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等一下，我進去看看。”
徐潔應聲，“麻煩您了。”
“沒事。”顧星辭笑了笑，隨即歪頭示意左星堯，“走吧副隊。”
左星堯嘆氣，默默跟上去。
本來就是出來看看情況誰知道又給自己攬了活兒。
顧星辭在這兒，也只能認命了。
因爲左星堯在，顧星辭也算一路暢通無阻。
進了房間，她就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秦鶴，對方坐在椅子上，看不出一絲狼狽。
該有的貴氣還在，桀驁不馴的樣子和之前一樣，看起來讓人想抽他的臉。
聽到動靜，秦鶴以爲是警員回來了。結果一擡頭就對上了顧星辭揶揄的目光。
他皺了下眉，“你來幹什麼？”
顧星辭上前一步，自來熟的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我來看看你不行？”
秦鶴挑眉，切了一聲，“你怎麼進來的。不是不讓人進來了？”
顧星辭一副大佬坐姿，抱着胳膊，“你管老子怎麼進來的，我回警察局和回自己家一樣親切，你以爲我是你啊。”
秦鶴：“……”
被懟了一句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我這兒沒事。你消息倒是挺快的，秦覺告訴你的？”
“切，他根本就不關心你的事情，還不知道呢。”顧星辭說他自作多情。
惹得秦鶴翻了個白眼，“誰稀罕他關心啊。”
“哎。”顧星辭手撐在膝蓋上，和他對視，語氣無奈極了：“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哥哥，如今思楠也回來了，你也是個長輩了。”
“算下來，這秦家就你最大，你說你也起好一個帶頭作用，每天還這樣胡搞亂搞。”
“你什麼時候形象能正面積極一點呢？”
“你不在乎秦覺怎麼看你，因爲你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覺得自己在他心裏從來都不是一個哥哥的形象，也就不想挽回了。”
“但是思楠那邊呢？你說你這次的緋聞棄養事件鬧得多大，你當她三歲小孩不會上網嗎？”
秦鶴：“……”
“你都當叔叔了。秦家現在你說了算，是不是做什麼事情前也該三思一下？”
“你不是當初那個秦二公子了。”
顧星辭沒急着問理由，因爲她也知道肯定事出有因。
但是這個“因”現在並不重要。
不管對方說了什麼，先動手的的確是秦鶴，他自己也承認了。
所以也就是說，他的確在這件事衝動了。
理應還是該教育一下的。
秦老爺子已經不在了，秦鶴成爲秦家新一任“頂樑柱”。沒人可以成爲他的靠山和底氣了，他只能靠他自己。
所以必須趁這個機會好好和他溝通一下，才能避免下一次慘案的發生。
聽着她的話，秦鶴良久沒有出聲，沒有辯駁的打算。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一刻，秦鶴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
而顧星辭像極了一個長輩，循循善誘，慢慢開導着對方。
顧星辭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秦鶴一開始是有些反感的畢竟說起來他也算是顧星辭的哥哥，但是後來，他也就妥協了。
覺得沒必要掙扎。
顧星辭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他。
點到爲止，顧星辭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太過分，於是換了個話題，問道：
“一碼一歸一碼，你今天這事兒到底什麼情況？”
秦鶴動了動身子，微微坐正，“也沒什麼。就是他們喝多了話有點髒，我就動了手。”
聞聲，顧星辭歪頭，“他們罵你了？”
“沒有。”頓了頓秦鶴又道：“不過也差不多吧。”
顧星辭皺眉，“都到這個地步了，沒必要賣關子，有什麼不能挑明直說的。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啊。”
“你動手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猶豫啊。”
秦鶴：“……”
深吸了一口氣，秦鶴偏過頭，沒看她，小聲說道：“前不久秦氏剛出事的時候，我有意拉攏他們幾個，試圖挽救一下當時的局面。”
“他們答應了，後來一次送合同，我當時太忙騰不出時間過去，就讓祕書去了。”
“然後今天才聽說，這幾個老東西那天灌了祕書不少酒。往常喝點啤的紅的，一杯兩杯，也沒什麼。”
