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落烏山,這是大璟這邊的叫法,其實就是落日之地的意思。
而在梵山,這裏被稱爲阿庫姆,意爲一切神聖的起源之地。
梵山是高原地區,平均海拔都在千丈以上,東、西、北三面環山。
北部地勢最高,是東西向的龐大山脈,在大璟叫天庭山,神話傳說中,仙神們的居所。
在梵山則被稱之爲阿拉則都,意爲一切生命的誕生之所。
而梵山西境的那座山脈,比之兩者都要低矮一些,被稱爲阿若布,意爲走向夜幕和深淵的天塹。
這三者之名,都起源古老,是梵山國這片土地上形成文明的開始時期,流傳下來的。
都並不是梵山國而今的聖地。
而今梵山國的聖地,就是梵山,大題位置上,處於這三山的中央,略微偏北一些,也是一個山脈羣的存在,就叫梵山山脈。
地勢不高,以梵山高原爲地平線,這裏的衆多山峯,低的百丈、數百丈,高些的也很少有千丈,最高峯也不過一千五百丈左右,在天庭山也就算一般,比天庭山主峯矮了一千多丈。
卻也正是因爲相對低矮,這裏比之其他三座山脈,更適宜人生存。
若阿庫姆爲此地的開始,阿若布爲結束,阿拉則都爲誕生,那梵山山脈則意爲着現在、意味着生存,乃至意爲着佛與梵山人同在。
在最高峯蓮池金頂之下,梵山山脈遍佈大小佛寺一千多座,幾乎每一座梵山山脈中的山峯上,都有一座寺廟。
千寺萬佛,構成了整個梵山國的真正中心。
東、南、北三面山脈起源江河流淌而下,與此地水系交匯,也將梵山山脈周圍,變成了高原上最豐沃的土地。
整個梵山國近四成的人口,都生活在梵山山脈附近的這片地域上,環繞山脈四周,拱衛、朝拜着,這片聖地。
從天空俯瞰,這一大片地域像是有兩張蛛網,一條是水網,一條是各地往來的道路。
這裏的道路之發達,甚至遠勝長興附近。
不只山脈之外,整個梵山山脈內,來往各峯之間,也都是逐漸完善的道路網絡。
而所有的網線的中心,則是一座山中的雄城,梵山城。
或者說,阿穆那帝國的國都,思喀則古。
梵山、梵山城、梵山山脈,梵山國,都是大璟對此地的稱呼。
他們自己的國名,是叫阿穆那帝國的。
梵山山脈和梵山城,名字都是思喀則古,意爲佛祖顯聖之地。
這座思喀則古城,是沒有城牆的,一個巨大的土石建築羣。
就位於蓮池金頂山腳下,背倚而建。
梵山寺則算是在其頭上。
大概七百多丈高的地方,有一處平坦寬闊的山腰空地,那裏的一片規整建築羣,就是梵山寺所在。
由二者位置可見,梵山寺的地位,在梵山國,比之國都要更加尊崇。
梵山之名,也是由梵山寺而起。
若是放在其他地方,人們談及國師與帝王,大概都會下意識認爲,後者爲尊。
而在梵山,其實恰恰相反。
在這裏,國師,那是真正的一國之師,便是帝王,只要你還是這個國度上的一份子,也得對其尊崇禮敬。
當然,國師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也不是代代都有的,那得需要讓這片土地上的僧人、百姓、貴族,對你認可信服,不說全部,也得是大半如此纔行。
所以,每一任梵山國師,其實都是真正的人傑。
有聖、有賢,也有權欲之心極重,甚至殺伐狠厲的存在,一樣米養百樣人,自是不可能完全相同。
一位位國師,與歷代帝王之間的關係,也自是完全不同。
當代,幾乎可以算的上關係最和睦的一代了。
以往國師聲名越盛,梵山的帝王越是沒有存在感,甚至出現過十年之內,連續被廢四名帝王的情況出現。
那一段時間,梵山國的百姓,甚至都不知道,也不在意自己國家的帝王是誰,哪怕是個名字,也懶得去記。
而今倒是截然相反,梵山百姓,對當代帝王的崇敬之心,可以說不下於對那位傳奇性的國師,甚至是那位國師一手爲其塑造而出的威信。
“大兄,你爲何不讓我派人去追擊那山河樓的人?”梵山寺那塊山腰空地的石欄上,坐着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疑惑開口。
此人看上去最多不超過三十歲,身材高大健碩,長相威武不凡。
其眉如墨染,濃重但極爲整齊,形如刀鋒,稍顯冷厲。
眉弓略高,與微凸的顴骨應和,顯得雙眼頗爲深邃,高高的鼻樑、微厚的雙脣,都讓他極具男子氣概,立體感十足的面部輪廓,顯得霸氣十足,極爲硬朗。
與其不着調的言談和舉止,反差極大。
不過要是跟他身旁之人相比,反而顯得正常些。
“爲何要去?我們對大璟,並不缺乏瞭解,何須再理會一個山河樓。”這人年紀也不大,三十五六的樣子,長得極其普通,就是臉上似乎永不會消散的淡淡笑意,讓其多了一份慈祥和明媚之感。
此人,就是大璟國師,法號梵憂。
憂國憂民,憂天下衆生的憂。
當然,這是他自己後改的。
梵山寺的人,法號不都是梵字,反而可以說很少,雙手雙腳之數罷了。
梵字爲號,其實是德高望重的一種彰顯。
包括勒虜,之前身在梵山寺的時候,那也是德高望重的長老級人物,整個梵山的大人物之一,執掌整個傳功堂的。
不然,真以爲夏侯灼什麼人的消息都想要?
而國師梵憂,比之勒虜,更具傳奇性的多。
兩人算是同年入梵山寺爲僧,不過那年梵憂三歲,勒虜十七歲,而且前者還要早入門數月,反而是師兄。
梵憂據說天生宿慧,三歲便可研讀許多佛道經典,還是被前一代梵山寺主持親自接回寺中的。
可以說,一入寺門,便是得到了最大的重視。
人家也爭氣,年至十歲,梵山寺老主持便自覺無可再有教授之道,命其入藏經閣閱遍寺內典藏佛經、前輩手書、感悟等。
其可謂過目不忘,悟性超羣,僅四年,便盡皆爛熟於心,離開梵山寺,去往各寺論道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