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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以大換小

    燥熱的地中海海風從厭戰號戰列艦的高聳桅杆吹過,發出嗚嗚地低鳴聲。時間是1940年7月1日凌晨6點,此時距離法國人規定的最後期限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棧橋上一隊隊的法國士兵正在集合,然後踢着整齊地正步向着厭戰號停泊的地方走來。

    自從兩天前厭戰號被法國人無情地趕出船塢後,艦長費希爾上校就知道這一幕將不可避免地出現。看着這羣忙碌的法國人,厭戰號上的英國水兵們按照他們正步走的頻率吹起了輕蔑的口哨聲,爲他法國人伴奏。

    “看來,達爾朗上將的最後通牒並不是一句空話啊。”費希爾笑着轉身面向他的同僚們。

    “不是嗎,艦長,你看那裏。布列塔尼號、普羅旺斯號、敦刻爾克號、斯特拉斯堡號都已經把炮口對着我們了。”一個參謀指着舷窗外的景象說道。

    費希爾沿着那個參謀手指的地方看去,然後搖了搖頭說:“法國上一次攻擊皇家海軍還是拿破崙時代的事吧,我是真想留下來看看他們是否有勇氣向我們開炮。”

    不痛不癢的閒聊是件很消磨時間的事,直到一聲刺耳的汽笛聲劃破了奧蘭港凌晨的寧靜。然後,紅白相間的信號燈開始在厭戰號的桅杆上閃爍,彷彿巨獸睜開了他的眼睛。大約幾時秒以後,岸上的燈塔閃爍起了迴應的信號。

    “諸位,我們上路吧,”費希爾扔下這句話,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向厭戰號的露天指揮台。在那裏,他只要一回頭就能看看桅杆上高高飄揚的戰旗。與此同時,粘稠的重油已經被噴嘴注入殘存的22臺巴布科克-威爾考克斯鍋爐之內,大團大團的空氣從通風口被送入熊熊燃燒地爐膛,鍋爐壓力錶的讀數緩緩地開始上升。如同蝸牛一樣的緩慢讓大部分不知內情的水兵變得焦躁不安。

    而此時,就在奧蘭港外15海里的地方,這裏已經處於法國領海線之外,意大利戰列艦寶塔般的艦橋已經靜靜地聳立了幾個小時。維內託和利托里奧號兩隻鋼鐵巨獸橫亙在海面上,18門威力僅次於日本94式460毫米艦炮和美國的MK7型406毫米/L50炮的381毫米巨炮早已瞄準了港口的主航道。在奧蘭港外海面下10米處,兩條“600型”潛艇已經佔領發射陣地,潛艇艦艏魚雷管內12條威力巨大之250酸素魚雷時刻準備以怒海狂鯊之勢疾馳而出。如果再將目光從奧蘭港向北移動50海里,桑米格利的機動部隊已經枕戈待旦。在得到了水牛號和朱塞佩.米拉格利亞號兩條輕型航母的增援後,現在桑米格利可以動用的艦載機數量超過了一百架。考慮到機動部隊的位置距離厭戰號不遠,所以作爲俯衝轟炸機使用的雷賈尼戰機放棄了部分燃油,改掛了500公斤的穿甲彈。這一次和拉普拉塔河口之戰中英國人的虛張聲勢不同,意大利人可是準備殺雞用牛刀,不擊沉厭戰號誓不收兵。

    上午8時正,起錨機那鈍重的金屬敲擊聲開始在安靜的奧蘭港響起。厭戰號戰列艦開始上路了。數百噸的拖船靠上厭戰號巨大的艦體,猶如螞蟻搬動骨頭一般。同時,厭戰號巨大的螺旋槳開始努力地划動水面,龐大的尾槳轉向一側,努力地使巨大的厭戰號調轉船頭,朝向港口的主航道駛去。當厭戰號離開港口時,艦上的樂隊開始在寬敞的後甲板集合,然後伴隨着雄壯的《RuleBritannia》,英國皇家海軍的戰旗緩緩降下。

    “不會是要升白旗吧,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將軍艦交給法國人呢”

    “肯定不是,我親眼看到炮塔里約翰他們在忙着往炮膛裏塞炮彈,看樣子是要衝出去”

    “那這是幹什麼?升法國旗嗎?哦,我可不想加入法國海軍,他們的帽子太難看了。”

    就大部分不明真相的英國水兵開始躁動之時,厭戰號的廣播開始響起。

    “我是艦長費希爾,我命令所有的人將你們制服上肩章、帽徽、袖章等一切和皇家海軍有關的物品拆下-------”

    15海里外的康姆皮翁尼此時不可能聽到費希爾在廣播裏的聲音。他只能看到從厭戰煙囪裏升起的嫋嫋黑煙。

    “動了,厭戰號要動起來了”康姆皮翁尼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迫不及待地命令一架Ro.43型水上飛機從維內託號戰列艦的尾部彈射升空,負責校正彈道。同時,50海里外的意大利航母上,一架又一架飛機從飛行甲板上一躍而起。

