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那份寂寥再也掩飾不住,他看着遠處慢慢走着的兩個人,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宋毅央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藥瓶,小藥瓶造型簡單小巧,通體雪白晶瑩是難得一見的上品白瓷。宋毅央蹲下,他打開小藥瓶黑色的瓶塞口,將瓶口抵到地面。
裏頭一隻鮮紅色的小蛇小心翼翼探頭,四下張望,只是在瓶口徘徊猶豫,像是怕什麼東西,不敢出來。
宋毅又在小灰堆上撒了點紅色的粉末。輕撫衣袖,小蛇便快速從瓶口竄出,跑到小灰堆邊上喫粉末。
地上的小灰堆都被小紅蛇喫的差不多了,宋毅央便再次將藥瓶抵住地面,小紅蛇滿意鑽回瓶子裏,宋毅央蓋住瓶蓋,加重手上的力道
卿箐待宋毅央如知己,宋毅央亦如是如此,在卿箐之後,只怕再也無人能瞭解真正的宋毅央。
卿箐是宋毅央心頭的口子,在卿箐面前可以不用顧及太多。只怕以後,他也不會再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自己。
宋毅央長長嘆了氣,這聲嘆氣,不知嘆的是卿箐還是自己。因爲時間的逼近,讓他越來越容易感慨。
有些事情,不論他努不努力,結果都是一樣的。可悲的是明知是這樣的結果,他還是忍不住在試。這般不爭氣的樣子簡直令人發笑。
宋毅央掉頭往相反的方向走,芳草萋萋,鮮花嬌媚,宋毅央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長得把人顯得格外蕭條。
卿箐拉着昀天,左逛逛右逛逛,美其名曰讓昀天熟悉萬壽山。實際上,她只是想有人陪着她,找找會不會有什麼新玩具。
卿箐東瞧瞧,西望望。練武之人的腳力本身就比一般人強,何況昀天只是五歲的稚童,幾圈下來,明顯有些跟不上卿箐。
只是他天生倔強,咬牙不肯出聲。緊緊拽着卿箐的手不肯鬆開。
卿箐來到一棵槐樹下,槐樹枝丫上,一隻奄奄一息的毛毛蟲正在慢慢地攀爬。它扭動着綠油油肥嘟嘟的身體。卿箐看得入迷,拽着昀天想要爬樹。
昀天實在撐不住崴了腳,卿箐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卿箐俯下身子,小心翼翼脫下昀天鞋襪查看昀天的腳踝,也不顧昀天的阻止。
本來瘦瘦小小的腳踝,竟然腫的像豬蹄似的。卿箐心疼地給昀天按摩,手法熟練,卿箐雖然主修蠱毒,當初救命自學的本事倒也沒丟。
昀天的腳踝稍稍好受了些,便冷着臉將卿箐手中的鞋襪搶了回來。別過身去,將自己的鞋襪穿好。
卿箐低垂眼簾淡笑:“昀天,對不起啊。我沒帶過孩子,所以,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對你纔是最好的。”
昀天聽到後,手頭先是一頓,而後幽幽開口:“無礙。”
卿箐擡頭看向昀天,雖然只是側臉,但他的耳朵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卿箐將頭湊了過去,昀天挪了挪位置,又把頭扭過去,不願與卿箐有對視。
卿箐又嘗試着挨着昀天,把臉湊過去,只見昀天躲得更遠。
卿箐嬉笑,嘗試讓兩人的目光有所交集,現實證明只是枉然,兩人就這麼坐着轉了大半個圓:“昀天,你是不是在害羞?但是你在害羞什麼?”
昀天沉默不語,卿箐只好在旁邊猜:“你是覺得你的腳太過秀氣小巧,有些不好意思。”
因爲卿箐加的這麼一嘴,昀天的耳尖的顏色又重了幾分。
卿箐看了看嘴角揚起壞笑,故作思考,審視着昀天:“看來不是這個原因呢。讓師傅再猜猜……啊!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