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里回到宮殿的時候才發現牀上那人已經起了。
沈灼好整以暇的坐在牀邊,懶懶的靠着。
他身上穿了一件中衣、披了墨色披風,墨發傾瀉下來,昏黃的燈光照得他身上將沈灼平日裏的殺伐氣息全都衝散,只剩下一片柔和。
“我家小娘子這是去哪兒了啊?”
沈灼見她神色有些愣怔,脣邊染上了幾分笑意。
沈灼站起身,身形一閃,便到了她跟前。
“怎麼,幾個時辰不見你家夫君,都不知道怎麼喊人了?”
沈灼微微彎下腰,鼻尖與她湊得極近。
祝千里往後退了一步,“你何時起來的?”
沈灼輕聲哼了一下,“從我家小娘子半夜起牀去看別的男人那一刻起,我就醒了。”
“……”這都是嗎亂七八糟的比喻。
祝千里無語的看着他,“你既然知道,那幹嘛還要問?”
“我知道是一回事,想聽我家小娘子親自跟我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灼不滿意這人離自己這麼遠,直截了當的將她打橫抱起,走到牀邊。
“你騙我說不是爲了功法,到頭來卻做出這樣的事兒。”
沈灼看着她的眼睛,眸子裏滿是細碎的笑意,“說吧夫人,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所以特別關心我?怕我真的因爲修煉功法走火入魔?”
祝千里將兩條腿平放在牀上,斜睨着他:“這些事情我還沒說你又懂了?”
“嗯,我與夫人心有靈犀。”
沈灼脫了鞋子上了牀,高高興興的把人抱在懷裏,抱得滿滿當當的。
“他不是對朱依依情深義重嗎,那就讓他情深義重,滿足一下自己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爲可以爲朱依依做點兒什麼。”
“到時候即使知道了陳家跟朱家的事兒那又怎麼樣?你只要把控制他的蠱蟲一下,想後悔都沒門兒了。”
沈灼一直都很認真的聽着,時不時拿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
“看見小娘子爲我這麼操心,爲夫真的好高興~~”
沈灼是真的高興。
甚至恨不得現在出去蹦好幾圈兒來表達一下。
他以爲千里對他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狀態的,也從未說過一句心悅他,沈灼看似面兒上嘻嘻哈哈的沒臉沒皮,實際上心裏脆弱的很。千里說個什麼他都可以曲解出來好幾層意思。
有時候他自己都挺瞧不起自己的。
“開心就好。”
祝千里想到下午說不要功法的事情,抿抿脣,“我下午那樣說只是不希望你心裏有疙瘩。不管你是練什麼功法,我都是支持你的。”
沈灼楞了一下。
他眸子裏盛滿了開心,多到要溢出來。
“嗯!我知道千里最喜歡我啦!”
“所以你……不要多想。”
“喫晚膳時看見你心不在焉的,我確實是害怕了。我怕你覺得我練的都是些邪門歪道的武功,然後像那些所謂正派一樣嫌棄我,厭惡我,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