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然默了一會兒，帶着嘆息的聲音響起。
“但陛下要知道，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聽了這話，祝千里卻一點兒也不生氣，她甚至還笑出聲兒。
“卿然果然是特別的。”
沈卿然疑惑的微微動了下下巴。
祝千里說：“卿然讓朕多看看前面，殊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朕看在以前的面子上，對他們好些、再好些。”
可惜了，原身只會看在過去的面子上將他們趕盡殺絕，不留活口。
沈卿然勾了下脣角，動作很輕很快，轉瞬即逝。
當天晚上祝千里自然沒有把沈卿然日得喵喵叫，她躺在牀外側，說是爲了提防着沈卿然好動，然後滾下來。
還笑着說要真滾下來了，她一個人可搬不動沈卿然這麼大的男人，但要別的女人看見沈卿然這副模樣，她就該不樂意了。
沈卿然只是微笑着，眼神有些意味深長，沒說話。
——等到祝千里被地板上冰冷的溫度驚醒，才發現睡覺愛好滾來滾去的人只有她罷了。
爬回牀上去，見沈卿然還在睡着。
她撇撇嘴，拽過一旁的衣服一邊鬱悶一邊穿。
她這麼大個人掉下去不可能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沈卿然就是不想管她，恨不得她這個昏君凍死在地上纔好。
雖然有點兒遺憾，但還是不得不承認——
在沈卿然心裏，她就只是個隨時可以取代的工具人而已。
等她馬馬虎虎的穿戴整齊出門，關門，牀上那一雙清澈的鳳眸忽然睜開。
沈卿然靜靜的盯着那輕聲關上的門半響，伸手摸了摸身旁完全沒有溫度的地方。
不會再……影響到自己了吧。
夜還很長。
祝千里左臂因着昨晚上那一下病情徹底是加重了，原本只是不方便活動的關節現在一天到晚的隱隱作痛，弄得她脾氣都暴躁了很多。
小三兒這幾天心裏一直都沒底，走路都感覺是虛浮着的。
陛下身體如何了他作爲貼身太監總是第一個察覺到的，他知道陛下是從飛雲軒回來之後脾氣纔不好，便心想着以後那頭的動靜也不給陛下上報了。
就這麼一想，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陛下，您近幾日最好是多多休息，不要再過多操勞。您的精神氣這些天一直都不好，老臣們都很擔心。”
今天給她看診的太醫是個老傢伙，說話慢吞吞的。
祝千里把手收回去，皮笑肉不笑：“是擔心朕一個不高興斬了你們的腦袋吧。”
太醫不卑不亢，“老臣是真的爲陛下的身體擔憂。”
“下去吧。”
“喏。”
太醫剛提起藥箱走了幾步，就聽身後年輕的女皇問：“沈貴妃的腿可有得治？朕看他行走間沒什麼異樣，就是每天晚上都會痛些時候，影響睡眠。”
太醫一愣，他轉過身。
“老臣以爲，陛下已經放棄了沈貴妃的腿疾……”
祝千里挑眉，“那朕讓你們送飛雲軒的藥材都喂狗了？”
“……”太醫噗通一聲跪下，“老臣，老臣聽聞沈貴妃前幾日腿受了傷，而貴妃跟陛下都沒有任何指示，所以才……怪老臣擅作主張，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