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徐潔知道顧星辭這人的性子。
所以顧星辭的這些話，對她還是很有用的。
在她搖擺不定的時候，給她指了個方向。
也許這條路不對，也許這條路不是最佳路線。
但是有些路，只有走了，才知道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麼。
而現在，所有的疑慮也都只是假設。
她在四九城待了這麼久，在秦鶴身邊待了這麼久。
也不是剛剛畢業懵懵懂懂的大學生了，本該一直保持清醒纔對。
可她還是覺得，不應該爲了現在的這些假設性的結果，而讓自己做出一個將來會後悔的決定。
就像是顧星辭說的那樣，適不適合，總要相處了之後才知道。
她又不是說，和秦鶴談過之後，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電話掛斷後，又過了一會兒秦鶴纔回來。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聞言，秦鶴把手裏打包的東西給她：“看了看這家店居然只有咖啡，我就到旁邊轉了轉，給你買了奶茶。”
“怕你晚上睡不着，還是別喝咖啡了。”
他收回手，又幫她插好吸管，再次遞過去：
“吶。”
徐潔一愣。
她猶豫着伸出手。
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剛纔做的決定，好像也沒有那麼的糟糕。
她嚐了嚐奶茶，有點甜。
“太甜了。”她說。
“你怎麼這麼嬌氣。”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秦鶴下意識的還是想再去給她買一杯：“我以爲你們女生都喜歡甜的東西呢，我再去買一杯吧。”
“不用了。”徐潔把人叫住。
“那個……”
“也不是太甜，就是我這段時間在減肥。”
“減什麼，你都瘦的和竹竿兒似的了。”
“……”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徐潔又喝了一口奶茶。
奶茶是熱得，握在手裏導致她掌心也出了一絲薄汗。
“夏天，怎麼買熱的啊。”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說完之後，徐潔才發覺自己好像有點恃寵而驕，擡頭有些緊張的去看男人的臉色。
在感情裏，秦鶴從來不會低頭。
本以爲他會生氣，誰知道他神情突然有些不自在，過了好一會兒才答：
“你不是生理期嗎……”
“！”
徐潔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啊。”秦鶴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就你剛跟我的頭一年，你還弄髒了褲子，被我看到了，是我叫人給你拿的新裙子。”
想到他說的這件事，徐潔瞪大了眼睛。
當時她以爲是同事善良……
兩人又彆扭了一會兒，徐潔起身，“時間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吧。”
“哦。”秦鶴也沒問她想的怎麼樣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保持沉默。
很快便到了徐潔家樓下。
她解開安全帶，另一隻手還握着那杯奶茶。
秦鶴想說些什麼也沒來得及。
緊接着，他這側的車窗被人敲響，他一愣，隔着車窗看着她模糊的五官。
車窗降下，她的臉也清晰起來。
只見她神色不太自然，但還是朝他笑了笑：“你路上注意安全，開慢點。到家之後，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哦。”秦鶴有些混亂。
“那我先上去了？明早……明早要一起喫早餐嗎？”
“哦。”
“那我走了。”
“喂！”秦鶴瞪大了眼睛，把人趕緊叫住，“你什麼意思？”
他半個身子都要鑽出去了。
徐潔站在臺階上，轉過身子，小聲回道：“就，試試看嘛。”
“反正，總得撞了才知道是不是南牆。”
“顧小姐說了，你要是敢欺負我的話，她會幫我打死你的。”
“你……最好小心點兒。”
秦鶴眼前一亮，“所以，你答應了。”
徐潔擡起頭，故意說他：“我覺得，混蛋也不能一直都是混蛋。”
“是是是。”秦鶴笑得花枝爛顫，“女朋友說的是。”
徐潔臉頰一紅，“我走了。”
猶豫着，她又說了一句：“明天見。”
“明天見。”秦鶴跟着回。
那天晚上，秦鶴沒有離開。
徐潔一早下樓的時候，就發現他的車子還停在樓下，還是昨晚的那個位置。
她上前，才發現男人睡在了駕駛位上，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那一身。
她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最後才把人叫醒。
“你怎麼沒回去啊？”
他車窗還留了縫隙，昨晚夜裏下了雨，他就這麼在這裏呆了一夜……
秦鶴悠悠轉醒，眼底還有幾分茫然，但還是下意識回她的話：“想着早點見到你啊。”
“週一怕堵車。”秦鶴打了個哈欠，身子還有些麻，“作爲你的男朋友上崗第一天，接你上班總不能遲到了啊。”
“愣着幹嘛，上車呀，不是要去喫早餐嘛。”
“我昨晚翻手機，給你找了一家特別正宗的早餐店，據說和你老家那邊的味道一模一樣。”
“走吧，過去嚐嚐鮮。”
徐潔眼眶有些紅。
那天的早餐，徐潔覺得這家店的評價有些虛假，但她還是覺得是她在四九城這麼多年以來，喫過的第二好喫的早餐。
第一好喫的，是五年前，她跟他以後，第一次拿到工資的時候。
她請他喫飯，特地選了高級餐廳，那一頓飯要她三分之二的工資，但她還是咬了牙想付錢，可最後才知道秦鶴已經買過單。
她不甘心，想再請她喫一頓，他便說一起喫個早飯吧。
那是一個冬天，冒着雪兩人走了很久，在一個髒髒的小店裏，她請他吃了一頓價值三十二塊的早餐……
而他沒有嫌棄，之後還誇她會選地方。
徐潔覺得，似乎從很早很早開始，她就對秦鶴心動過。
只是因爲當時的理智壓制，讓她放棄了那個念頭。而後來，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喜歡過他。
不過幸好，念念不忘，必有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