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江戶怎麼可能有怪談? >98.頭腦風暴
    “赤備?你的意思是....”

    爲了讓松平容保看起來不那麼蠢,秦明安撫道:“就和松平大人想的一樣。”

    “井伊大老從彥根藩到江戶,一路上都有天下最精銳的部隊赤備軍護送。”

    “爲什麼到了江戶,赤備軍就不在了呢?”

    “按照原本的計劃,赤備軍甚至會接管江戶治安。”

    “實際上赤備軍全被派去維繫各國公使的安全,江戶並無守備力量。”

    “這就導致了井伊大老身邊的護衛不多,被賊人趁虛而入。”

    松平容保道:“是啊,所以我一直懷疑這是早有預謀的行動,不僅是提前收買井伊家的刀匠,還有埋伏暗殺英國公使。”

    “就是爲了讓各國公使警惕,讓幕府不得不將最強的戰鬥力,派去維繫公使的安危。”

    “不過...這麼一來,嫌疑不就又到了那兩個暗殺公使的薩摩浪人身上了嗎?”

    “你身邊的那個永倉新八,知道點什麼?”

    秦明搖頭:“永倉跟他們不熟,只是中途碰上,永倉暗殺公使另有原因,兩撥人甚至連食宿都不在一起。”

    松平容保皺眉道:“那這麼一來,線索還是斷了啊!”

    “正相反。”

    “此話怎講?”

    秦明微笑道:“沒有人會忽略自身安危,越是位高權重,越是愛惜小....咳咳,越是想保留有用之身。”

    “井伊大老知道自己身邊護衛力量減弱,必然會更加註意隱蔽行蹤。”

    “也就是說,櫻田門事變當天,井伊大老的行蹤,甚至都沒多少人知道。”

    “井伊家護衛特意用油紙包裹的刀鞘,就是最好證明。”

    “油紙是爲了防雨,然而當天沒有下雨,如果護衛們提前知道,一定會事先取下油紙,以防中途發生意外。”

    松平容保若有所思:“這麼說,井伊大老是臨時行動....”

    隨即他立即推翻:“不,即便是井伊大老,想要帶着護衛拜訪將軍,也得提前上告。”

    畢竟是大隊人馬,往小了說是逼宮,往大了說就是造反,不像秦明一個人,可以直接在將軍府邸門口喊話。

    秦明引導松平容保繼續分析:“那麼,誰知道井伊大老的行蹤。”

    松平容保思考着:“連衛隊長都是臨時接到指示,也就是說,普通親信不知道。”

    “那就是絕對信任的至親,甚至可能只有那一個將行蹤上告將軍的人,才知道。”

    “這個人是誰。”

    “井伊直馬!”

    松平容保暗暗振奮,感覺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不再那麼煩躁,語速都不由得加快:

    “井伊直馬是彥根藩江戶留守,負責彥根藩在江戶的一切事物,也就是彥根藩對交將軍的直接人物,同時,他也是交替參覲制度中,作爲人質一樣的存在,因爲他是井伊大老的親弟。”

    “親疏、官職都符合,和將軍有往來,必然是他。”

    松平容保豁然開朗,不愧是秦明啊,這才坐下沒多久,就有了重大突破。

    井伊直馬....

    隨即他的面色又複雜起來,涉及到這種人物,案件背後的力量,恐怕並不簡單。

    秦明不知道松平容保內的擔憂,自顧自推理了起來:

    真的是井伊直馬將井伊直弼的消息泄露出去的嗎?

    能得到井伊直弼如此信賴,井伊直馬肯定不會輕易背叛.....

    井伊直馬必然知道此事帶來的後果....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上位?以血脈來說,作爲井伊直弼的親弟,在井伊直弼死後,是有可能繼承藩主之位。

    但他如果這麼有野心,井伊直弼不可能那麼放心將行蹤說出來,更是安心讓他呆在江戶,負責彥根藩的一切事物。

    權力....?

    小職員一躍成爲大老闆的誘惑很大,但小老闆成爲大老闆的誘惑,就一般般了。

    井伊直馬能從井伊直弼的死中受益,但風險與收穫不成正比,

    那他爲什麼會這麼做?

    除了藩主之位,還有比這更能打動人心的嗎?

    即使有,以井伊直弼的身份,也不可能牽涉其中。

    目的....

    主動行爲是需要目的與利益的,被動則不需要。

    對!

    被動,被迫!

    想到這裏,秦明精神一振。

    松平容保緊張得大氣不敢出,生怕打擾秦明的思考,忽然察覺到秦明的情緒變化,他也隨之精神一振。

    “安倍大人,是有線索了嗎?”

    “脅迫!井伊直馬被威脅了!”

    “什...什麼?”

    咳咳...

    秦明正要開口,忽然發現在他思考的時候,一隻獨眼滲血的妖怪騎臉,連忙將永倉新八先喊進了房間。

    松平容保爲之一肅,果然,還是得回到那兩個薩摩浪人身上,應該是永倉新八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線索。

    “孩子,井伊直馬之前失蹤的幼子,那就是對他的威脅。”

    “什麼?”松平容保一臉懵逼,怎麼還是井伊直馬,我們都沒調查過他,怎麼就認死他了?

    而且幼子不是獨子,井伊直馬另外還有其他孩子,不可能爲一個幼子,做出這種事。

    “威脅只是一部分,如果再加上井伊直弼死後,繼任彥根藩藩主所帶來的利益,就足夠讓他心動。”

    “這麼說....”松平容保已經發現了事態的嚴重性。

    秦明臉上又是那無比自信的笑容:“姑獲鳥案。”

    “那時候我們以爲,是尊王攘夷的賊人,偷竊孩童,以此攻訐幕府,同時讓一橋派和紀州派內鬥,消耗幕府力量。”

    “實則不然,一切都是障眼法,賊人的真實目的,只有井伊直馬的幼子,他們要逼迫井伊直馬,說出井伊大老的行蹤。”

    “這麼說....”

    松平容保懊悔不已,要是以前沒有忽略那些孩童失蹤案,就不會給賊人可趁之機了。

    秦明看出了松平容保的想法,稍微安慰,這也不能怪他。

    不忽略你也查不出來啊!你能查出姑獲鳥來就真見鬼了!

    他是因爲能看見,所以知道其他孩子都是姑獲鳥自己偷的,賊人真正偷取的孩子,只有井伊直馬幼子和一橋慶喜的獨子,不會受到干擾,很輕易就能想到兩件事的關聯。

    “那...”

    松平容保發現一個問題,線索又他媽斷了。

    偷竊孩童的線索,在阿姑身上,可阿姑死在了火災裏,收容所就剩下幾個孩子,根本問不出什麼。

    秦明也意識到問題,姑獲鳥已經失去實體變回妖怪了。

    這是巧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