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蝶兒雙手緊握;是在猶豫。
“蝶兒。”顧凌宸喚道。
雲蝶兒看着四下無人,思索半晌便下了水,許是水汽的緣故,雲蝶兒臉上早已染上紅暈。
微風習習,吹動着四周的捲簾,周遭氛圍的渲染,一切皆是恰到好處。
雲蝶兒緩緩走近顧凌宸身邊;心跳得極快。只是這池子分明不大,不知爲何,她今日走起來卻總覺得很漫長。
池底不知何時多了些卵石;這讓雲蝶兒不小心踩了一腳,一打滑便直直栽在顧凌宸跟前。
“蝶兒,小心。”顧凌宸迅速反應過來,一把接住她,這纔不至於被摔傷。
雲蝶兒尚未從方纔的恐懼中走出來,語無倫次道了句:“都怪這池子裏的頑石。”
“本王明兒便着人抽乾這池子的水,把裏面的頑石全都拾起來。”顧凌宸寵溺道。
顧凌宸生怕她會再踩到頑石,便打算直接將她摟入自己懷裏;手上把玩着她的發。
“啊宸覺得這水,熱嗎?”雲蝶兒臉上已是冒了許多汗。本是怕他回來的晚,這水放久容易涼,她還特意交代籬兒把水燒得熱些,卻不成想,那丫頭果真實誠。
顧凌宸搖頭。能這般同蝶兒共浴,簡直愜意至極。
稍頃
看着眼前男子的容顏,忍不住撫上他的臉頰,一路往下直至喉結隆起處。雲蝶兒更是趁他閉目養神之際,輕輕在他的鎖骨間落下一吻。
“蝶兒,我只是閉目養神,不是睡着了;本王向來是受不住撩撥的人,這回你可是逃不掉了。”顧凌宸輕啓薄脣,邪魅笑道。
這段時間以來無盡的索取,他本是心痛她,害怕她受苦;便打算留一小段時間由她好好休養一番。只是這一次,她竟主動撩撥起自己來,便莫要怪自己了。
“啊宸,這兒太熱,蝶兒先走了。”雲蝶兒聽到他的話,有些害怕,這哪裏是自己能夠繼續呆下去的地方了;下意識落荒而逃了。
顧凌宸眯眼看着眼前人,緩緩離自己遠去;他覺得自己的蝶兒,是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在這湯池子裏的。
不過他的這種自信,很快便被打擊了。
雲蝶兒只覺得這裏是豺狼虎豹之地,實在不宜久留,她可當真是打算將他一個人留在此處的。
“夫人好狠的心,竟拋下爲夫獨自離開。”顧凌宸上一秒還在用着極其哀怨的語氣同她說着話。
下一秒,便悄無聲息地到了她身後:“不過爲夫可說了,今日你是逃不掉的。”
這嚇得雲蝶兒連忙求饒。
不過,好不容易掌握主權之人,纔沒有打算要放過她的意思。
只見男子一把抱起女子,徑直走到屏風後的軟榻上。小心翼翼地替她褪去身上那些溼透了的衣物..........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後來,伴隨着屋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喘息聲,直到深夜不眠。
暖閣輕紗被柔風席捲,而落下婆娑的影子;一旁的花在深夜盡情綻放,嬌豔欲滴。
次日
尚在夢中的雲蝶兒迷迷糊糊中輕道了一句:“圓母妃夢。”
一旁的顧凌宸並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只是習慣性沉溺應道:好!
