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潔驚訝的擡頭，秦鶴惡狠狠地看着她，然後抓着她的手腕，用她手裏的那張紙巾擦了擦眼角。
“……”
就好像她在幫他擦眼淚似的。
“我爲什麼不是在一開始認爲喜歡你的時候，就告訴你這件事。”
“不是因爲我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不是因爲不堅定。”
“是我覺得，我前面感情混亂，你一清二楚，我在你心中是什麼樣的形象我也清楚。”
“我要是兩年前和你說喜歡，你肯定二話不說就會拒絕我。當然，這不是你的問題，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大嘴巴都要抽過去。”
“所以我想，總要讓你先看到一些我的誠意。只有這樣，我纔有‘談判’的底氣。”
“我秦鶴，是髒。但是我發誓，我的心一直乾乾淨淨，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你拒絕我也無所謂，但是我不會就這樣放手的。”
“你說的那些，我都有解決辦法。”
“你說你不想找個四九城的男朋友，是因爲覺得以後結婚了回家不方便。沒關係，我有私人飛機，你想去哪兒，隨時能接送你。”
“你不想被男人影響事業，我不會成爲你的絆腳石。”
“還有你說不想那麼早結婚，也可以，我們先談戀愛，談到你覺得合適結婚的時候，我們再結婚。”
“我又不會逼迫你。”
“還有，我之前是花心，但是確定喜歡你之後，從來沒有過了。”
“包括以後，以後也不會。”
“我把她們的聯繫方式都刪掉了，手機，所有軟件你隨時監督，查看，密碼我都告訴你。”
“那些亂七八糟的聚會我也不會去，以後我每天下班就陪你，你想去哪裏喫東西都好，去看電影去逛街也好，我哪兒都不去，就跟着你。”
這個世界上，最怕的就是渣男從良。
徐潔一直聽說過，但也是頭一次碰到。
必須要承認的是，這樣攻勢下的秦鶴，她的確有些招架不住。
在感情方面，他是大師，自己妥妥的小白。
只有被虐的份兒。
哪裏是他的對手呢……
可理智又在一遍一遍的敲打着她。
就這樣，無限的拉扯着她。
導致她舉棋不定。
徐潔攥緊了手，一時緊張的不知所措。
她心裏有太多的聲音在徘徊，吵得她有些煩躁。
“我……”
“我想靜靜。”她說。
秦鶴以爲這就是拒絕，於是點頭：“那我送你回去。”
“不是。”徐潔按住他的手。
秦鶴的視線與她的撞上，四目相對，兩人的眼底一個比一個複雜。
“我……我想下去走走，太悶了。”
導致她大腦有些運轉不了了。
秦鶴微怔，下意識的點頭：“好，我陪你。”
徐潔沒拒絕。
直到兩人並肩走到商業街的時候，秦鶴才如夢初醒。
她沒有拒絕？
意識到這一點的秦鶴，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徐潔應該也在考慮。
她沒有直接拒絕自己，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這也證明，她也不是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的。
越是這麼想下去，秦鶴心情慢慢舒暢起來。
他藏不住臉上的笑意，趁着等紅燈的間隙，他和她站在斑馬線的一頭，望了望對面巨大的LED廣告屏。
上面播放的是秦覺公司的廣告。
上面用的還是當初秦覺和顧星辭的代言。
往常看到這個，他都是一臉不屑。
但是今天再看到，不知爲何，他這個倒黴弟弟都顯得順眼了許多。
綠燈亮起，秦鶴下意識的擡手牽住徐潔。
感覺到旁邊的人愣住，他連忙鬆開手，解釋：“意外……我……不是佔你便宜。”
他這兩年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改變自己在徐潔心目中的刻板印象。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想着穩妥，再穩妥一點。