    現在,雙方的主力艦之間的力量對比是二比一,再加上航母和潛艇的協助,康姆皮翁尼完全是勝券在握。意大利人所有要做的不過是等待厭戰號駛出法國人的領海,然後傾瀉炮彈,像打靶一樣擊沉這條皇家海軍地中海艦隊的旗艦。這是多少艦隊指揮官夢寐以求的一次對決啊,康姆皮翁尼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吧。

    然而,就在康姆皮翁尼和他的部下們開始意淫擊沉厭戰號時,副官送來了電報。康姆皮翁尼一看完電報,他捏緊拳頭重重砸在胡桃木敷面的指揮台上,罵道“什麼!厭戰號什麼時候變成了美國船了?”

    聽到指揮官的罵聲,艦橋裏的衆人馬上端起了胸前的望遠鏡向着遠處的厭戰號看去。

    “操,還真掛了面星條旗”,衆人驚歎到。

    大約就在二小時前,美國駐羅馬的大使約見了意大利外交部長齊亞諾。這位一向標榜自己愛好古羅馬藝術的美國大使告訴齊亞諾,在6月29日美國和英國簽訂了一份《協議》,按照協議現在位於法國北非港口的厭戰號戰列艦已經是屬於美國政府的財產了。

    “該死的羅癱子,他插一槓子想幹嘛?”得知這一消息,芒果顧不上涵養,當着自己女婿的面破口大罵

    “尊敬的領袖,請允許我提醒一下,雖然大部分的美國人沉浸在光榮的孤立中,雖然羅斯福總統在1939年9月5日對全世界宣佈美國將繼續是個中立國家,但是就在今年的五月,羅斯福提出美國要年產5萬架飛機的計劃,這個數量將遠遠超過全世界其餘各國飛機產量的總和。如果美國人沒有干涉歐洲大陸的野心,我想他們不會在軍備上花如此多的精力。”

    “這個我是知道的,美國人對英國人的偏袒是天生的,這是體制問題。所以,我一直說強調我們和英國人的戰爭如果進入僵局的話,我相信美國大約會在41年年底加入戰爭。”芒果看了看齊亞諾說,“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41年上半年之前解決英國!”

    “領袖的高瞻遠矚我實在是很佩服。那我們順着這個思路考慮,我覺得美國人和英國人這一次的小動作不會這麼簡單。也許這是他們更大陰謀的一小部分。”齊亞諾憑着多年的外交經驗覺得事情可能還有隱情,“所以,領袖是否可以動用一下X小組的力量,獲取這次美英協議的詳細情報。”

    一提到X小組,芒果就語塞了。這個子虛烏有的東西在自己的部下眼裏完全就是一個巫師有求必應的水晶球。芒果心想,看來是時候戒掉他們的“X小組依賴症”的時候了。

    不過,好在現在美國還沒有進入戰爭狀態,再加上熱衷獨家新聞的美國記者,意大利人打探消息還是挺容易的。很快,意大利外交官們沒費多少功夫,就將份叫做《戰列艦換驅逐艦》的協議內容給搞到了手。

    原來厭戰號的交易計劃僅僅是整個美英協議的一部分。按照這份協議,英國人在協議簽字生效後會馬上將厭戰號交給美國,而美國則在今後三個月內向英國人提供30條平甲板驅逐艦。

    從法國撤退後,皇家海軍共有107艘驅逐艦保存了下來,但其中馬上能夠投入使用的僅有64艘。雖然英國本土強大的造船能力完全有能力彌補戰損,但是時間不等人。面對着岌岌可危的大西洋航運、隨時隨地可能發生的對不列顛島的德軍入侵和意大利人在地中海上咄咄逼人的攻勢,皇家海軍需要的是現貨。於是,美國人在一戰期間大量建造的老式平甲板驅逐艦成爲了唯一的選擇。這些老傢伙雖然航海性能和居住性極差,反潛能力幾乎等於零,但是這些一直停在美國西海岸風吹日曬的破爛貨的到來對於苦苦支持中的皇家海軍則是解燃眉之急。

    英國人通過該協議獲得的大部分平甲板驅逐艦將被會被送往加拿大。在那裏這些老傢伙將會被拆除了座3聯裝魚雷發射管的以及2座102毫米,以增加深水炸彈等反潛武器及其相關設施。這些經過簡單改造的“四煙囪”(英國人對平甲板驅逐艦的稱呼)驅逐艦將搖身一變成爲大西洋護航戰的主力。

    而另外大約三分之一的平甲板驅逐艦將被改造成爲高速突擊運輸船。英國人打算利用其高達35節的速度突破意大利海軍的封鎖線,對馬耳他和直布羅陀進行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