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喫飯慢悠悠的,慢到你會誤以爲喫不進去的那種感覺。有的人喫飯狼吞虎嚥,一眼就看得出來是餓極了、餓怕了的,喫相太差。
祝千里屬於那種大口大口喫,但是不會讓你覺得這個人好粗鄙。
——可能是因爲那張臉吧,自帶n級美顏濾鏡功能,看的沈灼也越發覺得碗裏的面很香了。
“喫完了麼。”
祝千里喫完一碗麪又喫完一包綠豆糕的功夫,沈灼纔剛吃了一半的面。
“快了,快了。”
沈灼之前跟祝千里出來喫東西就是會喫的一滴不剩的類型,他看得出祝千里比較節儉,碗裏的食物一般都會喫完。
他不想給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兩人吃完麪後,去了祝千里剛剛說的那個茶樓逛了一圈兒。
說書先生站在臺子上,講的故事很普通。
大概就是一富家小姐愛上了侍衛,然後拋棄一切跟他私奔的故事。
祝千里本來是想讓沈灼不覺得無聊,沒想他能聽進去,畢竟這種畫本子都翻爛了,沒人會不知道結局。
結果祝千里偶然一挑頭,看着沈灼雙手託着下巴,非常用心的聽着說書先生的話。
“……”
還是個文藝青年。
祝千里脣角提了提。
“卻不想那姑娘沒能等到侍衛的藥買回來,就在茅草屋裏香消玉殞了……”
說書先生說話的調子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代入到畫本子裏的某個人物離去,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
祝千里發現這小茶樓裏坐的人不多,但凡是認真聽了的,都在那裏用袖子抹眼睛,似乎是十分動情。
再看看咱們沈灼教主。
他一雙眼睛裏除了黑色沒有別的色彩了,好像就是聽完了就算了。
說書先生說完最後一個字,自己也淚溼了眼眶。
祝千里低頭抿茶。
“千里,你說爲什麼那個小姐這麼蠢,要跟一個一無所有的侍衛逃婚了?還被所有人追殺?”
沈灼眨巴着眼睛看了祝千里半響,忽然問。
祝千里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
“可能是因爲真的離不開吧。”
“但是她最後那段時光也不快樂啊。”
沈灼說的是那位逃婚了之後的小姐,因爲舟車勞頓生了病,最後鬱鬱而終。
祝千里說:“她覺得不高興不是後悔了,是覺得自己不孝,沒有孝敬到父母。”
“……這樣的麼。”
沈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還是千里聰明,這些東西我都聽不出來。”
“……”
您就別尬誇了好吧。
說起逃婚,祝千里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位女主大人。
沈灼說三位家主都在聚集武林人士討伐魔教,卻隻字不提有沒有找到朱依依的事兒。
在祝千里看來,這就是很大程度上是沒有找到的訊號。
因爲如果朱依依回去了,那這主持公道的人怎麼着也輪不到青雲派,而是由陳家公子繼任。
畢竟人家剛跟朱家聯完姻,家族實力十分強大了。
祝千里本來打算走了,可是又上來一個說書先生,這回講的不是話本子,是江湖裏發生的實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