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酒店前面的許願池時,紀歡多看了幾眼。
霍延:“都說它很靈驗,你也許個願?”
紀歡:“我不相信這個的。我相信自己。”
霍延卻拿出一枚硬幣,“我也不信。不過現在,我想試一下。”
紀歡:“哦?看看能不能讓你變首富?”
霍延:“這個在我有生之年是不可能了,我兒子或許可以試試。”
霍延修長的手指捏着那枚硬幣,靜默了幾秒,然後他目光灼灼看向紀歡。
“我許了願,你猜我能不能扔到那個托盤上?”
紀歡:“那得看是什麼願望了,要是比登天還難的,可能連水池都扔不進去。”
霍延:“……”
他不再說話,將硬幣放她的手心,然後出奇不意地握着她的手,將硬幣拋出去。
一道流暢的弧線劃過半空,硬幣落到了托盤上,然而它沒有停下來,而是不停地在打轉。
霍延緊緊盯着那枚硬幣,它已經轉到了托盤的邊緣,隨時會掉進水池裏。
像是印證某件事,看似塵埃落定,實則充滿變數。
紀歡似乎感受到身邊人的緊張,她笑說:“還說不信,我看你冷汗都出來了。”
霍延默不作聲。他可以不信所有事情,唯獨相信他和她的緣分。
都說緣靠天定,分在人爲,所以他特意過來了。
國外結婚說簡單也很簡單,有人準備好所有資料特意跑到國外結婚,也有人在旅行的途中順便結個婚,更甚者有的人只想體驗一把結婚的感覺,而不想牽扯責任。
在異國他鄉,找個牧師見證,這樣簡單的儀式隨處可見。
區別只在於,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有人爲情,有人爲那一剎那的衝動,也有人只圖不寂寞。
在來Y國之前,他想了一宿。
最想做的仍然是藉此綁住紀歡,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但在出發前,他改變了主意。
他不怕她知道了真相之後恨他,卻怕她理智冷靜得跟之前一樣,說拜拜就拜拜。
有結婚,就有離婚。
以她的性子,她要是不願意,他再怎麼拖住她,她也會把婚離了。
飛機降落Y國後,他的律師朋友來接他,問他:“你想好了嗎?確定要這麼做?”
他回答的是:“一半一半。”
律師朋友都笑了,“認識你這麼久,從沒見過你這麼猶豫。不過,你能想開是好事。有些事,錢再多也無能爲力。”
霍延說:“你說的是。但我也不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律師朋友調侃他:“果然是兇狠的資本家。”
最後律師朋友告訴他:“既然這樣,那也好辦。保留最後一步。”
“在有效期最後一天,你再給我答案。在此之前,資料我不會呈交。”
“這裏頭有一份資料,需要你們同時簽名。如果你改變主意,銷燬那份資料即可。”
“有效期過後,不管任何決定,你放在我這裏的資料都將全部作廢。”
紀歡的聲音打斷了霍延的思緒。
“啊,你快看!”
“一半在托盤,一半在懸空,你許願的這件事,好懸吶。”
這是好事多磨的意思嗎?
他眸光微沉。
突然從斜對面的方面拋過來另一枚硬幣,那枚硬幣不偏不倚撞中霍延的那枚硬幣,倒把它給撞進了托盤裏。
穩了!
紀歡睜大眼,“這也行?”
霍延靜靜地看着這個插曲,第一次虔誠地感激各路神仙。
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紀歡要回劇組給她定的房間休息了,霍延不放她走,把她帶到上面幾層去。
紀歡抗議:“我在工作!”
霍延:“現在是你的私人時間。”
紀歡:“那也不能這麼高調,萬一被劇組看到我跟資方爸爸在一起,又有閒話了。”
霍延:“這難道不是合法合情的事?”
紀歡:“合法?”
霍延:“不是嗎?你剛剛在幾十雙眼睛的見證下,成爲霍太太。”
噗!
紀歡:“這是假的。你少胡說。”
霍延得意地笑,“再假也有儀式,也交換了戒指。”
紀歡舉起手來,“你說這個六毛戒指?”
不過說真的,在燈光底下這戒指還挺像那麼回事。
“款式不錯,也不知他們從哪兒找來的。”
霍延但笑不語。六毛就六毛吧,總比五毛特效多一毛。
他還特意誇她:“你戴在手上,這戒指看起來就像是真的。”
紀歡晃了好幾下手掌,“是吧,我都能當個手模了。”
霍延:“……”
不知是不是紀歡錯覺,她覺得在Y國的這一晚,小霍先生又溫柔又浪漫。
簡直都不像是她認識的霍延了。
他抱着她讓她有種被全世界溫柔對待的感覺。
而且,他也像在頂禮膜拜她,像對稀世珍寶一樣。
“你肯定不是小霍先生,你是他的替身對不對?”
霍延起伏的動作停下,“爲什麼這麼說?”
紀歡:“感覺不一樣。”
霍延:“哪裏不一樣?這樣嗎?”他動了兩下。
紀歡捶他,“我不要了,明天還要工作,拍完大結局就回去了。”
霍延:“我也是明天的航班。”
紀歡:“這麼巧?你的工作處理完了?”
霍延:“剛纔就處理完了,你喝酒昏昏欲睡那會兒。”
紀歡:“哦。”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出來。
但她實在太困了,沒多久就睡着了。
霍延撐着額看她,看了很久才睡。
無疑這一刻,是值得的。
希望她不會讓那些準備好的資料都作廢。
希望她的名字能和他的印在一起。
第二天,紀歡去劇組工作。
霍延也沒閒着,巡了一遍酒店,又和當地的負責人聊了一個上午,終於結束這項順便的工作。
本來他定了和紀歡同樣的航班,但還是趕不上變化。
利柏設在D國的分公司出現了點問題,他只能從Y國直接開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