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畫畫打着哈哈,“哎喲。不瞞你說。花隱這個人哪。”
“他這個人如何?”
“你等下就知道了。”沒奈何。李安通走回花隱邊,“他們說我們組一隊。我最近受傷了,提刀可能沒那麼利索。”
花隱道,“一切隨緣。能打就打,不打就算。”
李安通安心地點點頭,沒事啊,很正常!
他們決定不當炮灰,讓其他人先練練手。可他們想錯了,上臺的人根本就沒有弱的。
比如現在的霸主的就是一對姐妹花,也是有備而來。一個着紫衣,氣質冷豔,是鍾紫;還有一個着黃衣,長相甜美,是鍾鶯。
他們都是駝背鐘的女兒,代替父親來參會。駝背鍾在上次的任務中受了傷,不然也是衛主的熱門人選。
“真是一羣飯桶。毫無挑戰性。”鍾紫冷然道。
這時,蘭陵畫畫不知怎麼了,十分激動,“她她她!”
琴引問,“畫畫,你怎麼啦?”
“這個女人也來了。她明明不是西衛的人!”
蘭陵畫畫氣急敗壞,傷心地走出去了,過了半晌,才又回來對他們道,“既然她來了,我們就不能退縮。開戰吧,各位!”
“嗯?”幾人都面面相覷,剛纔說“任他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人就是蘭陵畫畫呀。
琴引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畫畫曾經和鍾紫是戀人,還生下了一個孩子。可是畫畫有了其他喜歡的女人,拋棄了鍾紫。鍾紫傷心欲絕,暫別紅塵。畫畫幡然醒悟,才知自己的真愛原來是鍾紫。現在終於被他找到了!皆大歡喜!歡樂歡樂!”
李安通一臉欽佩地看着琴引,“你怎麼知道啊?”
“最近的《三生傾城之吾心醉愛》,作者瘋中小龜,你沒看過嗎?”
“沒有。”李安通茫然地搖搖頭。
“不學無術!這都沒看過!”琴引身體不好,閒着無聊,平日裏就愛看這些話本小說。
“哪裏可以聽?我可以去聽書。”她也很煩惱啊,可一拿起書就好睏喔。
“那倒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講講裏面的大概內容。春色無邊啊……”
琴引說得唾沫橫飛,李安通聽得全神貫注,兩人都沒有注意蘭陵畫畫已經拉着花隱去對戰去了。等到羣情潮起,他們才被拉回注意。
咦,這就開戰了?
鍾紫還道是誰,原來是小白豬蘭陵畫畫。
“你是送死嗎?”她道。“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蘭陵畫畫道,“誰來糾纏你。我是來比武的。”
鍾鶯笑着在旁邊幫腔,“哈哈哈!哪裏來的癩皮狗!我姐姐都跟你分手了,還糾纏不休!好聚好散這句話沒懂嗎!”
蘭陵畫畫道,“我說了我是來比武的。再說了,我跟你們不認識,你們不要亂認人。”
鍾鶯道,“你看看你。真不算男人!分手了,大家還是好朋友嘛。”
聽到朋友這詞,蘭陵畫畫就來氣,什麼朋友,都分手了還指望做朋友?
當初,他和鍾紫在一起,他對她那叫一個百依百順呀,可惜還是被分手了。理由也讓人啼笑皆非,說是他性子太軟,讓她覺得萬分無趣。
軟什麼,還不是爲了遷就她!今天他就讓她看看他的實力!
“不說了。開打吧!”
鍾鶯道,“沒緣分的姐夫,你真的要和我們打啊。看來某人是開竅拉!不過,你是什麼實力,我還不知道嗎?這樣吧,我跟你打,姐姐和你旁邊那半隻眼打。”
花隱皺眉,她是在說他嗎?他以爲這是風尚潮流!這姑娘當面這樣說他,他的自尊心有點受挫,可是佛說,外表皆是幻象,萬法皆空,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蘭陵畫畫疑惑道,“哎。花隱,你去那?”
花隱穿過人羣,頭也不回地走了。
鍾鶯哈哈大笑,“哈哈哈!沒緣分的胖姐夫!你的夥伴走啦!”
蘭陵畫畫急道,“喂。李安通,你快去幫我看看吧。琴引,你也去。”
李安通和琴引忙出去看情況,艙外和艙內兩個天地,裏面人聲鼎沸,外面卻只有獵獵作響的江風。
“表哥,你幹嘛呀。”
花隱道,“吾不想比了!”
“爲什麼啊?你武功那麼好。你不幫蘭陵,他就輸定了。”
“吾說不比,就不比了。”
琴引氣悶地對李安通道,“我表哥就是這個性子,反反覆覆,讓人討厭。你不比,我比。”說着轉身進船艙去了。
花隱舉起刀,望向流逝的江水,月色照着大刀發出銀色的光芒,他自語道,
“一流的刀者,最佳的武士,永遠是寂寞的。”
當年的西衛大會,他也是這樣落荒而逃,甚至沒有機會和顧澤一絕生死。
“手中無刀,心中有佛。是身如焰,從渴愛生。”他嘆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了,吾終究還是無法見佛。”
船經過一片沙岸,岸有花林,漫天飛花飄過,落滿江面,花隱喃喃自語,
“花落塵土,吾墜紅塵。”
李安通聽着聽着,突然動手掀起他厚重的劉海,露出花隱另外一隻眼睛。
“咦?”花隱猶自品禪之際,被她這樣來了一下。“你作甚?”
李安通道,“唔。剛纔你說的那些,我都沒聽懂……”
“吾問你,你掀吾劉海乾什麼。”花隱忙恢復自己的造型。一個優秀的武者,應該是特別的。
“額。你不願意比武,難道不是因爲鍾鶯說你是半隻眼嗎?”她仔細地看他的眼,“眼睛沒事啊。”
“啊!”花隱氣得吐血,“這是吾的造型。吾行走江湖的造型!你怎麼可以!”
李安通道,“不是你說,萬法皆空。你爲什麼還要介意自己有沒有造型,還是在你的心中,第一武者只是你想象中的,而不是實打實的?”
“自然不是。”花隱悶悶地說,“這個髮型是琴引幫吾塑的。根據的,就是那本《歷代劍客圖鑑》,哼……你看過才知道,裏面凡是第一流的武士,都有自己的標誌,不是天賦異稟,就是身世奇特,或者有傳奇經歷。就拿顧澤來說,他名聲大噪,就是因爲他曾弒母。”
“是這樣啊。”李安通聽着裏面緊張的打鬥聲,“我們快進去看看吧。”她探手入懷,摸出一方手帕,“你若是怕被人說,可以用這帕子蒙上臉”
花隱伸手接過,“你先進去。吾稍後就來。”
李安通點頭進去了。進入一看,四人已打得難捨難分,琴引身子弱,被鍾鶯連連打退,而蘭陵畫畫以一博二,漸露下風,此時,只見鍾紫一招雷霆之勢,便將蘭陵畫畫打出圈外,口吐鮮血。
“沒緣分的姐夫,你輸啦。”鍾鶯嘲笑道。
蘭陵畫畫一被打退,現場就起了羣嘲聲,“男人的恥辱啊。”
“就是就是!丟人現臉。”
蘭陵畫畫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起,默默地退出了艙外。
李安通一時難憤,慨然就要出戰。這時,花隱走了進來,來到李安通身邊,她呆愣了幾秒,居然沒認出來。
厚重的劉海下,是一張清秀俊逸的臉,幾乎是大變樣,可見這世俗偏見影響人多深。
琴引也看得呆住了,“表哥!你終於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