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覺得陛下幾個條例頒佈的有問題，在這個男權社會，女人的地位早就卑微到塵埃裏。如果丈夫把妻子給休了，他還有一大堆女人等着去寵幸，去擁抱，但那個妻子就一輩子背上莫須有的罵名，輕者終生不二嫁，重者受不了閒言蜚語輕生。
稍微偏僻一點兒的地方對她們更爲苛刻，趕出門之前甚至還要派老婆婆驗明是不是女兒身……
陛下早年在宮裏喫過這種不公平的苦，她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親因爲女皇的偏愛而不得善終。
她眼睜睜看着霜月國走向低谷，她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所有人唾棄，包括享受條例的女子。
可她什麼也不能說。
鳳晚晚說她是昏君，說她被美色誤國，現在不照樣左擁右抱，夜夜在不同的宮裏留宿？
她沒有資格說陛下。
原子遷心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堅定了一個決心。
他忽然問：“如果我幫你重新回到那個位置，你會開心一點兒嗎？”
“……”祝千里半塊山楂在嘴裏要吐不吐的。
她看向原子遷。
……好吧，一臉馬賽克。
祝千里嚥下山楂，糖衣都混合不了的餓酸味兒蔓延在口腔裏。
“我既然給她了，就代表不稀罕了。”
原子遷搖搖頭，“可她沒有你做的好，你知道的。”
“……”
我懷疑你在吹我的彩虹屁。
人家女主會沒我做得好？——你說的沒錯那個傻叉確實沒我做得好。
看看她那傻叉樣，我都想拿手裏的糖葫蘆籤子戳她。
祝千里在心裏想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喫糖葫蘆。
“我不會讓霜月國有一個瘸子當君主，任人恥笑。也不會求着你指望着你做什麼，往後擺脫不了你。我走到現在都是咎由自取，你不必多說了。”
祝千里吸了下鼻子，“你在我這裏的信任值也不是那麼高，所以做這些也沒必要。我不會相信你，也不會聽你的話。”
“等什麼時候你養寵物的小把戲玩的厭煩了，我自然會走。”
“！！你能走到哪裏去？！”
本來心情低落的原子遷瞬間感覺到腦子裏有什麼炸開了。
他再也無法顧及在祝千里面前的表情控制，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了。
原子遷嘶吼道，“你還能去哪裏？！！！”
“……霜月這麼大，想去哪裏都可以。”
祝千里很訝異他的激動，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又咬了一個山楂。
“不可能的。”原子遷一字一頓看着她的眼睛說，“不可能的，鳳嫋嫋！”
“以前有些話我不想說，我怕嚇到你，我怕惹你厭煩。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那都是我心甘情願。可你要跟我說離開……？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讓你離開。”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我死了你也要陪葬！！！”
如果祝千里可以看見他的臉，就能看清他臉上的癲狂與眼眸中隱隱發紅類似入魔之類的徵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