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其實挺讓人憂傷的,或者說,有點令我嫉妒吧。
於是,我便想到了孟醒。
好像很奇怪,這一次,我想到的竟然不是林萍。
我點開孟醒的頭像,問她:“如果你跟我進那個密道,是不是應該提前跟家裏說一聲?”
“說個屁,怎麼說?說我跟你一起去時空探險?大概我爸媽能直接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這個答覆同樣適用於我,只是我要比孟醒少一些顧慮吧,畢竟“我”並不屬於眼前的這個世界,也許當我再一次消失在那個密道里後,那個屬於這個世界的“我”就會回來了,他不知道林萍的存在,他記得我姐,他喜歡孟醒,於是,他們就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軌跡上了。
想到這裏,我問孟醒:“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選擇留下,而我消失後,那個喜歡你的我就回來了,你們彼此相愛,然後結婚生子、幸福一生。”
“萬一回不來呢?”
呃,這個問題,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啊,萬一回不來呢?孟醒、我的家人,都要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了。
我該如何抉擇呢?我承認,在親情面前,我猶豫了。
中午,我看着低頭喫飯的父母發呆,我媽發現後問道:“你咋了?吃錯藥了?”
我搖了搖頭,到底還是沒有勇氣跟他們說出我的想法。
回到臥室爬上牀,我翻來覆去睡不着,一想到半個月後就要再次進入那個密道,我就心情複雜,說不上是興奮還是忐忑。或許我終究是一個普通人,更適合平靜的度過一生,至於冒險,可能真的不適合我。
然而,老天爺彷彿故意耍我一般,它給了我不一樣的人生,卻不給我義無反顧的勇氣;當我猶猶豫豫的想要退縮的時候,它卻總是偷偷的在後面推上一把,讓我沒有轉身的機會。
這簡直就是貓耍老鼠的遊戲呀。
下午,我就接到了“時空管理局”的電話,叫我在圖書館等他們。
時空管理局這個機構,一直是一個迷。我不知道它的存在,更不知道它的職責和運作模式,對我而言,只有那兩個黑衣人,還有那個粗啞的嗓音殘存在記憶中,揮之不去,卻又沒有其他任何線索。
我看着那個號碼發了好大一會兒的呆,卻依然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去見這兩個來歷不明的黑衣人。
帶着這個疑慮,我不同了鄭警官的電話,把情況跟他說了。
“是嗎?時空管理局的人找你?找你幹什麼?”
我聳了聳肩,答道:“我也不知道,呵呵,不會要滅口吧?”
“呃,這個,按理說不會,如果他們要滅口,就犯不上聯繫你了。”
我覺得這個說法有道理,便問道:“那您說我見還是不見?”
“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你儘量拖延一下時間,我這就趕過去,我會暗中保護你。”
放下電話,我總算有了點信心,便掛掉電話耐心等着。大概半小時後,我再一次接到電話,讓我到大門口找他們。
這個時長,讓我有理由相信他們一直都在A市,只是我實在想不通,爲什麼這麼高大上的機構,竟然在這樣一個小城市常駐呢?
站在門口左右張望了一下,我看到路邊樹下站了一個黑衣人,那人戴着黑色的鴨舌帽,鼻樑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太陽鏡,只看到半張臉,顯得和周圍的環境極爲不搭。
我裝作膽子走過去,問道:“您是……”
“走吧……”說完,那人便轉身朝路邊一輛黑色汽車。
我頓時緊張起來,趕緊問道:“去哪兒?我還在上班呢。”
“呵呵……”那人站住腳,扭頭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揚,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表情略有些不屑。
那人晃了晃頭,又重複了一句“走吧”,說完便來到車旁,拉開了車門。
我左右望了望,果然看到鄭警官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雖然看不到他的人,我還是感覺踏實了些許,這才邁步朝黑衣人走去。
來到車旁,我彎腰上車,可還沒等坐穩便呆在那裏,車裏還有兩個人,除了一個黑衣人之外,竟然還有一個,正是“揚言”要保護我的鄭警官。
我瞪大眼睛問道:“鄭……,您不是……”
鄭警官尷尬的笑了笑,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這個,我一來就被他們發現了,不過這樣也好,我陪你去不是更好嗎?”
我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
說完,我又對已經上了車的黑衣人問道:“那個,請問老大,咱們去哪兒?”
開車的年輕人撲哧一聲笑了,扭頭看了看副駕駛座椅上的年長的黑衣人,沒說話。
那位年長的黑衣人扭頭看了我一眼,因爲戴着墨鏡,依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令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盲人。
“屠夫”鄭警官還是有點責任感和使命感,畢竟是他自告奮勇要來保護我的,見對方不說話,“屠夫”義正言辭的問道:“你們到底是哪個單位的?據我所知,國家根本就沒有時空管理局這個機構,我可告訴你們,假冒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是犯罪行爲。”
那人再一次回過頭來,這一次,開口了。
“你不是說沒聽說過時空管理局這個機構嗎?如果沒有這個機構,我們怎麼假冒?”
嗯,這個邏輯,還真挺完美的。
我扭頭看了看“屠夫”,見他也看着自己,便點頭答道:“好像有點道理。”
“屠夫”白了我一眼,問道:“你小子,哪頭兒的?還能不能有點立場?”
我笑了笑,感覺精神也不似剛纔那般緊張了,便往前湊了湊,趴到年長黑衣人身後問道:“哎,那個,老大,您還沒說呢,咱們去哪兒啊?我要不要跟家裏請個假?萬一回不來,我爸媽會找我的,您是不知道我媽那個人,我要是回去晚了不請假,她會把我腿打折的。”
“不用,下班前會把你們送回去的。”
我有些氣餒,扭頭看着屠夫,希望他以國家公職人員的身份說幾句硬氣話,哪怕摸摸對方的底細也好呢。
然而,屠夫好像已經做好逆來順受的準備了,他看着我聳了聳肩,竟然一句話沒說,跟當初說要保證我安全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