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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節、完結?

    當英意兩軍的上千噸鋼鐵在阿拉曼的沙漠中激烈碰撞之時,在阿拉姆哈爾法嶺上,意志的碰撞已經**迭起。在英軍第7裝裝甲師對南線意軍發起衝擊的同時,奧金萊克派來奪取阿拉姆哈爾法嶺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四個步兵營2000多人。同時,在這兩千多號人的後面是兩個中隊的巡洋坦克、一個營的75mm自行火炮和一個營的25磅炮的直接支援部隊。另外,如果奧金萊克認爲需要的話,他還會毫不猶豫地動用佈置在30軍縱深的軍、師兩級炮兵來粉碎意軍不足700平方米的陣地。

    “轟-----轟-----轟”,彈片橫飛,氣浪騰騰,大地顫抖,積壓的恐懼再一次降臨。這是英軍步兵衝擊前的例行炮擊又一次開始了,毫無新意卻讓人恐怖。這已經是從意大利突擊隊佔領阿拉姆哈爾法嶺後,英軍發起的四次進攻了。固執的英國人從沒有考慮過改變戰法,他們只是不斷地增加每次進攻兵力和火力,以期讓意大利人崩潰。

    “還好,我還活着……”澤魯阿勒把自己的腦袋從工事中探了出來,晃了晃,抖落了鋼盔上的沙土。阿拉姆哈爾法嶺南面的炮聲是越來越響,意大利坦克特有的柴油發動機轟鳴聲也越來越清晰,這些讓澤魯阿勒感到略爲安心。不過,眼下陣地上的一切,卻讓他怎麼也放不下心,甚至可以說是糟糕透頂了:

    英國人留下的工事已經支離破碎,陣地上到處在燃燒,38通用機槍還在斷斷續續地響起,但是副射手身旁的變了形的彈藥箱,已經是空空如也。爲此,突擊隊已經開始收集陣地上的英軍彈藥了。兩門M35反坦克炮已經成爲兩堆扭曲的廢鐵,幸運的是在此之前炮手們已經打光了所有的炮彈,他們將和迫擊炮手一樣以步兵的身份參與接下來的戰鬥。電臺打壞了,定向地雷用光了,反坦克手雷也扔差不多了,甚至水壺裏的水也喝光了,澤魯阿勒不知道他用什麼來面對英軍下一次的進攻。“長官,左翼陣地被坦克突破。”傳令兵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澤魯阿勒注意到他受傷的右臂,儘管他有用手捂着,可是血還是慢慢從指縫裏滲出來,滴在地上,立刻和灰沙塵結成一個滾圓的小血珠。“到吉拉迪諾那兒要幾枚反坦克手雷去,不惜……”澤魯阿勒頓了一下,“儘量撐住,儘量-------告訴兄弟們,要多保重!你聽,這南面的炮聲,援軍快到了,只要撐過這一次---”

    傳令兵重重地點了點頭,又消失在了硝煙之中。片刻後,陣地上又一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突擊隊員正用自己的勇氣和身軀築起一道無法逾越的城牆,他們誓將將英軍擋在阿拉姆哈爾法嶺前。

    M38衝鋒槍、M36半自動步槍和殘破的李-恩菲爾德步槍沙啞地怒吼着。顫抖着的M38機槍上掛着的彈鏈好似鐘擺般的來回搖晃着,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布倫機槍斷斷續續地點射,視乎在告訴對手不要忽略它的存在。“紅魔”手榴彈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飛向澳軍步兵。

    “吉拉迪諾,給我一個反坦克槍榴彈“,澤魯阿勒沿着戰壕爬起來吉拉迪諾身邊。此時,這個被打瞎了眼的迫擊炮手正從彈藥箱裏摸出子彈並將它們壓入彈夾中。

    “好的,長官”,吉拉迪諾摸索着掏出了兩發反坦克槍榴彈,他努力地擠出了一點微笑說道:“長官,這是最後的幾發了,不要白費啊”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現在,(A13)巡洋坦克,高大的車身上噴圖了一面“白-紅-白”的三色旗。這說明這是一輛旅部的直屬車輛。要命的轟鳴聲籠罩住這小小的戰場。但澤魯阿勒依然鎮定自若。

    “最好裏面有個旅長”,澤魯阿勒嘀咕着。他拉開步槍的槍栓,填入一發空包彈,然後將槍榴彈輕柔地插入狹小的洞口,最後扣動步槍的扳機,步槍微微一震,稍有些害怕似的往後一縮。

    不過,重要的是那個榴彈正按照事先設想的軌跡飛去。

    “轟!”的一聲,澤魯阿勒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槍榴彈準確地擊中坦克的炮塔,炙熱的金屬射流以8000米/秒的速度擊穿了裝甲,高溫侵徹體幸運地觸及到了車內存放的彈藥,引發了可怕的殉爆,數噸重的炮塔被直接掀到天上去。