熟練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轉個身邊繼續沉沉睡去。
待他再次醒來時,已是將近午時。
顧凌宸心疼地看着身後之人。想到這幾天稍有懈怠,積累了好些摺子等着自己處理呢。
他離開暖閣時,輕聲吩咐了婢子,切勿擾了蝶兒休息,更是親自替她溫了些清淡的小食與糕點;希望她醒來後,便可喫上。
不得不說顧凌宸是瞭解她的,雲蝶兒便是被餓醒的。
籬兒將顧凌宸事先準備好的糕點端了上來,笑吟吟道:“王爺心裏記掛着主,主未醒時,便親自準備了您愛喫的糕點,快嚐嚐。”
籬兒將糕點安置在雲蝶兒跟前,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爺呢?”雲蝶兒起身,看不見人,隨口問道。
“王爺公務繁忙,給主準備糕點後,便去了書房。”籬兒如實道。
“我晚些時候再過去找他罷。”雲蝶兒拿起啊宸給自己準備的糕點,慢慢吃了起來。
“這是主要的藥,籬兒已煨好。”籬兒看着主子身上的深淺不一的淤青;將熬製了一個上午的藥遞了過去。
“籬兒,這藥以後都不要熬了,用不着了。”雲蝶兒瑩瑩一笑,適才將手中的藥倒在了盆栽上。
這藥,現在是用不着了,以後也用不着。
“是。”籬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後面看到自家主子臉上染了緋色,這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往後,雲蝶兒再也沒有用過避子藥。
書房內。
顧凌宸將那些落下的摺子看完後,爲了打發時間,即興做起了畫來。
不消一刻,一瓣桃花便躍然於紙,十分生動形象;一樹梨花開滿枝頭,煞是好看。
顧凌宸是個最求完美的人,在他眼裏,這幅東風桃花圖總是缺一筆點睛;最後一筆遲遲不知落於何處,那懸在半空的筆下落了一滴墨,導致整幅畫的美感全無。
一旁的上官看着正中間的那一點墨,禁不住惋惜道:“這樣好的東風桃花圖,真是可惜了。”
顧凌宸將手上的毛筆放下硯臺上,一言不發。
“王爺不必擔心,屬下倒是識得一人有法子去除這污跡。”上官見到主子悶悶不樂,以爲是那畫的緣故,便寬慰他。
顧凌宸心口不知爲何,感覺是被扯了一下,很疼。
“王爺,沒事吧?屬下替你喚太醫。”上官發現他的臉色不對,連忙上前詢問道。
顧凌宸胸口糾的生疼,一陣一陣的,便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過了許久,才稍微有些緩和。
雲蝶兒來了書房找尋顧凌宸來了。
顧凌宸瞧見了她,本能糾着自己胸膛的手才鬆開來,搖頭輕聲道:“無妨。”
他讓上官退下;是不想被蝶兒看到自己的不舒服的模樣,更不想讓她擔心自己。
“啊宸。”雲蝶兒帶了些點心,正朝着他徐徐走來。
“時間尚早,何不多睡會。”顧凌宸上前攙扶着她。
“蝶兒知道啊宸在書房,便特意帶了些你喜歡的荷花酥來。稍後我們去龍興寺替父皇母妃祈福,快些喫。”雲蝶兒上前替他拭汗,極盡溫柔。
之所以去祈福,是因爲她看出了啊宸心裏的不踏實;更是聽聞北帝近來的身子越發虛弱;希望龍興寺的諸神可以護佑父皇母妃一切平安;也希望可以消除啊宸心中的不安。
“爲夫正有此意。”顧凌宸自覺地拿起一塊糕點便吃了下去。
顧凌宸自從上回做了那個噩夢後,心情仍舊是久久不能平復;以致近來總是心裏不踏實。這樣心神不寧的日子,實在難熬。
許是天公見憐,這情況在二人去了龍興寺後,有所緩解。
那之後,他與蝶兒只要有空便會進宮去陪惠妃,便是話家長裏短的,倒體驗了一場尋常百姓家纔有的溫情。
這樣的日子,總是過的極快。不過,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很久。
因爲,對於魏氏而言,惠妃母子不除,始終是個大隱患。
那天夜裏。
延禧宮裏,忽然有人大聲驚呼道:“不好了後殿起火了。”
“快來人啊,延禧宮走水了。”一丫鬟跟着喊了出來,並四處奔走着,以此引起大家的注意。
一時間,本該是就寢的時辰,延禧宮外卻是喧鬧非凡;一衆宮人臉上皆是驚慌的神色。
惠妃早已昏死在寢殿裏,故無論外面的人如何吵鬧,都聽不見。
也許是正殿裏並沒有起火,惠妃還算安全的緣故;所有人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後殿撲火上,是以,惠妃昏死,衆人只以爲她是睡着了。
延禧宮外,人頭攢動,聽聞後殿走水,宮人都爭先恐後去尋水來。
稍傾。
延禧宮走水一事,出動了宮裏所有的人,便是禁衛軍亦來了,更是驚動了皇后。
幾名宮人從魏氏身邊經過時,簡單地欠身行禮後,便繼續提着水往後殿走去。
“後殿火勢越發大了,快些救火。”
“大家再快些。”
“好端端的延禧宮,怎會走水了?惠妃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妃子,不容有失,都給本宮將這後殿仔細搜查一番。”看着往來的宮人,魏氏站了出來,主持大局道。
魏氏身上的衣服髮髻有些凌亂,一看便知道是就寢時,聽聞了延禧宮走水而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樣子。
“諾。”
半個時辰後。
殿裏的火已然被滅了;魏氏卻是急忙喚人請來了北帝。
北帝端坐於上位,臉色有些慘白,眼瞼處有些許淤青;時而咳嗽倆聲:“天色已晚,皇后這般陣仗是作甚。”
北帝看眼下衆人,覺得頭疼。這後宮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寧。
“陛下,延禧宮後殿險些走水,所幸發現的早,才無人受傷;只是.........”魏氏欲言又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