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跨過水坑：“還是像這樣過來吧。”
季辰祈慢吞吞從水窪裏退出來，撇撇嘴從旁邊走過。
沈清筠走在前面，還回頭對兩個大人囑咐：“從水坑旁邊踩過來哦。”
小姑娘蹦蹦跳跳，轉過兩個彎，走到自家門口，沈清筠指了指自己家：“這就是我家了，你家在我旁邊的話……”
沈清筠探頭看了下，指着旁邊的一扇門：“應該是這個。”
兩個大人到了，季媽媽從包裏拿出一盒口香糖，遞給沈清筠，女人笑着說：“這是小祈最喜歡的糖，他願意送給小妹妹的，對嗎？”
季媽媽扭頭看了下季辰祈，小少年面上沒什麼表情，清清淡淡，聲音不清不重：“嗯。”
沈清筠接過口香糖，乖乖對季媽媽鞠了個躬，道謝：“謝謝阿姨。”
小姑娘倏地扭頭，看向少年，眯縫着眼睛笑了下，聲線清甜：
“謝謝哥哥。”
巷子裏沒有風，夏日的晚風溫熱燥人，但仍能感受到水鄉特有的溼霧。
巷道里坐了幾個老人，搬着小板凳坐在自家門口，手裏不住搖着蒲扇，互相嘮家常。
夜色零落，南方的星辰彷彿在顫抖一般，忽而閃耀。
沈清筠聽到自家母親開門，喊了她一聲：“小梨，該回家了。”
沈清筠扭頭應了一聲，蘇媽媽看見門口找了好幾個人，有些奇怪。
沈清筠解釋：“這是咱們家的鄰居，新搬來的。”
兩方家長互相問號，蘇媽媽拍了拍小姑娘的背：“糖哪來的？”
沈清筠仰頭：“阿姨給的。”
“兜裏滿滿的奶糖呢？”
蘇媽媽揪了下她耳朵，力道有些重，沈清筠呼痛一聲。
“又搶的哪家人的糖？丟死人啦！”
沈清筠被拖回家，門快要關上的時候，她對少年搖了搖手：
“明天見。”
門關上了。
卻仍能聽見蘇媽媽的聲音：“見你個頭，快說又搶了誰的糖，自己明天去還。”
沈清筠也不想搶啊，可是地頭蛇不搶劫還能幹啥？
這都要怪系統！
小姑娘堅持道：“不還！我憑本事搶的憑什麼還！”
她可是將來要稱霸南嶼鎮的地頭蛇，是很可怕的那種。
爲了任務也不能還啊。
站在門外的三人又聽見女孩嚎了一聲。
季媽媽臉色有些奇特：“這是遺傳的吧？”
不是說南嶼鎮的女人都溫柔如水嗎？
這家的兩個女人都是外地遷過來的吧。
季辰祈身子挺得筆直，臉色淡淡地盯着女孩家的門，忽地摸了下口袋。
裏面裝了一顆奶糖。
她剛剛又給的。
對方很執拗，一定要自己跟着她混。
明明她自己也還是個小鬼。
季媽媽拍拍他肩膀：“走，回家了。”
夜很黑，空氣中有很濃的水汽味，即使是傍晚，燈光昏黃迷濛，星辰遼闊，江面上駛着幾隻船，時而有汽笛聲響蕩在江面，幾隻漁船剛剛收網上岸，男人們勾肩搭背，手裏拎着一袋子今晚下酒的魚。
這就是南嶼鎮，第五個故事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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