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是也說了會和內部仔細商議,三天內儘快給她答覆。
顧星辭對此也不意外,畢竟這也符合他的性子。
仔細一想,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軟硬不喫,大部分也是隨了老馮。
明明心軟了,但還是會保持理智,堅定不移。不能讓步依舊不會讓步。
通話結束後,顧星辭長嘆一口氣。
她沒再多想,擡手拉上簡易的小窗簾,關了燈去休息。
火炕上,顧星辭翻來覆去,難得失眠。
牆上的時鐘秒針發出的聲響清晰入耳,很有節奏。她也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但就是睡不着……
她一般不會失眠的,原先倒是下雨天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眼下,已經是深夜了。
又過了一會兒,顧星辭乾脆睜開眼睛,開始發呆。
四周一邊漆黑,因爲要防風的原因,窗戶被塑料布盯得死死地,如今窗簾一拉,更是阻絕了院子裏的照明燈。
她翻了個身子,望向遠處的小火爐。這個時間因爲沒人加積極的煤炭,所以小火爐已經不及白天燒的那般旺盛了。
白天139最喜歡搞這個,經常把火爐壁燒的通體發紅。
人家用一天的煤炭,他半天都能全部燒完。
按照739的話來講,這就是個敗家子。
頓了頓,顧星辭忍不住開始想秦覺了。
兩人分開十多天了,一直沒有聯繫過。
也不知道這個時間他在做什麼。
如果還在國外的話,應該還替她守在病房纔對。
也不知道顧老爸怎麼了。
算算時間,她大哥應該要過去替換秦覺回來了。
等她回去,最早也要四月初了。
到時候,四九城應該已經入春了吧?
應該沒有現在這麼寒冷了吧?
對於四九城那捉摸不透的時間,她也不太確定。
但,這麼一算的話,冬天真的馬上就要結束了啊。
這讓人厭煩卻又很舒適的季節,在這一年居然真的要畫上句號了。
仔細想想,這個冬天,似乎沒有怎麼和秦覺待在一起。
這個冬天過的尤其匆忙且驚心動魄。
好多事情、好多感情,都在這個季節結束了。
好像都死在了這個冬天一般,被永遠冰凍在這個冬天。
——
於此同時,秦覺聽到病牀上的動靜,搭在書脊上的手一僵。他擡頭尋過去,顧承業已經醒了。
他合上書,隨手放在一側的桌子上,起身按下鈴,隨即上前詢問他的情況:“伯父,您感覺怎麼樣?”
顧承業眼下剛剛做完手術,這是才醒過來。
大概是還不太清醒,顧承業第一時間沒有回答。秦覺站在一側,也沒有催促,只是視線一直緊盯着他。
其實對於顧承業這個人,秦覺沒什麼感情。
相比之下,他個人更爲尊敬沈遇和馮珂。
畢竟顧星辭能成長到現在,並不是顧承業的功勞。
但顧承業也有過貢獻,這個必須要承認,所以這也是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說實話,老爺子生病的時候,他都沒有在病牀前陪護這麼久的時間。
好與不好的,等顧星辭回來,如果發現對方出事,肯定是要難過的。
她本來就在“征戰”忙碌着,他希望等她回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完美解決的。
不過對他來說,眼下更像是一個任務。
和顧星辭平時工作一樣。
沒摻雜什麼雜念和感情。
把人照顧好就是了,他本來就是個冷血動物。
大概過了一會兒,醫生護士都過來了,秦覺讓開位置,默默守在一邊。
半個小時後,顧承業看向一側的身影。
對方身形修長,中規中矩的立在一米外,一雙黑眸深不見底,臉上也冷得沒什麼情緒在。
見顧承業朝着自己看過來,秦覺才走到牀前,低聲詢問:“手術很順利,您感覺怎麼樣?”
“還好。”
大概是許久未開口講話,顧承業一開口聲音還有點沙啞。
陪護的護工連忙上前給他喂水。秦覺站在原地未動,見他喝完才繼續說道:“大概晚上他們就會到了。”
他指得是顧家的那兩兄弟。
顧承業看着他,“坐吧。”
秦覺應聲,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今天穿得比較休閒,大衣掛在一側的架子上,看起來稍微比往日隨和一些。
顧承業打量了他一眼,開口詢問:“星辭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秦覺如實回答:“估計也快了吧。”
“嗯。”顧承業吐出一口氣,“這次辛苦你了。”
“談不上辛苦。您畢竟是星辭的父親,我替她過來,也是應該的。”
“你家裏那邊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了。秦氏集團如今在秦鶴手上,雖然眼下高層動盪,不過沒什麼較大影響。”
“高層動盪,股票市值都會跌,這也是沒有影響?”
“這些自然會。但秦鶴的位置能坐穩,今後這些都會賺回來的。”
兩人很自然的聊到了家族企業上面。
過於官方。
“不愧是你啊。”顧承業笑了笑,“這次秦氏高層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只是因爲你父親的離世吧。”
“的確,那只是一部分,而且這一部分是很早之前就料到過的。剩下的,自然是有人從中作梗,如今按兵不動,就是在等。”
“秦氏集團這塊大蛋糕人人見了都想過來分一口,但是按理來說,你和秦鶴畢竟是兄弟,大家想動秦鶴,看在你的面子上,應該也會有所顧忌纔對。”
“所以,誰這個時候這麼大的膽子。”
顧承業不瞭解四九城的那些事,他向來只關注京都爲主的南方市場。
南北方一直以來都是存在着較大的差異,就拿京都舉例子,這邊做生意一般都比較的苛刻,不太講情誼。
而北方爲首的四九城,相比之下,關係網會比較的複雜,他們更注重於人脈和交情。大部分生意都是在推杯換盞或是人脈交換下完成的。
秦覺勾脣一笑,嗓音清淡透着一絲冷意:
“對方有備而來。不過秦氏集團這塊蛋糕,不是誰想喫就能喫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