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狼胥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初見梵憂
    “好一個人皆有之。若真如此,大璟人人如龍,天下何人可與之匹敵。”一道溫煦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

    “拜見國師!”

    “冕下!”……

    梵山上下人等,盡皆俯身見禮。

    “大璟使臣凌沺,見過國師冕下。”凌沺轉過身去,也是微笑見禮,讓羅燕途把兵器收了起來,示意一同見禮。

    該有的客氣,還是要有的。

    而後,凌沺便是仔細打量起來,面前這面目清秀,滿臉慈祥聖潔的年輕國師,那是一種不似人間人的氣質,彷彿天生就是一個悲憫溫煦的長者,而非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壯男子。

    那種氣質,並非讓人望而生畏,而是讓人覺得想不由自主的拜服、親近、信任。

    跟凌沺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給人的直觀感覺。

    凌沺不知道以前去凌家那個和尚,是個什麼樣子,但見到梵憂開始,他便覺得大體如此,應該如此,然後就是無盡的厭煩以及憎惡。

    “本也無人可以匹敵。”凌沺打量完,如此再道。

    先前還並沒有多少動作的梵山軍士等,此刻是怒目圓睜,不由分說,便是刀槍前指,想要想凌沺攻去。

    而凌沺則是一動不動,就那麼看着梵憂,等着他的反應。

    “或許吧。”梵憂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不僅讓衆人收回兵器,還將軍士們都揮離出去。

    “你們也都下去吧。把哲若沫的屍身帶走,好生安葬。”梵憂再道:“以後不可如此妄爲,我阿穆那該有的氣度,也是要有的,如此徒惹人笑,有失帝王風範。”

    “好吧!”阿穆那大帝攤手點點頭,略帶無奈的應道。

    然後除了查客侖,其他人都離開了,臨走前自然也沒忘把被凌沺砍了那個帶走。

    因爲梵憂說的是大璟話,這次羅燕途倒是聽明白了,震驚的看着凌沺和阿穆那大帝,以及查客侖和竟陵郡王,當然,也還有梵憂。

    場間僅剩他們六人,卻好像只有他,此刻才恍然大悟。

    “沒什麼好驚訝的,真是阿穆那某位大公,剩下的人,包括大帝陛下在內,恐怕早就命人將我等全部拿下,而不是仍在說什麼了。”凌沺笑道,拍拍他肩膀。

    “那同樣是本帝愛將!你以爲冕下若不出現,本帝會放任你仍舊這般張狂!?”阿穆那大帝冷哼道。

    “呵呵。”凌沺不置可否的一笑,只是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卻是讓阿穆那大帝更加生氣。

    那是什麼眼神,瞧不起誰,還是肆無忌憚?

    他麼的也太過分了!

    “大璟確實有資格狂,葉護短短一年有此聲名地位,也確實有資格狂。但是……”梵憂看向凌沺,面容毫無變化,仍舊那般溫煦模樣道:“我阿穆那也不是可欺之地,可欺之人,大國顏面,阿穆那同樣也有,我以爲白帝關一事後,葉護該知我意。現在看來,還是沒有啊。”

    “不使將士動武,只是不想再起兩國爭端,讓將士們枉死。可我一人出手,便是打死葉護,除了彰顯葉護的無能,倒也沒什麼其他了。”梵憂接着再道的時候,話音方落,人便是已然閃動向前,一拳向着凌沺砸去,直奔命門,上來就是殺招。

    “這裏打,可沒有什麼意思。國師既然有興趣,梵山寺前一戰如何?”凌沺同樣面色不改,一拳轟了過去。

    兩人出拳都並不花哨,直拳快進,氣力十足,衣袖陣陣作響間,已然對撞在一處。

    砰的一聲,在場之人,皆清晰入耳,然兩人同時微微一晃肩頭,身姿尚且未定,便又是三拳兩腳電閃般對上。

    而後齊齊退後三步,盡是拳腳爭鋒,卻是已然見血,兩人拳鋒,同樣在巨力的對撞下崩裂。

    “那便如你所願。”雖然梵憂也頗善拳腳,可眼下盡靠拳腳,也是無法拿下凌沺,同樣有換過方式再戰的意思。

    下一刻,兩人一前一後掠出宮外,徑直向梵山帝宮後方直去,抵近蓮池金頂峯下。

    這蓮池金頂,實際上是有一條盤山路,從梵山帝都各處,皆有路徑相連,八方皆可以踏上這條路,去往梵山寺。

    但這只是正常得,還有一條不正常的,當下二人選擇的,便是此路。

    從山腳向上,是高高的峭壁,略微傾斜在向下漸漸變寬的山體上,直通梵山寺所在。

    哪裏像是巨人雙掌上下虛合的山腰闊地,就是梵山寺所在,寺中大多數建築,都在山體上修建,外有恢宏裝點,闊地上只是一個露臺廣場,極大,有白玉欄杆圍擋。

    而這露臺廣場的外面,就是這條不正常的路,那彷彿衣袂褶皺的一道道突起凹陷,有跡可尋,攀爬踩踏借力之處不少,倒是沒有看着那麼嚇人。

    但高度就在那裏,尋常也極少極少有人敢於從這裏攀登,只有梵山寺以及一衆梵山各地武僧,且是其中最拔尖兒的那寥寥數人,纔會將之引爲來自佛聖考驗,以此堅心智、鍛膽魄、驗筋骨,校武藝,選擇攀登而上。

    這條路,勒虜走過,阿穆那大帝也走過,梵憂更是以此熬練自己半年,走過無數次。

    此刻自是嫺熟而上,何處落腳,何處攀登,何處借力,何處繞行,盡皆瞭然於胸,說是閉着眼睛都能暢行有些扯,但也不用什麼考慮觀察,便可迅速上行。

    凌沺自然做不到他這般,卻也有自己的辦法。

    昭陽刀墨舞劍,一手一柄,交替刺進山石之中,有落腳處便踩踏借力躍起更高,沒有就全憑着雙臂之力,向上悠盪,刀劍交互而行,倒也不慢。

    即便路中需要觀察一二,卻是上路筆直,並不比熟稔異常的梵憂差上什麼進度。

    兩人的突兀行徑,也隨着身形越來越高,被全城的人看在眼中,越來越多的人注視、靠近。

    “那位璟人,倒也當真勇猛高強!”有人不知究竟,只看衣衫形制隱約辨別,不由讚歎。

    “哼!摔死纔好!敢與國師冕下惡言相向,甚至大打出手,罪該萬死!”有人打聽到了消息,憤怒咒罵。

    “該死的璟人!太過跋扈!不知天高地厚,敢挑釁冕下,死一萬次也不夠。”更多的人開始附和。

    “他還殺了哲若沫大人,囂張不可一世,當真該死!”再次有人爆料道。

    “我聽聞此人乃天生凶煞,出生時就遭神雷天罰,火隕除厄,可卻是命大,無關的獵戶、乳孃、丫鬟死了一大堆,他卻毫髮無傷,被擋住河中也是得以活命。而今手中血債累累,殺人無算,親手殺的,沒有一萬都有八千,征戰、屠城致死者,更是近百萬之巨,魔焰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