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歡下樓有點急,後知後覺自己沒拿車鑰匙。
橫豎就一站路,她索性就這麼走着過去。
阮晴姿說卓一航回來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回之前的房子,也不知道他這個點是不是就在那兒,可她控制不住。
到了小區門口,她才發現自己又一次犯傻。
沒有門卡進不去。
紀歡有點不甘心,卻也不想讓物業打給業主。
她不確定自己聽到卓一航的聲音時,會是什麼反應。
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吹了一會兒風,紀歡的理智終於回籠。
她先給阮晴姿回覆:你怎麼知道的?
阮晴姿似乎一直在等着,語音發了過來:“我爸公司請他拍攝啊,我這不立馬告訴你了,嘿嘿。”
紀歡給她發了個親親的小表情。
阮晴姿又問:“姐們對你好不好?我還打聽了,人家未婚未育未有狗,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不會正好是等某人吧。”
紀歡失笑。不可否認,阮晴姿的話大大地取悅了她。
她按着手機跟阮晴姿發語音:“姿姿你這麼好,我下次就給你找條狗。”
阮晴姿:“要跟上次在西爵城你勾搭的那個差不多的。”
呵呵,標準還挺高。
不過好看的誰不喜歡呢?
她自己不就是純顏狗,還特別愛把襯衫穿得好看的狗。
紀歡跟阮晴姿聊了幾句,就準備走了。
恰在這時,一輛小車來到小區門口停下。
後門打開,有人下車。
男人身形頎長,身上是淺色襯衫配灰色長褲,襯衫袖子挽起來兩節,腳上踩一雙白色板鞋。
司機幫他把行李箱取出,他清雋的臉帶笑,說了聲謝。
是他。
紀歡的心跟擂鼓似的。
下一秒,她往旁邊的牆柱後面閃去,躲了起來。
然後她偷偷打量卓一航。
一般年輕男人都不會輕易穿立領襯衫,因爲一上身幾乎就是打太極的大爺即視感。
但他真的很合適。脖頸修長,肩膀寬而不厚,撐起來就是俊逸。
他從上到下一處logo都沒有,可是往那兒一站,質感就出來了。
當大多數女人都還不會讀蘿蔔丁的時候,卓一航的品位就已經擺在那兒了。
而且,他很清楚他自己的優勢,每個細節拿捏得一毫不差。
兩年沒見,他是有變化的。
變得光是讓她看着,都有些眼饞。
紀歡想說,幸好她躲起來了。
幸好是晚上,他也沒發現她。
要是她這個樣子出現在卓一航面前,恐怕做夢都遺憾死。
她看了眼腳上的拖鞋,笑得直搖頭,衣服也不對,襯衫好是好,不夠出彩。
她也不想他對她的感覺是知性二字。
如果可以漂亮得犯規,幹嘛要知性。
要麼別出現,出現了她就不想他的眼裏還裝得下別人。
紀歡又往小區裏頭看了眼,感覺自己的心都在冒着粉紅小泡泡。
呀呀,這騷動得,實屬可恥,自己都看不下去。
她突然很想跟人分享,但又不想說得太明白。
準確點說,是十月芥菜——起心。
這句還是卓一航教給她的。
阮晴姿秒點了個贊,然後發來語音:“忍忍,保持矜持。”
紀歡:矜持找不到狗。
阮晴姿:我去,還是你狠。矜持是什麼,我也沒有,來吧,給我找條狗。
紀歡:忍忍,你會嚇到狗。
紀歡慢慢地踱回家,晚上的風很涼,她的心情很美。
到家都不早了,她換了鞋,邊解襯衫的扣子,邊往臥室走。
客廳裏有些窸窣傳來。
她這纔看到沙發那兒的身影。
男人個子高,坐在那兒,沙發下陷得有點超負荷,他的長腿也似無處安放。
他只開了盞小燈,還挺會替她省電費。
不過她以爲他早就走了的。
紀歡重新系上兩顆釦子,倚在櫃旁看霍延。
她也沒打算過去坐下,有酒有故事這玩意兒不適合他跟她。
“霍總不是說喝一杯的?”她看到瓶裏的糯米酒少了一半。像他這樣的,喝糯米酒莫名有種反差萌。
霍延雙腿叉開,襯衫已經從褲腰裏□□。
門被打開時,他就看着她進來。
出去一趟回來,她身上的感覺變了。
整張臉都是愜意,兩頰有點紅,就像臨時做了個桑拿。
其實也沒多久,她從出去到回來。
但莫名其妙的是他,他居然破天荒想看她什麼時候回來。
也許是被忽視的不悅,也許是今晚她屢屢給他意外。
他看她的眼神暗了暗,手指搭在衣領上。
“不是你說的,看你這麼久渴了,一杯不夠。”
紀歡裝傻,“是嗎?那這瓶酒我送給霍總了,難得你賞臉。”
她在趕人,他絕對聽得出來。
但霍延偏偏不接話,看她的眼神又幽深了一點。
紀歡此時也品出了點兒不對勁來。
好像是她有那麼點兒該死,撩完人家,又把人甩下自己跑了。
這跑了就跑了吧,回頭還趕人。
難怪霍總一副被那什麼過無處申訴的樣子。
哎,她的錯她的錯。
紀歡心裏翻轉過幾遍,臉上便染了些討好。
她走過去,卻拿了個小軟凳坐在霍延對面,與他隔着一張茶几。
“喝酒不解渴,要不要給霍總泡杯蜂蜜?”
霍延的神色還是沒緩多少。
這女人的精明,他算是又體會一次。
她這揣着明白裝糊塗,還偏偏裝得自然極了,讓人想尋她不是都不好下口。
他不吭聲,她也就沉默着在那兒擺弄蜂蜜水。
其實這活兒她覺得超綱超線了,看見有誰這麼伺候運動好友的嗎?
沒有吧。
但是算了,她總要讓霍總找回場子,他纔好離開。
她把泡好的蜂蜜水遞過去,霍延抓住的卻是她手腕,蜂蜜水濺出了大半。
紀歡:“……”這麼生氣的嗎,至於嘛。
霍延將她拉下來,她一下跌坐在他腿上,那炙熱的體溫讓她被燙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