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晚上不想起牀，兩隻手扒在牀沿，卻還是被蘇媽媽扯了起來。
她被迫套進衣服裏，眼睛都睜不開，站在板凳上對着鏡子刷牙。
因爲她自己賴了半天，已經快趕不上時間了，蘇媽媽不停催她快點喫早飯。
沈清筠慢條斯理，不急不忙地咀嚼嘴裏的肉包，蘇爸爸放下報紙，擡了擡眼鏡笑了下。
他看了看時間：“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別急，慢慢喫。”
蘇媽媽拍了他一下：“慢什麼慢！”她直接把沈清筠盤子裏的包子裝進塑料袋，系在她手腕上，嘮叨着：“校車一年800多，訂了就得坐，快去，來不及了。”
她把豆漿裝進小姑娘的粉紅小水杯裏，掛到沈清筠脖子上：“豆漿在車上喝，別冷了。實在喝不完上課喝，包子喫不完就上課偷偷喫，別扔了。”
沈清筠：“……”
這什麼媽？天天讓她上課偷着喫東西。
她被匆匆忙忙送出門，剛巧在門口碰見正站在車門口的季家。
小姑娘脖子上掛了個水杯，手腕上繫着裝着包子的塑料袋，背上還背了個超級大的書包，看起來累得很。
蘇媽媽說要多考慮以後，就買了個超級大的書包，說以後上了小學還能用。
於是沈清筠經常揹着這個快有她高的書包上學。
這書包大得學校抽屜都塞不進。
沈清筠看見了乖乖揹着黑色書包的小少年。
她擡手打個招呼：“嘿呦，哥哥！”
季辰祈聞聲回頭，沈清筠笑着衝他招手。
“啪嗒”一聲，系在手上的包子掉在地上。
此時蘇媽媽正和季媽媽攀談，沒注意到，沈清筠趕忙想彎腰把包子撿起來。
但是胸前掛的水杯因爲太重，隨着她的動作直接砸到地上。
蘇媽媽回頭。
可能礙於有外人在場，蘇媽媽皮笑肉不笑：“怎麼弄掉了？小梨快撿起來。”
沈清筠一隻手抓住水杯，另一隻手撿起了包子，拍了拍塑料袋上的灰。
呼，算是季家人救了她一命。
不然沈清筠懷疑蘇媽媽會直接揪起她的羊角辮把她臭罵一頓。
小姑娘屁顛屁顛跑到季辰祈身邊，動作略笨拙地從自己口袋裏掏了一塊糖出來，遞給他。
“今天的糖，給你啦！”
季辰祈淡淡盯了一下，接了過去，塞進自己口袋，輕輕淡淡“嗯”了下。
他又從自己書包夾層裏拿了一條口香糖，直接剝開塞進沈清筠嘴裏。
小少年低眸回答：“還你的。”
沈清筠愣愣嚼了下。
這熟悉的橘子味。
她忽地聽到蘇媽媽叫她：“小梨，校車快來了，過來等。”
沈清筠“哦”了下，她又扭頭過來少年：“哥哥你上哪個幼兒園？”
“小魚幼兒園。”小少年聲音略顯稚嫩，吐詞卻很清晰，好聽得像江濤不急不慢沖走岸邊的沙礫，清幽悅耳。
小姑娘點點頭：“跟我一個啊！”
蘇媽媽又催了她一遍。
沈清筠衝他擺擺手，道別：“我要上校車了，到學校裏了再和你玩。”
女孩跑了過去，季辰祈看見季媽媽衝他招手，也跟了過去。
季媽媽問沈清筠：“小梨和哥哥一個學校呢，今天要不要坐我們的車跟哥哥一起上學？”
沈清筠擡頭看着溫婉的女人，突然搖了搖頭。
“我媽說校車一年800塊！很貴，我得坐。”
她嘆口氣：“都怪我們家太窮了，買不起小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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