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啊,是嗎?剛纔明明藍屏了,可能這會重啓了吧?我也不懂,呵呵。”
我知道李姐是故意的,也不點破,便笑着說:“也有可能,那沒事就行了,我下去了。”
“嗨,着什麼急啊?坐會吧,我幫你倒水。”
我連忙說不用了。
李姐笑着翻了翻白眼,收回伸向暖壺的手,低聲說道:“咋?就那麼急着回去,跟我你王姐呆着比跟我呆着舒坦唄?”
我不知該如何作答,呵呵笑了笑,呆立在那裏,一時間留也不是,走又不好意思。
李姐看出我的窘迫,擺了擺手說:“哎呀,算了,逗你呢,你快回去吧,我這沒事了。”
我暗暗舒了口氣,卻在心底泛起了嘀咕,心說這女人恐怕不會這麼快就放過我吧?
果不其然,還沒等我回到一樓閱覽室,手機上便響起了QQ提示音。
“你倆在那忙啥呢?”
我皺了皺眉,心說被這個三八的女人盯上真是倒了黴了,可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不能得罪,且不說她跟張副館長的曖昧關係,就算她那張搬弄是非的嘴也夠我喝一壺了。
回到閱覽室坐下,我先把手機調成了震動,這才一本正經的回道:“沒啥,我讓她幫我找本書。”
“呵呵,我知道閱覽室最裏面的幾個書架是監控死角。”
我再次皺了皺眉,心說這個女人真是難纏啊。
還沒等我回信,李姐的消息又到了。
“找什麼書?下次李姐幫你找,哈哈。”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有些興奮,卻不想跟她閒扯,當然,我也不敢跟她撩扯。只是,膽小的我又怕不回話會惹她生氣,索性一本正經的談起那本書:“有本舊書,上面的文字我一個都不認識,想找來好好研究一下。”
“是嗎?咱們館還有這文物呢?哈哈。”
“嗯,就在我們室最裏面的那個書架上擺着,我確定我看過,但是今天突然不見了。”
李姐回了一個捂嘴偷笑的表情,像是不相信我這套說辭。
果然,她又陰陽怪氣的說道:“挺好的理由,哈哈。”
我懶得再跟這女人糾纏,索性放下手機不去理她,又回到電腦前打開了圖書檢索系統。
圖書館的檢索系統大概有些年頭了,界面很是簡陋,讓人毫無使用的興趣,但是也有優點,就是操作簡單,所以我很快便再次找到那個書架的目錄。
穩妥起見,我可以從這一個書架的第一本書開始,逐個找下去,卻沒有發現任何一本書名像是我找的那一本。
難道真的被收回書庫了?以王姐的傻白甜,做了事也可能忘了,看來,有必要去書庫翻一翻了。
可是,書庫平日裏都是上鎖的,我一個纔來半年的小菜鳥,有什麼正當理由去書庫裏翻書呢?
王姐見我在電腦前發呆,笑着問:“李姐的電腦修好了?”
我隨口“啊”一聲,又問:“王姐,咱們室的書要是不擺了存哪個庫裏?”
“中轉庫吧?新書來不及擺和沒來得及處理的都在中轉庫裏。”
我點了點頭,開始盤算着該如何去中轉庫看看。
“怎麼了?”
我正在走神兒,被王姐問的一愣,隨即搖頭說道:“啊,沒事兒,沒事兒。”
我笑了笑,歪着頭說:“這幾天的怪事,都是從那本舊書開始,所以我想找到它,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什麼舊書啊?我怎麼一點印象沒有?”
我再一次向王姐描述的那天的場景,希冀着王姐能想起點什麼。
然而,王姐到底還是令我失望了。
她搖了搖頭,茫然說:“沒印象,咱們室的書很少有放滿的時候,最裏面那個書架好像一直空着吧?不記得放過什麼舊書啊。”
我點了點頭,卻愈發疑惑了,難道那本書還會隱身?只有我能看得見?別人都看不見它?那就更奇怪了。
真是咄咄怪事呀。
“要不你去中轉庫看看?可我真不記得我收過舊書呀。”
我趕緊問:“中轉庫歸哪個部門管呢?”
“基藏部,書庫都是基藏部管的。”
想到基藏庫,我瞬間沒了脾氣,只好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道:“啊,那算了吧,找不到就算了。”
王姐是個熱心腸,見我魂不守舍,便關切的說:“哎,要不你去基藏部問問吧,陳部長手裏肯定有鑰匙。”
基藏部部長陳醉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雖然名字很有特點,性格卻有點高冷,這女人平日裏總是冷着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狀態,絲毫不會讓人有“沉醉”其中的感覺。
印象裏,我好像從沒看到過她露出笑臉,那副高冷的樣子,就像全館的人都欠她錢似的,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是怎麼升到基藏部部長的位置的。
這樣的人,我實在不喜歡,讓我去找他要中轉庫的鑰匙,我可張不開那個嘴。
可是,不找她又怎麼進得去書庫的門呢?進不去書庫的門,我又怎麼找到那本舊書,解開這幾天的謎團呢?
下午半天,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開這個口,若是開口,該以什麼名義進書庫去翻找一本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舊書?如果找了半天沒找到,又該以什麼結論收場呢?
眼看着距離下班還有半小時時間,王姐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看樣子又要提前回家給老公做飯了。唉,真是幸福的女人呀!
看着王姐收拾好了挎包,我主動說道:“王姐,下班了?”
王姐嗯了一聲,見我依然是一臉官司,便笑着說:“你要是不好意思找陳部長,要不我幫你問問?不過今天來不及了,我得趕緊走了。”
我趕緊說不用,起身把王姐送出了門這才轉身回來。
目送着王姐出了樓門,我站在閱覽室門口發起了呆,要不,還是去碰碰運氣,不行就算了唄。最終,我還是下定了決心,決定去找陳部長。
陳部長的辦公室也在五樓,我爬上樓氣喘吁吁的敲開陳部長的房門,卻見她已經站起身來收拾挎包準備下班了。
多日不見,這女人已經換了個髮型,頭髮燙了卷,染了色,看上去年輕了些許,或許是保養得當,看她的狀態,也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跟李姐不相上下。
陳部長的辦公室比張副館長的小了一半,但是有着典型的女性特點,裏面多了好幾盆綠植,生機盎然,最爲特別是,房門打開便可以問道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那種感覺還是挺溫馨的。
我陪着笑臉喊了聲“陳部長”,卻見陳部長臉上依舊是冷若冰霜,不由得覺得自己矮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