知道你想姨娘了,去請安吧。”
阮安漣施施然道:“祖母,弟弟跟着您左右,可有鬧着您?”
阮老太太叫了奶孃將阮雙澤抱了出來,見着弟弟,阮安漣臉上有了波動,上前想去抱抱他。
阮雙澤卻是害怕的叫着祖母。
“你纔回來,你弟弟有些認生,過些日子就好了。”阮老太太就道。
阮安漣輕輕的嗯了一聲,又看兩位妹妹。
阮安玉、阮安寧起身給她見禮,“五姐姐。”
阮安寧就道:“我帶五姐姐回去給母親請安吧,今日雙星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過來了。”
見二人離開,阮老太太看阮安玉,“你覺得你五姐姐這三年如何了?”
“五姐姐模樣最是漂亮。”阮安玉握住茶杯,“回來便是關心弟弟,是個極好的姐姐。”
她始終都記得住阮安漣三年前離開時的模樣,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始終牢記在她腦海之中。
阮老太太也道:“也罷,在看幾日吧,安寧沒什麼心眼,你多替她看着,過些日子,你二哥也要回來了,莫要節外生枝了。”
阮安玉含笑,“五姐姐纔回來,自然會和咱們好好相處。”她看要朝着她膝頭爬的阮雙澤,“大抵是覺得弟弟被搶走吧。”
阮雙澤如今已經下了阮家的族譜,記掛在了阮家很旁系的人家屋中,日後就會對外說是專門抱來養在阮老太太跟前逗樂的。
阮老太太出手沒有回頭箭,阮遠喬也不敢多言。
嶽淺眉這三年倒也是安穩,畢竟不能在繼續生育了,阮雙澤被奪走後,她就只有阮安漣一個女兒了。
阮安玉陪着阮老太太說了小會兒話,就起身出去。
回到院子,橘白就小跑了出來,“隔壁的院子已經在收拾的,說的五|姑娘今日就要住進去,姑娘,我們可要預備點物件送過去?”
“自然是要的,你看着送吧,不要太貴了,也不要太廉價了。”阮安玉朝着屋裏走,“這次姐姐可要跟着回來?”
橘白就道:“不清楚呢,大姑奶奶又有身孕了,應該要看大姑爺有沒有世家陪着一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