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潔收回視線，對上顧星辭那笑眯眯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笑了下，說：“在看秦總。”
她大大方方的承認。
聞言，顧星辭歪了歪頭，越過她的肩膀去看遠處的人。
隨即，“哦~”
這一聲，可謂是千迴百轉，帶了幾分戲謔。
但徐潔沒有聽出來什麼。
她默了默桌上的水，已經涼了。剛準備叫侍者換一杯，就聽到顧星辭又是一句：“你是不是喜歡他呀？”
“！”徐潔握住水杯的手狠狠一抖。
她一臉驚恐的去看顧星辭，“怎麼可能。”
“嗯？”顧星辭皺眉。
徐潔覺得她好像真的醉了。但還是耐心解釋：“我和秦總，也就是秦鶴先生，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啦。”
“你不喜歡他呀。”
徐潔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急於撇清兩人的關係。
見狀，顧星辭撐着臉頰的手動了動，“爲什麼？是不是因爲他長得醜？”
徐潔嘴角一抽，“不是啦。”
秦鶴長得醜？這……怎麼可能嘛。
秦家這兩兄弟，五官都非常的優越，可以看出基因有多好。
兩人都各有各的風格。
秦覺是帥的，當然秦鶴也不差。
反正，她沒覺得秦鶴醜。
“那是因爲什麼呀？”顧星辭歪頭問，是真的好奇。
徐潔額了一聲，“就是，就是因爲我們是上下級啊。”
“他是老闆，我是員工，辦公室戀情不提倡的。”
“啊，所以你是覺得辦公室戀情不好，也不是嫌棄他嘍。”
徐潔猶豫着點頭，“差不多。”
反正她也沒有想過這件事，所以嫌不嫌棄的，也不清楚。
她潛意識就以爲那是她的老闆，私生活混亂成什麼樣子都和她沒有關係，只要不犯法就行。
“這麼多年，你在他身邊真的沒動過心嗎？”
聞聲，徐潔怔愣了一秒。
見狀，顧星辭笑了。
“我知道了。”
“……”徐潔眨眨眼，還有些茫然。
——
隔壁老年桌。
顧承業給馮珂沈遇倒了酒，三人這麼多年來，也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喫飯喝酒。
馮珂淺嘗了一口，“我回去還有事就不多喝了。”
沈遇也點頭，幫他說話，“他胃不行，我替他喝。”
說着，就把他的杯子拿過來，將裏面的酒倒在了自己的杯子裏。
馮珂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沈遇酒量一直比他好，從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也是許久沒有這樣喝過酒了。他現在的身體也喝不了，估計沈遇的酒量還是不減當年。
“好好好。”顧承業不強求，笑着放下酒杯：“這麼多年，真的是辛苦你們兩個了。”
“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把星辭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也不是因爲我。”
“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因爲的確，比起我，你們二位，特別是馮珂。更像是一位父親。”
“這聲‘謝謝’我知道說了沒用，但還是得說。”
“這麼多年，真的辛苦你們二位了。”他舉起酒杯，“我大病初癒，也喝不了太多，就這一杯，敬二位。”
他默默把都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換了一句：“都是命運的安排罷了。”
“她的出現，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我們幸運。”
“當然我不知道沈遇怎麼想的，但起碼對我來說，這麼多年，有她在，日子也不至於太難熬。”
顧承業點頭，視線看向遠處的顧星辭，微微嘆氣，“挺好的，我這麼多年一直在想，星辭要是一直在顧家的話，也許就沒有現在這麼優秀了。”
“都是你們教得好。有教養，三觀正，清醒又獨立。挺好的。”
顧承業是真的發自內心說出這些話的。
他不是沒有假設過，如果顧星辭在顧家長大，會是什麼樣子。
但是想來想去，似乎都比不上顧星辭現在這番模樣。
不是因爲她的工作，他才感覺到她的優秀。
而是性格，整體所有的方面。
她活成了最好的模樣。
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不會抱怨這個社會，也不會抱怨現在的生活。一心往前走，也沒有走上歪路。
所以顧承業是發自內心的說出“挺好的”這三個字的。
“你們也是星辭的父親，哪怕沒有血緣關係，只要你們想，她永遠都是你們的女兒。”
顧承業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雖然早些年，他都有定時的給沈遇那邊打錢過去。但是他也知道這些錢不算什麼。
作爲親生父親，他沒有做到自己該做的。
所以他就是個“便宜父親”，他很清楚。現在顧星辭願意回到顧家，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這個話題就很傷感了。
沈遇喝了杯酒，隨即說道：“不說這個了。現在大家一切都好，那就好了。”
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先前那些恩恩怨怨，也沒那麼重要了。都一把年紀的老頭子了，該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就比如馮珂，他先前是最拒絕和顧承業同框的人。
他是從心底裏看不上顧承業這個人。沈遇一直知道的。
但眼下，能坐在一起喫飯喝酒，之前的那些事肯定是釋懷了。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總歸是放下了。
沈遇還是很想看到這一幕的。
幸虧，也等到了。
這樣他和顧星辭以後夾在中間，也不至於太爲難。
——
秦覺的確還在發燒，但沒有白天那麼嚴重。
他從樓下的時候，顧星辭正坐在那東西，旁邊坐着秦鶴的祕書。
畫面看起來格外和諧。
顧星辭正拿着刀叉剝蝦，似乎是真的聽了他的話，沒有喝酒。
秦覺還有些欣慰，但是走近了之後……
那淡淡的酒氣，還是能聞到的。
他皺眉，在她一側坐下，“你喝了多少？”
比他走之前身上的酒味兒還要重。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星辭動作微頓，偏頭眯着眼睛看過去。
瞧見她這幅模樣，秦覺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他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