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轉頭就去跟小王爺說嗎?”
景彧笑道:“他自己心裏比你我都清楚。”
蘇羨月頓時有些氣憤:“不是我說,這小王爺的父親爲國捐軀,小王爺自己同樣也是爲國爲民。你們這些上位者,爲什麼就一定要盯着他不放呢?”
景彧十分冷靜地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蘇羨月陡然安靜下來,像是熄了火一樣沉默。
“行了,蘇羨月,你好好休息吧。本宮在這裏守着。”
蘇羨月皺着眉頭走進了帳篷之中。
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過樹林的陰翳灑落下來。
蘇羨月睜開眼睛,看見前面的火堆已經熄滅而景彧卻不知蹤影。她心中一下子緊張起來,該不會把這個大爺給搞丟了吧?
蘇羨月站起身四處張望。
“你在找什麼?”
景彧的聲音自背後傳來。蘇羨月轉過身,他逆着光,手裏捧着新鮮的荷葉,荷葉上面是一些五顏六色的漿果。
蘇羨月抹了一把額頭上被嚇出來的汗,雙手叉腰道:“我還以爲太子殿下你被狼給叼走了。正犯愁要去哪裏救你呢。”
“若是有狼,你睡在哪裏,估計比我好叼。我採了一些漿果,去溪邊洗洗臉然後過來喫吧。”
蘇羨月湊上前去道:“殿下你還認識漿果?你先別喫,我來看看。”
“放心吧。這都是按你昨天給過我的那些果子模樣採來的。不會有毒。”
蘇羨月翻看了兩下點頭道:“確實都是可以喫的。”
兩人用完早飯,景彧問道:“你昨天晚上說要找路,要去哪裏找?不繼續待在這裏等他們找過來嗎?”
蘇羨月道:“這裏地形複雜,等他們找過來恐怕還要很久,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沿途留下一點線索給他們就好。下面有條小溪。我們沿着那條溪水慢慢往水流的方向走就是了。”
蘇羨月說着埋掉了尚有餘溫的火堆,紮起裙子走在了前面。
小溪的流量並不是很大,估計是秋季的緣故,已經是進入了枯水期。兩邊岸上的枯枝敗葉鋪得厚厚的一層,人若是稍不注意。恐怕就容易一腳踩空。
小溪流量不大,可流程卻很長,兩人一直沿着溪流走了兩個時辰都沒有走到頭。
走了這一路都沒有遇到什麼坑坑窪窪的地勢,蘇羨月一時放鬆了警惕,沒注意腳下鋪得厚厚的落葉,直接一腳踩空。右腳陷進了地上的一個小坑裏。只聽見咔擦的一聲脆響。蘇羨月抱着自己的右腳直接跪了下去。
景彧立刻上前道:“你怎麼了?”
蘇羨月緩了好久,擡起煞白的臉道:“沒什麼事,就是腳崴了而已。我們繼續走吧。”
蘇羨月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景彧上前來要扶她,也被他她拒絕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你還是好好保存體力吧。”
景彧二話不說將她給背了起來。
“喂,你做什麼?不是你說的男女授受不親嗎?快放我下去。我不用你背。”
“你……”這次輪到蘇羨月無語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幼獸的哼唧聲。
待走近了,這才發現是一隻小灰狼被獵人的捕獸夾給夾住了,地上的樹葉都已經被它的鮮血濡溼。眼見着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蘇羨月心頭一緊,拍着景彧的肩膀說道:“快走快走。這小狼的爹媽肯定就在附近。這小狼死了,成狼肯定得發狂。”
聽她這麼一說景彧自是不敢掉以輕心,他托起蘇羨月,邁開步子想要快速離開。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一抹灰色的身影從一棵樹的樹幹底下閃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朝着兩人猛地一撲。
蘇羨月憑着自己豐富的經驗,感覺到背後的威脅大喊道:“往左,往左閃。”
景彧立刻向左邊撲去,左邊的地面其實是獵人挖的一個狩獵坑。上面只是簡單地鋪了一層細枝落葉。景彧剛好撲在上面。
這點東西,根本就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眨眼間兩人就落到了坑底。
灰狼在陷阱上方及時剎住了腳。它碩大的腦袋探了進來,嘴角滴下的唾液散發着腥臭的味道。
蘇羨月兩人屏住氣息,生怕這頭狼因爲死了幼崽,喪失了理智衝下坑。
整個坑底一時間都是兩人心跳交織的聲音。灰狼的身影在外面徘徊了一陣子才消失。
蘇羨月長舒了一口氣。她擡起頭撞上同樣驚魂未定的景彧的目光,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我就說我福大命大。”
“難道不是因爲本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嗎?”
蘇羨月聳肩道:“你也可以這麼想。不過我堅持我的看法。”
蘇羨月拖着自己的腿站了起來。
“你做什麼?”
“看看這裏可不可以爬上去呀。”
“這裏四壁如此光滑,怎麼可能爬得出去。”
蘇羨月查看了一番後嘆氣道:“確實如你所說。這裏不僅四壁光滑,而且泥土十分鬆軟。爬不上去。”
“那看來只能等這陷阱的主人,或者是靠你沿途留下的痕跡,等着小王爺帶人找到我們。”
蘇羨月皺着眉頭道:“但願能找到我們。”
“你的樣子怎麼比剛纔找路的時候看起來還要憂慮?不都是等待嗎,有何不同?”
蘇羨月笑了笑道:“習慣了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如今這樣守株待兔地碰運氣。自然不放心。”
景彧愣了片刻,望着蘇羨月認真地說道:“蘇羨月,你和本宮認識的所有女人,好像都不一樣。”
蘇羨月來了興致道:“有什麼不一樣,難道是我比她們都漂亮?”
景彧搖頭:“不,她們每一個幾乎都比你漂亮。”
蘇羨月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你還是閉嘴吧。沒一個字是我愛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