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的話,這幾個字已經足夠。
然後,他把紀歡抱去臥室。
紀歡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有半分鐘辨不出自己在哪兒。
直到扭頭差點懟上旁邊那人的臉。
她不喜歡這樣的距離。
近得彷彿沒有任何祕密可言。
但其實,她和霍延根本不可能到這程度。
紀歡掀開被子,下牀。
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似乎還有一點痠疼。
這提醒她,昨晚曾有過的狼狽。
那是卓一航和他的未婚妻殷曼瑩給的。
試問她如何能不記仇?
紀歡光着腳走到客廳,找到她的手機,微信上有很多未讀消息。
她直接將卓一航的對話框給刪了,一眼不看。
想了想,乾脆連他整個人也刪除了事。
阮晴姿很晚的時候還問了她,問殷曼瑩有沒給她氣受。
不過那會兒她都睡着了。
紀歡按着手機簡單跟阮晴姿講了昨晚的事。
說完還不解氣,低吼一聲:“害得我腳疼鞋也沒了。大幾千的鞋啊,肉疼。”
阮晴姿大概剛起牀,鼻音有點濃,“你還惦記那鞋做什麼,跟人一樣的,扔了就扔了唄。”
紀歡哼哼唧唧:“可它不是不合腳啊。”
“我氣的是我居然爲那種噁心玩意兒,沒了一雙鞋。”
阮晴姿就說:“我估計那倆貨還得噁心你一陣子。你要麼弄死丫的,要麼去躲躲。”
紀歡從鼻子裏噴出個不屑的音來,“躲?呵呵,他們也配。”
她突然想到阮晴姿昨晚爲難殷曼瑩那茬,不由提醒道:“不說我了,殷曼瑩那心跟芝麻一樣大,你注意些。昨晚我警告過她了,估計沒聽進去。”
阮晴姿絲毫沒放心上,“她要有本事倒是來啊,新仇舊恨一塊算。”
“也就卓一航眼瞎……”她頓住沒往下說,怕紀歡不高興。
紀歡卻沒那麼多避諱,“他不喜歡我,我最多難過一陣子。”
“但知道他和殷曼瑩是那種關係時,我不難過了,我想吐。”
“原來他喜歡這種不入流的,我只能當自己啃了口狗屎。”
阮晴姿:“……”這罵自己也罵得忒狠了。
“對了,殷曼瑩這次回來,聽說搞了個副牌。這還沒開始呢,一堆的人拍馬屁。”
“你說她會不會……”
“會不會搶我生意?”
“那是一定會的。”
紀歡想到昨晚在CBD見到的那小兩層,應該就是殷曼瑩的工作室了。
“我昨晚也看到她的場子了。”
阮晴姿好奇問:“怎麼樣?”
紀歡回想了下殷曼瑩擺弄的那些陳列,實在沒有太深印象。
“哦,就那樣。”
“玩芭比似的,空大虛。”
阮晴姿在專業方面就沒服過誰。
紀歡是她唯一服的,從大一入學那會兒到現在。
人家跟她一樣,也是玩兒着來的,但她玩着玩着,畢業就只能被家裏抓回去。
而紀歡,人玩着玩着,玩出了房子車子,外加一堆男人在後頭追着,妥妥的人生贏家。
阮睛姿就說改天她有空了,也去踩踩場。
看那殷曼瑩耍什麼花樣。
紀歡聊完天,看時間不早了,準備回店裏。
今天起,要多賺點小錢錢,包養小白臉。
什麼狗屁愛情,不談也罷。
一轉身,竟然看到霍延抱着雙手站那兒,也不知聽了多少。
兩人靜靜對視了幾秒,紀歡先說:“霍總今天不忙嗎?已經過了上班時間。”
霍延的視線往下掃過她的腳,“你打算光着腳上班?”
紀歡一愣,忘了這茬。
不過這有什麼,只要有錢,鞋子分分鐘送到。
她點開一個APP,瀏覽了一圈,挑了雙繫帶的款式,下單。
鞋沒一會兒就送到,紀歡往腳上套,正合適。
不過新鞋子都刮腳,她問霍延拿創可貼,貼在腳後跟。
霍延盯着纏繞在她腳上的那一圈細帶,頭一次覺得,她的腳也好看。
從頭到腳,不知下了多少功夫保養。
的確有當妖精的資格。
剛纔聽到她說大幾千的鞋子,肉疼,他還在想那個牌子。
結果,她出手又快又利落。
算起來,市儈是市儈了點,但不摳。
也不知她之前是怎麼頭腦發熱到想要賣車賣房的。
淮城的物價,對單身女人而言並不友好,甚至是殘忍的。
她卻豁得出去。
紀歡拎上包就走。
霍延反應也快,抓上車鑰匙跟她一起出的門。
紀歡邊按電梯邊說:“我回店裏,你不順路吧。”
霍延:“…我沒說要送你。”
紀歡心說,切,賤兮兮那小樣兒,我還不知道你哦。
可最後,還是霍延送她回店裏。
他說的是做人要有素質。
不缺這點油錢。
紀歡呵了一聲,“笑話好冷。”
到了她的店,她下車徑直進去。
霍延坐在車裏,看着那店的皓白色門頭。
然後他也下車,推開玻璃門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進她的店。
紀歡邊擺弄島臺的陳列,邊笑着跟霍延說:“看看有什麼需要的,給你打個折。”
全是女裝,他能有什麼需要的。
但他還是故意附和,“那就有勞紀老闆推薦一二了。”
紀歡拿出她那十二萬分的專業水準來,磨刀霍霍向小霍。
這可不能怪她啊,生意人本色。
她問:“多大年紀穿啊?”
他答:“跟你差不多。”
她再問:“身材如何?”
他再答:“像你一樣。”
嗤!一點都不好玩。
紀歡伸手推過去一排衣服,“那這些都合適。“
“微信還是支付寶結賬?”
霍延抽出卡來。
紀歡嘴角一抽,還來啊?他有這麼閒嗎?那她刷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