稍微克制一些，有些事，在對方沒有應允的前提下，就不能做。
過多的肢體接觸也不可以。
免得被徐潔誤會。
要不然就是前功盡棄。
幸好四周燈光不明顯，秦鶴也看不到她耳朵上的紅。
兩人敢在綠燈結束前，匆匆過了馬路。
商業街這個時候人不多，大概是因爲白天下了雨的緣故。
天氣預報說，今晚還會下雨。
走在如此空曠的路上，兩人心卻還是靜不下來。
商業街上，兩人從南走到北。
最後，在徐潔還要往前走的時候，被秦鶴攔住，“別走了，你穿着高跟鞋不方便。”
“我們坐會兒吧。”
一旁咖啡店門口，擺了不少桌椅。
徐潔沒有拒絕。
秦鶴沒坐：“你要喝什麼？”
“隨便吧。”徐潔有些不自然，想了想，又起身：“還是我去買吧。”
她是祕書，平時這種都是她的工作。
現在輪到老闆給她買咖啡，多多少少有點……奇怪。
秦鶴看了她一眼，帶着一絲霸道：“你好好坐着，不許跑。”
“……”
徐潔眨眨眼，她也沒想着要跑啊。
再說了，能跑到哪裏去啊。
他是老闆，自己是員工，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想躲開都躲不掉。
趁秦鶴不在的這幾分鐘裏，徐潔大腦終於恢復了運轉。
顧星辭也在這個時候給她發了消息過來。
“情況怎麼樣。”
看樣子，顧星辭是知道這件事的。
“有些複雜……”一言難盡啊。
“哦？”那邊的顧星辭倒是來了興趣，直接打了個語音通話過來。徐潔也沒猶豫，按下接聽。
“秦鶴和你坦白了？”
“嗯……”
徐潔應聲。
“哈哈哈哈哈哈。”顧星辭笑得有些幸災樂禍，但是下一秒那邊就傳來了小孩子的啼哭聲。
顧星辭有些懊惱：“忘了這小子在睡覺了。”
徐潔：“……”
過了一分鐘，顧星辭的聲音纔再次響起，大概是出去了，孩子應該是交給了秦覺。
“話說，他喜歡你這事兒吧，我確實知道的比較早。但是沒想到，他這麼沉得住氣。”
“我也沒想到。”徐潔聽到他說等了兩年的時候，人都如遭雷劈一般。
顧星辭嘆氣，“他這人吧，我瞭解其實沒你多。”
“不過在我看來，這幾年他也就認真過兩次。一次是確定要認真的接手秦氏集團，一次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他這個人吧，的確之前有很多很多的缺點。我知道，這樣的人似乎也不是你的最佳選擇，也許也不是你的理想型。”
“但是，就怎麼說呢。適合不適合的，總要相處之後才知道。別先急着否認。”
“你看我和秦覺不就是這樣嘛。”
“什麼？”電話那邊傳來秦覺的聲音。
“我再打電話，你不要講話，噓。”顧星辭讓他去一邊兒待着。
徐潔聽着兩人的談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等顧星辭那邊安靜下來，她纔開口：“其實我也有些猶豫。”
“我不是很喜歡對感情三心二意的人，但是他對我就很認真。”
“我……對他……說實話，除了這個缺點之外，我找不到任何拒絕他的理由。”
“理智告訴我應該是要拒絕的。可是又覺得，他已經不是那樣的人了。”
“我明白。”顧星辭耐心的傾聽着，“我覺得，要不然給他一個機會，試一試呢？”
“當然，我不是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幫他說話，主要也是覺得，你既然也心動，要是就這樣畫上句號，將來也會不甘心的。”
“他也很認真，有什麼問題，你就交給他去處理。”
“要是將來他敢欺負你，對你不好的話，你放心，我會幫你打死他的。我這人，幫理不幫親。”
徐潔笑出聲來，“好。”
“我也知道他之前什麼樣，按理說我應該叫你防着他一點。他的確是個火坑，我和你也認識兩年多了，自然不想讓你跳下去。”
“但是這幾年，也是真的看着他一點一點在改變。”
“也是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喜歡你。”
“要不然，我這次肯定不會幫他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