    “幹得好!頭兒,第6輛了!”一旁的上士萊普連忙祝賀他,“算上在馬耳他的。”“閉嘴你這白癡,到現在還那有空說這個……注意左邊的澳洲步兵……”上士的M36半自動步槍迅速掉轉槍口,“砰、砰、砰”一陣短促的短點射,幾名的澳洲兵一頭扎到在地面。“頭兒,英國佬的坦克開始移向右翼!”剛說完上士萊普的胸口騰起一片血霧,緊跟一梭子的子彈,塵土立即揚起來,把澤魯阿勒壓得擡不起頭。然後,一挺機槍啞了,更多的澳洲步兵衝上來。澤魯阿勒抄起他的半自動步槍,槍口衝着敵人,伴隨着有力的槍響,黃燦燦的彈殼一顆一顆跳了出來-------

    “媽的,沒有子彈了,普蘭德利,你還有沒有彈夾……”

    “6.5mm子彈沒有了,都給機槍手了,我這裏有多一支芝加哥打字機(指湯姆斯衝鋒槍),要麼?”

    “要,是槍都要!”

    普蘭德利用他打着綁帶的手臂全力一擲,可惜那支“芝加哥打字機”落在澤魯阿勒的面前兩米開外。

    澤魯阿勒剛伸過手去,就有一排子彈呼嘯而過,子彈落在鋼筋混凝土工事的殘骸上,跳出些許火星,崩得四處飛散,讓他膽戰心驚。但是,求生的渴望還是驅使着澤魯阿勒又一次撲了過去,拿起了那支“芝加哥打字機”。他知道沒槍的戰士連起碼的自我能力也沒有。

    “根本守不住了,敵人坦克已經從兩翼包抄,我們就快完了!”普蘭德利衝着訴澤魯阿勒大喊。

    ”也許吧,”澤魯阿勒表情像凝固住了一樣,隨着戰局的惡化他的目光突然間變得呆滯迷茫------------突然,那個一直期盼的聲音響起。他猛回一頭,然後一股前所未見的靈光在他的眼眸閃現。

    在他目光所至之處,那熟悉了的身影讓陣地上所有的意大利人士氣大漲。那是輛高大的P-25坦克,周身噴塗着不地道的沙黃色,骯髒的沾滿泥土的車體,車體上還有一個凹陷,引擎蓋上方繚繞着黑煙,使它看上去就像一隻剛從泥沼裏爬出來的大蛤蟆。裝着85mm炮的腦袋開始轉動,同軸機槍躲在那個隱密的小洞裏瘋狂地揮撒子彈,同時尾隨的步兵從濃煙中一躍而出-------

    他們終於來了。操他孃的,他們遲到了,不過總算是來了。

    第二裝甲師終於和阿拉姆哈爾法嶺上的意大利突擊隊匯合了。梅西提議,墨索里尼親自批准的“南線方案“終於得以實現。英軍阿拉曼防線的已經被意大利人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不過,意大利人是否就可以順利地收割勝利成果了呢?

    答案並不明顯。打退了英軍第7裝甲師的反撲後,第二裝甲師只剩下31輛坦克可以作戰,就連他們的師長坐車也沒能倖免。所以,現在他們改稱爲“馬雷蒂裝甲營”更加合適。想依靠這點兵力完成對阿拉姆哈爾法嶺以南三個師的包圍,未免也有些強人所難。要知道按照英軍的編制,每個步兵師下轄一個騎兵團,擁有有28輛坦克和44輛布倫輸送車。

    傍晚,大英帝國陸軍總參謀長布魯克將軍打來電話詢問奧金萊克戰況,布魯克和奧金萊克私交不錯,所以他小聲問奧金萊克:

    “你總的感覺怎麼樣?我們的悲劇就要開始了麼?”

    對方沒有急於回答,顯然是在思考如何措辭。奧金萊克沉寂了一會兒,他說:“你在足球場上肯定見過這樣一種局面:我們在比分上落後一分,但是我們的三個前鋒,已經帶球突入禁區,把對方的後衛都甩在身後,面前只有一個守門員了。左邊鋒射門,球被擋了回來,右邊鋒補射一腳,又被擋了回來,中鋒在離球門很近的情況下,以爲天賜良機正要起腳射門,後衛補上,守門員更是撲救格外兇狠,門前一陣混戰,終於在最後一秒鐘將球被守門員沒收了。於是,一切都成了泡影,連平局都沒搶到、。”

    布魯克明白了奧金萊克所說的意思,也明瞭前線的局勢。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是前鋒太笨還是守門員大強,是上帝的旨意還是鬼使神差,誰又能說得清楚?但有一點是清楚的,球已在對方守門員手裏。比賽還遠未終止,所以前鋒只好往回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