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狼胥 > 第二百六十八章 解決些嫌隙
    “以往月梵初降,皆是由阿穆那皇室與諸位王公爲引,一解既往三年來的愁苦和矛盾。今時,恰逢大璟使臣在此,我阿穆那與大璟盡棄前嫌舊惡,締結兄弟友邦,此情便是最好的開端,相信我阿穆那和大璟定會攜手昌盛。”

    阿穆那大帝見凌沺點頭回應,便也不與他多說,直接向着此間所有人,和廣場盡頭漸漸匯聚,卻不靠近的梵山百姓們,朗聲高喝道。

    愁苦,哪有比戰火紛飛,家家戶戶支離破碎更甚者。

    仇怨,有多少比兩國戰死數萬將士,互掠邊地的仇怨更大的。

    這都可以化解,可以言歡一處,共同舉杯,也確實是相當足夠給這盡皆愁苦的月梵降臨,開了個再好不過的頭了。

    凌沺很想冷笑一句扯淡,面上卻掛着誠摯的笑意,在其話音落下後,附和了一句。

    兩國各自相安,拋除其他所有人的野心或是大業,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當然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眼下既然這個大方向一致了,那不管還有多少細節沒有磨出來,也不管能撐三年五載,還是百八十年,現在裝的和睦無比,也都是有必要的。

    “梵光現,尊者出!”

    而後突兀的,瑩白的濛濛光亮,便好似瞬間無聲的瀰漫在了整個夜空上,以阿穆那大帝爲首,此地所有梵山人全部拜服了下去。

    接着蓮池金頂上,不斷有梵山寺僧人走下,身着瑩白金絲袈裟,手提雪蓮花燈,從梵山帝都各處街道走過,然後徑直往八方行去。

    說是月梵不需要膜拜禱告,但這麼一出,用時可也不比日梵時候短什麼,對梵山帝都外圍的百姓而言,反而時間會更長些,越靠外越長。

    凌沺等人又跟傻子似的,在那杵了好一陣,看着那些梵山寺僧人步入街道,看着梵憂踱步行到他們面前,阿穆那大帝等人才緩緩起身。

    這當中,凌沺好整以暇的四顧尋摸了下,發現除了他們一行外,無論是阿穆那人貴族,還是原本鉢罕那的貴族,而今的降臣,跪拜之禮時,都極爲虔誠。

    更有甚者,凌沺看見阿古納明熙,居然也在虔誠的跪拜。

    “據說凌使自己,與我阿穆那武人有些嫌隙,今日不如好事成雙,由冕下見證,切磋一場,瞭解前塵往事如何。”阿穆那大帝起身後,對梵憂微微見禮,笑看向凌沺再道。

    此前所言是國事,現在所言則是私事,儘管這個所謂的私事,武人嫌隙,纔是將一切挑起的開端,但此下仍舊如此將之定性。

    而且國事說在前面,這‘私事’說在後面,固然前者更重,可又何嘗不是因爲,只有前者論定,後者纔會是真正的切磋。

    畢竟,兩國剛結成友睦之邦,轉頭一個往日嫌隙,就比試中把人弄死,有些太沒有把這和結友睦當回事了。

    是以無論凌沺會勝,還是梵山武人會勝,除非真相差甚微,根本收不了手,不然沒人會下殺手,奔着分生死去。

    這既是保護梵山武人,畢竟高手也不是大白菜,隨便一抓一堆的,能拿的出場跟凌沺比試的,那就更少,放誰家都是珍貴的,都不想損失。

    同時也是保護凌沺,即便凌沺輸了,也不會讓他出事。

    臉,能打是肯定要打的,人現在不能掛,尤其不能掛在這裏。

    也算他們向大璟展露的誠意之一。

    “也好。那便有勞國師見證。”凌沺微笑點頭。

    來到天門關後,該收的利息收了,改裝的犢子裝了,能不能再殺些梵山武人,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以後雙方的來往,必不可免會比以往繁密太多,大璟武人與梵山武人的交流,也會比現在多的多,有仇的有氣的還是有抱負的,以後都有機會自己去搞一下的。

    “此乃天下習武之人盛事。”梵憂微笑簡單一語。

    “凌使是客,如何切磋便由凌使定奪。”阿穆那大帝揮揮手,人羣中走出十三人來,對着凌沺一指,也不介紹。

    凌沺輕笑一聲,伸手向後,吳犇將昭陽刀遞上後,直接抽刀而出,“我有一刀,去如山洪,誰能接下,纔有資格與我單獨一戰。”

    儘管凌沺的狂,早有傳聞,阿穆那大帝等人,白天也算見識了一下。

    可現在的人數,何止晌午時的百倍,登時盡皆譁然,那十三名梵山武人,更是怒目冷視,氣的不輕。

    武人,別管哪裏的武人,心氣兒都是有的,何況還是高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說法,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明些情況。

    他們這些人對凌沺有了解都是近些時日的事,什麼戰績啊、經歷啊,知道了不少,被告知了很多,可這東西沒見識過,誰會完全相信。

    真正讓他們有所瞭解的,還是凌沺和梵憂登上梵山寺那一幕。

    可也只是將凌沺當做同一層次的武人來看待而已,他們中有幾人也曾攀巖上梵山寺,其他人雖沒有,卻也只是沒有,不代表不能。

    僅憑這個,讓他們甘拜下風,可還不夠。

    “不服?”凌沺自然也看出他們的不忿,懶得廢話什麼,向着梵憂點了下頭,便徑直往前走了出去。

    “一個個來,接不住的自己讓開。”十多步遠的距離,凌沺走的並不快,免得給人偷襲搶先的話頭,反而是對那些梵山武人招招手,讓他們有了準備,這才踏步而起,瞬間暴起前衝。

    梵山武人一方也不含糊,一個拎着把等身長刀的壯漢,虛拖長刀,急奔而上後突然旋身前躍,一刀擰身斬下,奔向凌沺頭頂。

    然而昭陽刀仍舊去勢無阻,筆直向前,凌沺沒有去擋沒有去架,只是那一瞬間速度再快三分,長刀離他頭頂還有一尺,昭陽刀卻已經抵在對手頸側。

    交錯而過間,那人長刀落在凌沺的身後,而凌沺只是一腳將他踢開一旁。

    “最後一遍,擋不住,自己讓開,別讓我費勁。”凌沺眼中厲色涌現,繼續前衝,覺得煩人的可以。

    要是人人都這麼給他來一下,衝勢不斷被削減衰弱,那山洪也就破了,沒了衝勢,僅剩變化,那不是摧山毀林的山洪,而是潺潺溪流。

    “依約而行。不敵自退。”梵憂淡淡道。

    阿穆那大帝沒有開口,只是看了梵憂一眼,微微搖頭,有一丟丟無奈。

    他們都是高手,可以看的出來,凌沺這一刀的弊端。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連續受阻之下,即便凌沺這一刀確實極強,連連敗敵,勝過他們的武人,可也會很快勢盡力竭,過不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