“雖然是女的，但也混了這麼多年，喝兩杯也沒問題。”
“但是他們灌的都是烈的白酒。”
“別說一個女的了，換做一個男的，我身邊那些助理，這麼年輕的，也沒有這麼能喝的，扛不住這些白的。這些老東西，背地裏玩的比我沒有乾淨多少。”
“一開始圈內都知道，我應酬喜歡帶着祕書，但是也都清楚的知道，不能灌酒，這是我的規矩。”
抿了下脣，秦鶴收回目光，看向顧星辭，“所以，你明白了吧。”
顧星辭點頭，“明白。”
灌醉酒，什麼目的，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一般他們這些人喫飯喝酒的地方，樓上就是套房。
一條龍服務。
所以，一切都不言而喻。
喝醉了總不能是打算帶着祕書到樓上開放幾個人三缺一打麻將吧？
“不過，我明白是明白。但是還有一點不是特別的明白。”
“什麼？”秦鶴不解的和他對視。
顧星辭翹着二郎腿，身子向後一靠，臉上帶着一絲笑意：“你是覺得徐祕書是你的員工，被人這麼對待，在打你的臉，所以惱怒。”
“還是因爲，你聽到他們這樣對徐祕書之後，覺得他們不尊重女性，心有餘悸怕當時真的發生了最壞的結果，覺得他們說的太髒，侮辱了徐祕書，所以才動的手。”
“……”秦鶴皺眉。“這兩個不是一樣？”
“不一樣。”顧星辭笑着晃了晃食指：“這兩個可差着遠着呢。”
“前者，你是在替自己出氣所以動手，後者是爲了徐祕書。”
秦鶴：“……”
秦鶴表情一怔。
顧星辭趁機拉着椅子往前坐了坐，明目張膽的湊近開始觀察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秦鶴反應過來，心虛的往後靠了靠，吞了下口水，一臉警惕的看着她：“你幹嘛？”
“你心虛什麼啊？”
“誰心虛了？”秦鶴噎住，“你是我弟妹，我們之間應該保持距離，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哦？”顧星辭挑眉，隨即一聲嗤笑：“哥，但凡我不是警校生出身，你完全可以把我當成傻子，隨你怎麼辯解。”
“但是現在你這樣的話，多多少少的可就有點侮辱我的專業了啊。到時候母校知道了都得把我從校友名單上劃掉的。”
秦鶴嘴角狠狠一抽。
顧星辭還是那個顧星辭，話癆，廢話一大堆。
見他遊神，顧星辭揚了揚下巴，叫他，“回神了兄弟。”
“我是前者。”
聽到這個回答，顧星辭微微歪了下頭，有些不屑。
“如果是前者的話，這定義可就不一樣了。後者的話，也許還有一絲轉機。”
“畢竟他們出言不遜，只要證據足夠，我們甚至可以說他是強姦未遂在先。”
“可是就是前者啊，我爲什麼要替一個祕書不平？她是我的員工。”
顧星辭聞言攤開雙手，“你看，你自相矛盾了吧。”
“你前面的話和後面的回答，可不一致啊。”
“你承認是在幫徐祕書又能怎麼樣呢？這也證明你是一個很好地老闆。大家都會更加信任你，沒人會多想的。”
“多想什麼？”
秦鶴愣住。
“當然是多想你喜歡……”
“不可能！”秦鶴出聲連忙打斷。“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小祕書？顏值比不上那些當紅小花，身材比不上嫩模，嘴也不甜，和你一樣屁話一堆，財迷一個，只看的到錢，整天就會阿諛奉承，嘴裏一句真話都沒有。”
顧星辭奸計得逞，笑着一拍手，“我可沒有說你喜歡她啊，是你自己說得。”
秦鶴：“……”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你這個豬腦子到底在想什麼，所以打算炸一下，沒想到真是這樣啊。”
“是個屁。是你在引導我！”秦鶴不信。
顧星辭搖頭，“你認爲我說的是你喜歡徐祕書，那是因爲你自己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在心理學的角度可以證明，在我猜測你喜歡徐祕書之前，這個想法，很早之前就已經在你心裏了。”
“所以不是我在引導你，是你自己跟着自己內心的這個想法，走到這一步了。”
“其實我很不理解，對你來說，搞定一個女人應該可以說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所以……你在害怕什麼呢？”
“你可是這四九城內，出了名的玩票，秦二公子花名在外，勾勾手指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撲上來的。”
“在男女遊戲裏，你一直都是自信，且佔有主導的一方。”
“如今……”顧星辭一笑：“爲什麼不敢承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