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鍾遠的聲音，沒有像剛纔那樣冷漠。
他把支票遞出去，放在林杜若面前。
林杜若看看那張支票，又看看鐘遠，她發現男人臉上沒有一絲動容，或是對金錢的慾望。
她嚯得就紅了眼眶，眼前的男人，不禁讓她想起來一個人。
而那個人，已經不知多少次出現在她的夢中，曾經，出現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可是他卻突然不見了，甚至不給她任何可以適應的機會。
他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他出身於書香門第，又總是溫文爾雅，英俊睿智，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聽見人家對他們的誇讚。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她和他已經訂婚，但是，就在結婚前夕，做婚檢的時候，他被查出來患腦癌晚期，甚至沒有任何鋪墊，他的病情迅速惡化，只過了三個月，他就去世了。
在他去世後的一個月裏，好多次，林杜若都想要跟他一起去了，她試過各種自殺方式，但是每一次都會被救回來。
後來，她漸漸麻木了，乾脆把他埋在心裏很深的地方，她不斷地和朋友們出去玩，喝酒，聚會，夜店...
可是那些人，她們之所以和她玩在一起。
只不過是貪圖她家有錢，每次聚會過後，都是她掏腰包。
跟着她玩，她們能白喫白喝，這就是她們的目的。
林杜若很煩她們，可是，她又太需要那份熱鬧，來麻痹她。
但是今天，碰見這個男人，又把她心底最深的記憶勾了起來。
他要是還在的話，也和他一樣善良。
她昨晚之所以死活不肯去醫院，就是因爲她的前男友就是在醫院去世的，那裏對她而言，現在就是個牢籠。
她估計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從那段痛苦的記憶裏走出來，又可能，一輩子都被困在裏面。
鍾遠沒有想到，他只是還她支票，她居然就哭成這個樣子。
不會是，他之前說的話太傷人了？
不然她怎麼哭成這樣？
鍾遠雖然看上去很不好接近，但是，在他看見眼前女人痛苦的時候，心裏沒來由得有點慌了。
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他可以遊刃有餘，可是，安慰女人的這類事情，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杜若抽泣着，伸手要接他的支票。
但是，就在她伸手的時候，鍾遠突然看見，她的手腕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紅色疤。
再聯想她剛纔打電話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鬼使神差的，鍾遠猛地把支票拿回，然後放回自己的口袋，在女人略帶詫異的眼神中，他佯裝淡定地開口。
“這筆錢我收下了，不過是作爲學費，我教你散打，防身。”
聽見他的話，林杜若本來還哭着，她很快就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睛，驚喜地問，“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